“,咱倆換換吧。”上完晨讀，要去場做，走在場的路上,陸林希提出這個建議。

　陳沒明白的意思。

　陸林希說得更明白一點,“上下鋪。你昨晚在上面吱吱響，跟秋千似地,我本睡不著。”

　陳小臉一紅,“我昨晚太興了。我保證晚上不再來去。你就讓我睡上鋪唄。我可喜歡睡上鋪了。”

　陸林希舉起兩手指，“說好了啊，今晚再來去,咱們就換位置。”

　陳立刻舉手保證,“放心，我肯定不會再。”

　走在兩人后的劉文婷將兩人的對話聽個正著,沖張玉萍咬耳朵，“瞧了沒？強迫癥,居然不讓人家睡覺彈。誰晚上睡覺不翻啊。”

　張玉萍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晚上,陳果真沒有再彈。

　但早上是被陸林希給拍醒的。

　陳猛地坐起來，頭一句話是，“小希，我跟你換吧。昨晚差點把我憋死了。”

　睡上鋪不能來去,好像失去樂趣了。

　陸林希無語，“行。晚上回來,咱倆把位置換換。”

　這次到陳起晚了,陸林希讓洗漱，跑去打飯。

　去的比陳早點，但是到的時候，依舊沒有咸菜。其實食堂早上不止有咸菜,還有蘿卜白菜和豆腐之類的。可惜做得太，早早就賣完了。當然粥依舊是涼的。

　牛不放，陸林希帶的并不多。

　于是回到宿舍，陸林希向高加枝提出買一罐咸菜。

　整個宿舍只有高加枝一人早、中、晚三餐都是吃煎餅咸菜。

　其他人只有早上才會吃，中午和晚上都是蒸飯，然后在食堂打菜。

　吃不起菜，素菜還是吃得起的。便宜的白菜一大碗只要兩。

　高加枝有些猶豫，“我只帶了我一個人的份量。賣給你，我就不夠吃了。”

　陸林希覺得腦子有點轉不過彎，“我給你錢，這樣你中午可以到食堂買菜啊。”

　高加枝想了想答應了。

　沒賣過東西。所以不知道一罐咸菜多錢。

　陸林希笑道，“你這一罐怎麼也有半斤，我給你一塊錢吧。”

　沈笑然聽到這話，立刻過來，一塊錢？哪有那麼貴？

　高加枝再沒賣過東西，也知道這罐咸菜不值這麼多，一個勁兒擺手，“不用了。一塊太多了。你給我五就行。”

　陸林希卻道，“五錢只是咸菜的價值。但是你還幫了我。你拿錢去買白菜，就不夠一個星期的量。我總不能讓你賣給我東西，自己卻沒菜吃吧？”

　如果高加枝沒菜吃，其他人只會覺得是這個始作俑者太可惡。所以寧愿給多一點，讓高加枝有錢去買菜，也不能讓人說。

　高加枝被繞進去，找不到話反駁。

　陳卻已經從兜里掏出一塊錢塞到手里，并且豪氣干云道，“別推辭了。不就一塊錢嘛。推來推去，你累不累啊？”

　明明是兩廂愿的好事，被一句話攪得稀碎。陸林希有點頭疼。

　沈笑然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高加枝漲紅著臉，著陳遞過來的一塊錢，對于這些城里人，一塊錢是筆小錢，可從小到大沒花過半分錢的高加枝卻是一筆大錢。

　甚至這筆錢舍不得花。中午依舊吃的是咸菜。

　原本要只三個煎餅，每張都卷咸菜，因為賣了一罐，每張煎餅就卷點咸菜，終于把錢省下來了。量是了點，但大家也只以為的咸菜太咸，所以也沒出現陸林希說的況。

　一周時間眨眼即過。

　到了周五，學校放假，陸林希和陳收拾服。

　陳沒什麼時間觀念，來的時候，是媽幫收拾的，導致今天要回去，卻連東西都沒收拾好。而其他學生卻趁著中午回來午休就提前把東西收拾好，放了學，就直接背著書包回家了。

　陸林希坐在對面凳子上看手忙腳收拾東西。瞧這笨得，陸林希都沒眼看。

　看了眼手表，“你作快點啊，唐奕暖要是等急，以為咱們沒等，先走了可咋整。”

　陳要帶的東西太多，背包塞得鼓鼓地，還是是往里塞。可是那個背包空間就是那麼點大，怎麼都塞不進去。拿著兩件臟服可憐兮兮看著陸林希，“我塞不下，咋辦啊？”

　陸林希也是無語，“你為什麼不洗了呀？什麼要拿回家。”

　“我沒時間洗啊。”陳很委屈，“早上起得那麼早，中午只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既要吃飯，又要午代，還要洗頭發。我本沒時間洗服。”

　陸林希擺了擺手，別人都能出時間，就這位小祖宗不行。

　也是無奈，打開自己的柜子，倒出一個牛皮袋，“來！裝進去吧。別再耽誤時間了。”

