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間。
阿姨在管家的吩咐下將一道道香味俱全的菜肴擺上餐桌,花園里的花開得正好,花香順著沒關嚴的窗飄進餐廳,帶來滿室芬芳。
沈鐸在餐桌前落座,他看了看旁邊空的位子:“還不太太下來吃飯?”
“……是,已經過了。”管家干笑著答,“太太說不,就先不下來吃了。”
事實上,顧予橙的原話是,氣都被某個姓沈的氣飽了,還吃什麼飯。
但考慮到先生此刻的臉,管家很有先見之明地以為,這句原話,他暫時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
沈鐸持筷的手一頓。
管家屏氣凝神站在一旁,片刻后,他才聽見家里男主人低沉的聲音:“等下要是還不下來,就挑幾道太太吃的菜,給送上去。”
管家上規矩答了聲“是”,心底卻沒忍住泛起了嘀咕。
先生也真是,這會兒還要擔心太太晚上會不會,剛剛小兩口又是鬧什麼脾氣呢。
太太為什麼好端端連飯都不吃了,不還是因為他麼。
就剛才那門摔得震天響,連他一個站在樓下的人都聽著了。
別墅的主臥。
印著狗男人臉的娃娃被顧予橙當靠墊放在腰后,還得時不時被氣頭上的主人忿忿捶上幾拳。
可以說是非常無辜。
顧予橙:【……你說他這樣是不是很過分?!有他這麼說話的嗎!!】顧予橙:【我看我當初本就不該點頭答應嫁給他,像沈鐸這樣的狗東西,活該進廟里當一輩子的老和尚!】顧予橙:【不,當和尚都是便宜他了,就他那張,大雄寶殿上坐著的菩薩都能被他給氣活過來!!】傅北瑧:【好了好了,莫生氣,氣壞了你多虧啊不是。】傅北瑧:【要是實在不行就出來找我,我陪你一塊罵狗男人解解悶?】顧予橙看到這條消息,小小地心了片刻,只是思忖過后,還是蔫地選擇了拒絕。
顧予橙:【還是算了。】
顧予橙:【只要一想到下樓就會見到沈鐸那張臭臉,我就有種瞬間心梗的覺。】遠方的傅北瑧很快給發來了一張同的表包。
顧予橙放下手機,對著娃娃臉上印著沈鐸的照片盯了片刻,氣不過把它出來又大力捶了一頓。
啊啊啊世上怎麼會有像沈鐸這麼不會說話的狗男人!
一想到這人居然還是要跟一起過一輩子的老公,顧予橙的悲傷一下子更大了。
被丟到旁邊的手機叮咚一聲,發出新信息進來的聲音。
顧予橙還以為是傅北瑧給發了東西,長手臂撈過手機一看。
沈鐸:【今晚有你喜歡的桂花糖里脊,周姨還專門給你做了燉品。】嗯?
他發這個什麼意思?
顧予橙眉頭一皺,發現此事并不簡單。
難道他是想用晚餐引主下去?
果然,他們這些常年在商場上玩戰的男人,心都臟。
開玩笑,顧予橙又豈是那麼輕易就能被他給到的?
顧予橙冷哼一聲,活了手腕皮笑不笑地回他:【不用了。】顧予橙:【我看今天的晚餐準備得適合你的,還是你多吃一點好了。】反正都是甜滋滋的東西,他吃得多了,沒準說話還能變得稍微甜一點呢。
雖然對這種事也沒抱多大希就是了。
沈鐸:【……】
對話框上正在輸中的字樣維持了許久,顧予橙才看到沈鐸發來的下一句話:【從南城給你帶了禮,等下上去拿給你?】顧予橙的手指已經打出一個“不”字,卻在看清沈鐸說的話后重新頓住。
新鮮啊,這木頭什麼時候竟然還會主給帶禮了?
不是在人前做戲時需要用到的“道”,而是他私下里送給的禮?
