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慕舟相認后,我似乎一腦子都沉浸在過去的緒里。
也許是看我悶悶不樂,徐至就開導我,說他含辛茹苦拉扯了我五年多,希我回國之后能有有新的生活,起碼從新朋友開始,也該開開心心地像我這個年紀的孩一樣,沒事逛逛街,喝喝茶之類的。
我是一早上起來就被徐至的箍咒念叨,聽得不了了,就敷衍著點頭答應。
送我去上班的路上,徐至還是喋喋不休,生怕我只是口頭答應。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位徐老媽子最近話越來越多,我終于明白為啥他到現在還是單了。
不過到了電視臺,這次我還真的就到了一個新的朋友。
是一個新來節目組的小姑娘,和其他人比,顯得年輕有活力多了。
節目錄制結束后,蹦跶過來,要約我去逛街。
“安姐,我們下班后去促進一下嘛!”
心里記著徐至和我嘮叨的那些話,我想了想就答應了。
“歡歡,你是本地人嗎?”
很久沒和人一起逛街,我看這個小姑娘門路的,就問了這個問題。
我喜歡的名字的,彭歡歡,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個活潑的孩子,和我原本的名字倒是很搭。
“我不是呢,只是在這里念書,畢業后留下來工作,也有五年了。”
“五年……”喃喃念叨了一下這個數字,差不多就是我離開這里的時間。
“安姐,我聽說你是海歸啊?”
我眨了眨眼睛,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算吧。
對笑了一下,我點了點頭。
“跟我講講吧,國外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這個問題,勾起我的部分回憶。
我都不記得我究竟在病床上靠著呼吸機活了多久,又躺在床上,彈不得地堅持了多久。
對我來說,唯一算是有點“像人”的生活,就是整形手結束后,在回到這座城市前的那一天。
不過那天,我也僅僅是坐在臺,呆呆看了一天的風景。
“也沒什麼好講的,和國生活沒什麼區別。”
覺得逛得有些累了,也想岔開這個話題,我看到街對面的商場里有家星克,就提議去歇個腳。
歡歡的話很多,有種這個年紀特有的一種靈氣。
我不嘆自己真的是老了,甚至連逛街都一點提不起勁兒。
也許是我的回答都很敷衍,歡歡突然一本正經地看著我,問道,“安姐,你其實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出來啊?”
有點意外會這麼問,我立馬否定,“想什麼呢,我只是還不太適應這里的生活,正好有你帶我悉一下。”
“這樣啊。”聽到我的解釋,歡歡立馬綻開笑,“那我得做點功課,好好帶你悉一下!”
笑著頷首,我轉頭向商場里面,卻在這時,視野里忽然自捕捉到了一個人。
準確點說,是三個人。
那個抱著孩子,一臉笑容的人,不是陸承北是誰?
他和鶴瑾在一起,儼然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鶴瑾不知道跟陸承北說了什麼,陸承北弧度很大地笑了笑,而后開始逗起小男孩來。
看到這一幕,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會心一擊,大概是這種覺。
看來陸承北是變了一些,他變得會這種家庭式的溫暖。
鶴瑾以及鶴瑾的孩子,仿佛才是他想保護的家人一般,如果說之前我還可以用言語來安自己,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我還能說什麼?
其樂融融的畫面刺痛著我的眼睛,我好不容易將視線從他們上撕下來。
然而我忘了,我邊還有一個歡歡。
陸承北本就是一個大名人,再加上經常出電視臺,所以歡歡會認出他,一點都不奇怪。
只是我沒想到,歡歡還是陸承北的小迷妹。
我低頭喝東西的時候,歡歡的緒激得無以復加。
趕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看外面,“安姐,快看,那不是陸總嗎!他邊那個人是誰啊?小孩子好萌!”