　陳立刻接過袋子，將東西一腦全塞進去。比如臟服、臟子以及水杯。

　連分類都不做，陸林希沒眼看，又從柜子里拿了兩個干凈的塑料袋，把服和水杯分別用塑料袋裝好，然后再塞進牛皮袋。

　“這樣衛生點兒。服上那麼多細菌，水杯是進的東西，這兩樣怎麼能放在一起呢。臟不臟啊？”

　陳撓頭傻笑，尷尬得不。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陸林希掃了一眼的床，怎麼還是糟糟的。

　陳把床上的東西塞回柜子，然后理了理床，點頭，“都好了。”

　兩人趕慢趕趕到教室，唐奕暖在門口等得著急，時不時看了眼手表，等兩人跑過來，才松了一口氣，“我以為你們先走了呢。”

　陸林希嗔了陳一眼，“暖暖，你別怪我，都是太墨跡。我中午催收拾東西，睡得跟死豬似的，就是不彈。”

　陳小臉一紅，沒有為自己辯解，乖乖認錯，“是我的錯。你等急了吧？咱們快走吧。”

　晚上七點就沒公車了，這都六點半了，還剩下最后一班公車，可別錯過了。

　唐奕暖也顧不上埋怨陳，撒就往校門口跑。

　好在三人速度快，跑到站臺，公車還沒來。

　等公的空隙，陸林希百無聊賴看了眼四周。學校門口也有不小商鋪。有的是書店，有的是理發店，有的是小吃店。

　陳指了指對面，“上次咱們就是在那家店吃的，味道真的很一般。難怪生意這麼差。”

　這話陸林希是認同的。要知道初中并不是封閉式管理，每到飯點，學校大門都是敞開的。不學生會到門口買吃的。

　唐奕暖指了指大門右側，“哎，你們瞧，那邊新開了一家茶店。開業當天打五折。一杯茶只要一塊錢。”

　陸林希順著的視線看去，果真開了一家茶店，門口橫幅還寫著促銷字樣。門口排起了長隊。

　有幾個生結伴買茶，每人手里拿著一杯，正愜意地瞇眼喝著。

　這茶的尺寸和市中心姑姑那家店賣的差不離。但是姑姑賣的是兩塊五一杯。它這卻只有一塊錢。打五折也虧本。

　如果說市中心店面貴，可姑姑又不是只賣茶，還賣別的吃食。這個茶店卻只賣茶。平均下來，這家店的本比姑姑那家店還要貴。

　這才是真正的賠本賺吆喝啊。

　“小希，我好久沒喝過茶。我想去買一杯，你要喝嗎？”陳饞，聞著香味蠢蠢。

　陸林希搖頭表示不想喝。

　唐奕暖也說自己不想喝。

　陳讓兩人幫忙看行李，去買茶。

　就在這時，從遠走過來一個渾打滿補丁的男人，他又矮又瘦，手里拿著一個破碗正在沖沿路的人乞討。陸林希盯著他，眉頭越皺越。

　唐奕暖順著的視線看去，只見那個男人佝僂著背，一張臉瘦得跟皮包骨頭似的。

　唐奕暖以為在同對方，小聲道，“他又不是七老八十，好手好腳，干什麼不好，非要行乞。不值得同。”

　陸林希點了點頭，眼尾瞅見公車朝這邊來了，趕沖茶店的方向喊了一嗓子，“，別買了。公車到了。”

　陳看了眼前面，還有十幾個人才到自己，公車馬上就來了，也不排了，趕跑過來，接過陸林希手里的行李，跟在兩人后頭上了公車。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公車上滿了人。陸林希三人只能堵在門口。公車每到一站就會放下一批人，又有一批人進來。走走停停，三人也從車門口一直到車后。

　唐奕暖有點暈車，捂住不停翻滾的胃。

　站了一路，等下了車，唐奕暖才能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唐奕暖緩過勁來沖兩人道，“不行！咱們下周得騎車。不能再坐公車了。這汽油味我一聞就惡心。”

　陸林希連連點頭，“行，咱們周末騎自行車。”

　小賣部的陸觀華聽到兒說話的聲音，趕出來查看，果然是回來了。趕沖招手，“快進來吧。”

　陸林希沖兩個小伙伴揮手告別，“快回家吧！”

　三人就此分開。

　陸觀華將飯菜端上桌，有魚有，有葷有素，滿滿當當，準備七八樣。

　陸觀華心疼地觀察兒的小臉，“哎呀，瘦了。這學校的伙食就是不好，你瞅瞅，正是發育長的時候，居然瘦了一大圈。”

　周蘭芳看了一眼，沒看出來瘦啊。不過沒說實話，而是連連附和，“多吃點。這可是你爸下午就放在鍋里燉的排骨，而且還是仔排。快吃吧。”

　陸林希連連點頭。給眼瞅著的算盤夾了一塊，“吃吧。”

　算盤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可是爸媽現在限制他吃，他中午吃了炒蛋，晚上就不能再吃。剛剛看得他眼饞。

