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全都，變惡夢

看到這裡，涼音的眼晴漸漸泛紅，心裡無比酸，再往下看，卻是一連好幾句的對不起……

他的字跡十分好看，至與相比，好看的太多太多了。

一看就知道，小的時候冇練習。

垂了垂眸，一滴眼淚悄然落下。

打了信紙，也將那好看的字悄悄浸……

“一直想同你說對不起，但這種話，當麵實在說不出來，就在這兒說吧……”

默了默，卻是二話不說便將信給放回了盒中，爾後抓著熒火石，飛快的跑出了院子。

但信紙上的一字一句依舊深深的刻在的腦海裡，越是去想，心裡便越發疼痛，淚如決堤。

好像看見了他在寫信時委屈自責的神，因為信上的字句，是真的充滿了愧疚。

他說：“對不起，昔日見你罪，冇有出援手，對你各種利用，最後害你失去了孩子，是我不對。”

他說：“對不起，後來奪走兵，四國民不聊生，又是利用了你，害的兩城疫漫延，是我不對。”

他說：“對不起，一直拿著你送我的東西，乾著傷害你的事，自私的想留住你，卻用瞭如此卑鄙的手段，依然是我的不對。”

他說：“如今，你並不欠我，我亦對你了虧欠，從此江湖陌路，兩不相見。”

“這一次，是真的不再見了。”

淚眼婆娑，一衝出院子，便狂奔了出去，爾後騎上馬，沿著山路下山而去。

知道了，知道他在哪了。

即是回了納爾族，他不開心的時候，必然會去那個日出甚的地方吧？

他那麼喜歡看日出，待會太出來了，一定會出現在那裡的吧？

夜漸濃，那高高的山上，森林之中，一匹馬兒瘋狂的狂奔著。

馬背之上的人影模模糊糊，但是手上亮卻十分顯眼，速度快了，就好像有一道，自山上緩緩而下。

直到天邊泛起了亮，才終於衝下了山，在那諾大的草地上，一路狂奔。

到了那個小路旁，因為路太小的緣故，便又下了馬，一跑狂奔。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強烈的風拍打著的麵龐，終於，跑出了小路，而與此同時，天邊也泛起了紅。

忽然覺得，今日的日出好好。

看著坐在懸崖邊的那個背影，氣籲籲，眼淚卻是止都止不住了。

“歐子昱，你太過分了，就這樣子躲起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前方的背影微微一僵，他緩緩回眸，映眼簾的，卻是一張極的容。

那悉而又陌生的模樣，那虛弱非常的模樣，那謫仙一般妖嬈的模樣，是歐子昱？

他的麵呢？

還有他臉上的疤，難道，他用了的藥嗎？

驚訝之時，卻見他又緩緩回過了眸，“我明明已經將那石頭還你了，為何你還是找到了我？”

涼音一臉凝重，“彆說這些了，你的如何？流了那麼多，一定虛弱極了，我的藥房裡有不補的藥，你……”

“你真的夠了！”

歐子昱大吼一聲，後又緩緩道了一句，“我好不容易纔放手，好不容易纔變這樣，你為何還要來找我？又為何要來救我？”

說著，他緩緩起，“現如今，世上的人，一定都不得我快點死吧？我將天下毀這般，定然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了吧？”

涼音搖了搖頭，“不是的，冇人要你死，我是來救你的！”

“救我？”

他一聲冷笑，“我不需要人救，從來都不需要。”

說到這裡，他才緩緩轉過了，這才發現他的子十分瘦弱，兩隻手的手腕上都綁滿了白紗，雙蒼白，弱的好像風一吹，就能倒下，直看的涼音好不沉重，他卻一臉平淡。

開口又道：“不過，既然你已經來了，那便再好好看你一眼，做個告彆好了。”

一聽到“告彆”二字，涼音忽地便慌極了，“什麼告彆？你想做什麼？”

“你彆過來！”

歐子昱冷冷開口，後才道：“我已經在信上說過了，這一次，真的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麵了，不過我很聰明，便知你定然能找過來，所以給你留下了好的一麵，至給你留下的印象裡，我不會是永遠都戴著麵，至這一刻，我能自信的說，我的容貌並不比那他瀟然差。”

涼音輕輕搖頭，“你不需要與他比，你是你，他是他，你們是不一樣的。”

他苦一笑，“是呢，正是因為不一樣，所以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說著，他又緩緩著道：“你知道嗎？對於天下，我並冇有輸。”

“但是於你，我輸的徹徹底底。”

的子微微一僵，後又緩緩垂下了眸，“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他輕輕搖頭，“不是的，你冇錯，就如信上所說，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一直自作多，亦是我一直都認不清現實，走不出過去。”

“我一心要天下大，可天下了，我卻並不開心，因為納爾族還是冇有回來。”

“我努力著，費儘心機的，就是為了再一次看到納爾族的黃昏。”

說到這裡，他又苦的笑了一笑。

“可是再也冇有。”

涼音輕輕搖頭，想說什麼，卻是什麼也說不出。

他一臉愁苦，後又緩緩垂下了眸。

“我終於發現，早在貪婪的人們，將納爾族的好一一奪走之時，早在我離開這片土地，在陌生的地方，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族人，朋友，死傷無數之時，早在我的母親為我擋下一刀之時，那道溫暖的黃昏，便再也不會有了。”

“就像我等的再久，黃昏的那一頭，也不會有歸來的父親了。”

說著，他苦非常。

“我嘗試過忘記那些過去，然後開始新的生活，可是無論我如何嘗試，每當夜幕降臨，我都會到無窮無儘的恐懼，我才發現，那些所謂的過去，永遠也過不去了。”

“我還是會看到族人慘死時恐懼的目，母親護我時無助而又自責的神，我忘不了那些瘋子將我推蛇窟的事，更忘不了曾經那麼麗的家園，現在變一地荒蕪的事實。”

“我害怕人們會發現我怕黑這個糟糕的事兒，可我更怕黑暗裡那些變態的瘋子，與一群又一群的毒蛇，我的記憶依舊停留在自己著腳丫，一步一個印的離開蛇窟之時，腦海裡的好，忽然之前，全都變了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