歡歡一直在攛掇我看,但是我本不想看。
一眼,都不想看。
我不想看到陸承北臉上的那種笑容,因為我們在一起時,我沒從他臉上看到過。
仿佛只要我看了,我就輸了一般。
可是歡歡一直在說,連珠炮似的現場播報著,我終究是忍不住,又把視線投了過去。
陸承北一行此時離星克很近,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足夠我們看清他們,也足夠他們看清我們。
我和歡歡就坐在中間比較高的吧臺上,這一,就和外面的人打了個照面。
然而和我對視的,不是陸承北,也不是鶴瑾,而是坐在陸承北手臂上的小男孩。
不得不說,是一個很漂亮的孩子。
他撲閃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其實我從以前開始就很小孩子喜歡,不過我很怕麻煩,所以和小孩子接得。
然而現在,我自己的孩子沒了后,我就對小孩子無了,甚至看見的時候,都會莫名煩躁和生氣。
但是這個小男生卻一直看著我,看得十分認真,純粹的眼神讓我想移開視線,卻做不到。
就在這時,陸承北忽然將小男孩放下,轉而接了一個電話。
陸承北應該是想把孩子給鶴瑾的,他放下后,就走到一旁說電話。
我也看到鶴瑾牽起了小男孩的手,不過好像看到了什麼,要帶小男孩往那邊走。
然而這個小孩子似乎并不是乖乖聽話的那種類型,他趁著鶴瑾不注意,忽然甩開的手跑開了。
看到鶴瑾臉上頃刻焦急的神,我默默收回了視線。
還真的就像普通的家庭一樣,爸爸媽媽帶著孩子來逛商場。爸爸在忙,孩子淘氣搗蛋,媽媽頭疼,教科書一般。
剛才有一瞬間,我自帶了自己的影子,也想象著我自己的孩子長大的樣子。
如果當時沒有出現那件事,是不是此時我也能驗這種溫?
但理智馬上回答我,不可能。
因為鶴瑾和我,在陸承北心中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
他對鶴瑾的是真的,對我,只是利用罷了。
越清楚這個事實,我心就越難。
閉雙眼,這還是我回國后第一次覺到如此痛苦。
而就在這時,歡歡忽然驚呼了一聲,用一種又驚又喜的語氣說道,“呀,小朋友!”
聞言,我猛地睜開眼,就看到剛才那個小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面前。
我很詫異,然而他就像剛才看著我那樣,又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安姐,他好像很喜歡你。”
歡歡唯恐天下不,還問小男孩要吃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被這個孩子看著,我總覺得他是在諷刺我。
有些煩躁,我有些排斥,就讓歡歡趕將這孩子弄走。
“安姐,這孩子多可啊!”
“嘖,弄走他!”
然而,已經來不及。
眼角有人影在,我一抬頭,就看到陸承北和鶴瑾雙雙找了過來。
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小男孩上,我不知道是該松口氣還是什麼。
鶴瑾臉上著急的神很明顯,過來就蹲下抱了抱小男孩,“這麼調皮呢,不是說不能跑嗎?”
我下意識看了陸承北一眼,卻發現此時的他,也剛好看著我。
和之前的毫無波瀾對比,走近后,陸承北的神似乎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不好意思。”
鶴瑾很禮貌地和我們道歉,歡歡則笑著擺手,“沒什麼,小孩子真可!”
“謝謝。”
鶴瑾的氣質比以前更加溫婉,大概是為母親之后,周都散發著母輝的緣故吧。
可就在想將小男孩抱起的時候,卻被拒絕了。
很詫異,我也很詫異。
小男孩推開鶴瑾,突然就向前兩步,對我出了手。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這是要干嘛?
小男孩倒是一點不客氣,他滴溜著大眼睛,特別天真無邪,對我燦爛地笑了笑,說道,“項鏈,想要。”
“項鏈?”
狐疑地重復了一遍,我這時才記起我脖子上的確是戴了一條項鏈的。
低頭一看,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服里跑出來了。
這條項鏈是天樣式的,不是很致,但對我來說,有足夠的紀念意義。
這是當時和陸承北坐完天下來后,買的紀念品。
說來我也很矛盾,雖然對陸承北的恨意足以燒掉一座城,也丟掉了很多關于他的東西。
但唯獨這條項鏈,我留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在我的潛意識里,這項鏈代表著的,并不是陸承北,而是游樂園。
所以小男孩看了會想要,也是正常的事。
因為這項鏈看起來就有些稚,不太像是大人會戴著的東西。
一剎那,氣氛就變得有些尷尬了。
特別是,我能覺到陸承北的視線正在我上逡巡。
佯裝鎮定,我仗著自己有一張完全不同的臉,就打定主意做一個陌生人。
鶴瑾顯然沒想到孩子會這麼失禮,抬頭了一眼陸承北,那眼神是在求助。
可是這一,卻怔住了。
這時,陸承北幽幽說了一句,“款式別致,是五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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