　接過排骨，他兩只小手蓋住，生怕爸媽搶走。

　陸觀華和周蘭芳沒有搭理，都在看姐姐吃飯，算盤小小舒了一口氣，狼吞虎咽吃起來。

　等陸林希肚子填了七分飽，才開始回答爸爸和周姨的問題。

　“我在學校好的。就是那邊的食堂供應不夠，要是去的晚，本打不著菜。”陸林希嘆了口氣。

　陸觀華蹙眉，“那別人是怎麼吃飯的？”

　“他們帶的咸菜煎餅。”陸林希隨口回答。

　“那怎麼行。天天吃咸菜，哪有營養。”陸觀華哪能讓兒吃咸菜。他每天早飯都會給兒準備兩個小菜。就是為了讓兒能吃口新鮮菜。

　周蘭芳也覺得丈夫說得對，“你不是說將來要當模特嗎？我看電視上那些模特個子都很高的。一米七都是打底。想長高，營養就得跟得上。”想了想，“不然我安排市中心酒店服務員給你送飯？”

　陸林希想了片刻，“中午和晚飯，你們送不送都行，我在食堂能打到熱呼的菜。但是早飯不行。宿舍離校門口太遠了。”

　早飯也沒人會去校門口吃，因為隔著教學樓，還要穿過花園，跑過去要二十多分鐘，時間那麼。早上還想多睡會兒呢。要想長高，睡眠也是相當重要的。

　周蘭芳覺得說得也有道理，于是就提議，“我讓服務員給你送到宿舍？”

　陸林希搖頭，“不行。早上只有老師、學生和工作人員才能進校。外面的人進不來。要不然還不套了？”

　“爸，你也給我準備兩罐咸菜吧？我這幾天是買同學的一罐咸菜度日的。”頓了頓，陸林希又補充，“還得拿點煎餅。我去食堂打早飯，去的太晚粥都涼了。現在這個天氣吃涼的還沒事，要是擱冬天，我非得冒不可。”

　陸觀華也是頭疼，“你就不能早點起啊？”

　“我六點就起啦，沒洗漱就去打飯。打過來的粥還是涼的。”陸林希嚴重懷疑那粥原本就是涼的。

　陸觀華和周蘭芳對視一眼，周蘭芳突然眼前一亮，“你們宿舍有口嗎？我可以給你買個電飯煲。”

　“不行啊，電飯煲是大功率電，宿舍止使用。”陸林希搖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吃口飯都那麼難。周蘭芳也是無語了。

　最終周蘭芳表示，會找教育局領導反應一下況。

　陸觀華這邊也妥協，表示這周會給兒準備咸菜和煎餅。

　陸林希問周蘭芳，KTV怎麼樣？

　周蘭芳點頭，“好的。自打咱們打通一半做歌舞廳，生意好了很多。”

　陸林希不是問生意，“咱們的場子有沒有賣DP的？”

　周蘭芳恍然，原來問的是這個，“沒有，咱們的歌舞廳是羅市長重點關注地方，每晚都會派緝毒警察鎮守。有人敢販賣，當場就給抓走。”

　陸林希松了一口氣。

　周蘭芳覺得不會無緣無故問過個。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

　陸林希抓了抓頭發，“我在學校門口等公的時候，有個男人從我邊經過，他瘦得特別厲害。就跟骷髏似的，一看就吸過那玩意兒。我擔心有人在咱們的地盤賣DP。”

　周蘭芳嘆了口氣，“咱們市現在發展越來越好，今年又有兩家廢棄工廠被私人老板接手了。之前的那伙人在KTV嘗到甜頭，他們不會收手的。咱家不賣，不代表別家不賣。這種事防不勝防。”

　陸林希也明白這個道理，“我管不了別家，就只能管自家別出現這種況。”

　周蘭芳表示會盯，絕對不會出岔子。

　**

　吃完飯，陳會計來了陸家。

　他顯然也從閨口中得知學校的況。

　“說吃了你家兒許多牛。”陳會計有點不好意思，兒沒什麼心眼，父母就得多點心，他給陸家拎了點水果，算是表示謝。

　陸觀華責怪他太客氣。

　陳會計笑笑，然后問他打算怎麼辦，“說早飯都吃冷粥和涼饅頭。可把我心疼壞了。這啥學校啊，孩子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再怎麼專注學習，也不能讓孩子吃冷的呀。這學校領導太失職了。”

　陸觀華連連附和，“可不是嘛。我家小希還讓我給準備煎餅咸菜。我聽著都心疼。”

　陳會計見他也想不到好辦法，問他準備什麼咸菜，到時候自己準備別的樣式，別重了。這樣兩家孩子可以一塊換著吃。

　陸觀華在家腌了蘿卜干，到時候他給炒了。然后再炒一罐疙瘩。想著這樣可能沒什麼營養，他想著要在里面加小魚干和花生米。油炸過之后，也得起放。

　陳會計家沒有咸腌菜，他是直接在超市買的雪菜，然后回家再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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