顧予橙屈起手指,有只小貓豎起它蓬松的大尾一下下撓過心頭,弄得心的。
……有點好奇,他說的禮,究竟會是個什麼東西。
不,不能再猶豫下去了!
沈鐸這壞東西擺明了不安好心,可不能這麼輕易掉進他的陷阱里。
顧予橙把心一橫,嗒嗒地打起字來:【不需要。】顧予橙:【我一個侵犯了沈總肖像權的人,不配拿你的禮:)】收到的回復,沈鐸靠在椅背上,無奈地了眉心。
自他和顧予橙婚后,兩人一直聚離多,真要論起來,他和他這位太太相的時間,恐怕還比不上家里的管家來得多。
印象中,似乎從沒有這樣跟他鬧過脾氣。
沈鐸很與這個年紀孩相的經驗,他時便明白了自己未來想走的道路,進公司后一心專注于事業,平時與沈家親戚中的幾個年輕小輩亦是相不多,以致于在該如何哄一哄他氣頭上的沈太太這件事上,他一時竟不知該從哪里下手。
忖度了片刻,沈鐸還是打開搜索引擎,輸他目前所遇到的困境——太太生氣了該怎麼哄。
按下搜索后,出來的答案五花八門,除了送禮道歉外,被贊得最高的,無非就是些,要對多說些彩虹屁夸一夸。
彩虹屁?沈鐸皺起眉頭,點進它附帶的解釋。
沈鐸:“……”
他眉頭皺得愈深。
這麼……浮夸的話,也會有人喜歡聽麼?
他實在難以想象。
“太太,是我,老趙。”
敲門聲響過三遍,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顧予橙過去打開門一看,管家正端著個放慢了各餐點的托盤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口。
惹生氣的是沈鐸,跟管家又沒有關系,顧予橙分得清明,當然不會隨便往其他人上撒氣。
不過有理由懷疑,沈鐸就是清了這一點,才專門讓管家把東西給送上來。
管家走后,顧予橙往托盤上餐點旁邊放著的那個深錦盒瞄了一眼。
這個……應該就是他說要送給的禮了吧?
顧予橙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了,目不自覺地往門口飄了過去。
還是很好奇,盒子里裝的東西。
慢吞吞走到門口,咔噠一聲,反手給門上了反鎖。
做完這一步,才大步沖到桌前,拿起錦盒打開。
沈鐸出差的南城向來盛產珍珠,他這次帶回來給的,就是一條珍珠手鏈。
他雖然平日里對的珠寶首飾了解不多,但這條手鏈倒是難得的合心意,顧予橙剛要把手鏈從錦盒中拿出來看看,有張紙條就隨著的作輕飄飄從手鏈底下飄了出來。
撿起來一看,上面是沈鐸遒勁有力的字跡和他……格格不的容。
【是迪斯尼的大門沒關好嗎,才讓你從話故事里跑出來了。】顧予橙:“???”
顧予橙瞳孔微微放大,沒弄錯吧,這是沈鐸寫給的?
二樓主臥的門被哐當一下推開,接著就是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沈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膝蓋上那本攤開的財經時報已經久久沒有被翻頁的痕跡,聽見腳步聲快速向他靠近帶來的靜,他適時合上手中的財報,抬眼向看來。
顧予橙步履匆忙,到他面前站定時,口中還小口小口地著氣。
沈鐸站起,扶了一把。
只是他剛要開口,顧予橙的手就到了他額頭上。
“……”
“這也沒發燒啊?”顧予橙喃喃自語,“不可能,我認識的沈鐸怎麼可能寫出這種麻的東西?”
“難道是被人奪了舍?”
那也不認識什麼靠譜的跳大神的,他們老顧家不信這個,要不回頭和沈鐸一塊去沈家的時候往沈老爺子那兒問問?
沈鐸:“……”
沈鐸面無表地將在他額頭上的手拿下,心中已然決定,等走了以后,就立馬往他搜到的那條答案下點個舉報。
他別開視線,生地轉移了話題:“怎麼樣?”
顧予橙眨了兩下眼,故意試探著問他:“你是說,你這句話寫得怎麼樣?”
“……我是說手鏈。”
“哦,手鏈啊。”顧予橙憋著笑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只有在轉背對著他時,的角才肆無忌憚地往上翹了起來。“勉強還可以吧。”
老實說像這種甜甜的彩虹屁和的小姐妹之間也經常互相吹噓,聽多了也就習慣了,但換沈鐸這麼跟說話,怎麼就這麼想笑呢。
連原本生氣的態度都要維持不下去了。
沈鐸看了看空的手腕:“怎麼不見你戴著?”
“今天太晚了。”想了想,顧予橙又補上一句,“等我明天出門戴。”
反正是珍珠手鏈的話,有的是漂亮小子可以拿來搭配。
以和沈鐸的關系,對方既然拿出了態度愿意主示好,那麼大度如,適當原諒他一下,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不過有一點還是需要提前跟他說明下的。
顧予橙抬起下:“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你下次不能再這麼兇的跟我說話了,知道嗎?”
是他老婆,又不是別的什麼人,才不他的氣。
沈鐸嗯了一聲:“如果你不再出現和今天一樣的錯誤的話。”
顧予橙:“……”
顧予橙兇瞪他:“像現在這句話,就可以撤回了!”
沈鐸挑了挑眉:“這也算兇?”
“……”
“那你是沒見過我真正兇起來的樣子。”沈鐸松了松領口,隨意問了句,“想要看看嗎。”
“月末來我公司就知道了。”
顧予橙了。
心只有一個想法
好好一男的,可惜長了張。
無形中又準踩中老婆雷點的沈鐸并不知道,他剛剛已經在今晚睡客房這一冰冷的選項中走了個來回,全靠他那條躺在錦盒的珍珠手鏈,才將他重新拉了回來。
沈鐸固然接這些孩喜的飾品,但他審不俗,顧予橙有次帶著他這條手鏈出去,還意外得到了傅北瑧的夸贊:“手鏈不錯。”
傅北瑧大學念的是珠寶設計,本人眼極高,從口中說出的“不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相當好的意思了。
顧予橙捧著熱飲哼哼兩聲,腕上珍珠過玻璃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就……那個誰送的。”
傅北瑧眼珠一轉,猜到了說的對象,只故作不知:“那個誰是哪個。”
“你說的這麼含糊,我怎麼猜得到是誰。”
“……還能有誰,”顧予橙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破罐子破摔道,“就是沈鐸上次送我的賠罪禮。”
傅北瑧聞言,長長地哦了一聲,促狹地笑起來:“看來你們最近關系不錯?”
顧予橙干地答:“也就一般吧。”
“一般嗎?”傅北瑧拖長了語調,忽然手,在后頸的某個位置指了一下,“喏,這里出來了。”
顧予橙:“……!”
辣沈狗,說了讓他注意一點,不要太過分了!
要知道可是還要穿漂亮服的!
再說了,就算老話常說,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但誰又知道,做田也是會累的好麼?!
關可憐的田,人人有責啊!
顧予橙猛地站起來,氣勢洶洶就往外走。
傅北瑧見走得突然,忙拉住問了一句:“走那麼急做什麼,不是說下午沒事麼,你要去哪兒啊?”
顧予橙出一個標準的反派式笑臉:“沒什麼,就是打算去個老中醫那個跑一趟。”
“中醫?”傅北瑧疑道,“你不是前不久才做過檢,好的呀。”
好好的找什麼中醫。
顧予橙語氣沉痛:“我是沒問題,但我家那位需要。”
看現在就得按著一天三頓的量準時準點把清心下火的藥給他灌下去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沈總:人在家中坐,藥從天上來謝在2021-02-1520:25:15~2021-02-1720:45: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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