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無垠的宇宙中，一顆灼熱恆星釋放出無窮熱。

可就在這樣的環境中，一純粹由組的巨人安靜懸浮在恆星表面，六支聖潔羽翼從祂背後優雅張開，源源不絕吸納逸散的太華。

噴涌而出的日珥好似一陣微風，毀滅的高溫離子流本無法撼祂的軀，只是讓六支修長翼輕舞，釋放出漫天純白的虛幻羽。

“格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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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的呼喚在腦海中迴盪，之巨人緩緩轉，看到一個平凡的人類男子正在不遠對祂出溫和微笑。

芒凝聚，恍若山嶽的軀迅速收斂，最終化作一名絕的金髮子。

“你怎麼來了？傷養好了嗎？”

純金眼眸看著李瑞飽滿的膛，格蕾斯的角勾起一弧度。

聳聳肩，李瑞漫步虛空，緩緩走到邊，無奈的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

“你知道的，的傷勢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關鍵的問題在這裡。”

“看出來了，詛咒的侵蝕加重了。”

“更嚴重的是，我應到自己的某些底層本能正在蠢蠢，它們在詛咒的污染下凝結了某種獨立的意識。”

苦惱的蹙起眉頭，李瑞嘆息一聲，眼含期待的向格蕾斯。

“你有什麼建議嗎？”

“你想【斬三尸】道？”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走到這一步。”

“聰明的選擇。”

格蕾斯微微一笑，轉頭向腳下恢弘炙熱的巨大火球，眼神逐漸變得迷離。

“李瑞，你知道我們熾天使爲什麼會降臨到地上嗎？”

看到格蕾斯的模樣，李瑞楞了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低沉肅穆的緩緩開口。

“傳遞上帝的福音，吹響末日號角，發【最後審判】，亦或是對抗地獄？”

洶涌沸騰的恆星倒映在金瞳孔中，格蕾斯凝驕，失笑搖搖頭。

“都對，但也都不對。”

頓了許久，格蕾斯才悠悠轉過頭來，麗的金瞳孔中閃爍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妖異緒。

“我們降到地上，是爲了補全自己，登上更高的神座。”

眼神一，李瑞凝視著格蕾斯的雙眸，遲疑的瞇起眼睛。

“但你們已經於至高天的頂點，是完無缺的真神，何須補全？”

“真神？真神不過是另一個起點，我們的前方，還有深不見底的黑暗淵海，離它越近，我們越是能到自的渺小……”

嗤笑一聲，格蕾斯目失焦，輕靈的聲線彷彿從宇宙深傳來，悠遠迴盪在李瑞耳邊。

“況且，真神就是完無缺的嗎？如果真的完，又何須分出地獄與天堂……”

不經意間聽到了某種炸消息，李瑞瞳孔微微一，意味深長的看著格蕾斯絕的側臉。

似乎到了他的視線，麗的熾天使緩緩轉頭，似笑非笑的回著他。

“很驚訝？”

“有點。”

誠實的點點頭，李瑞沒想到天堂和地獄的關係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複雜。

“呵呵，都說天使是仁慈的，威嚴的，至高至聖，完無瑕……”

“我們掙了暗面，變得純粹。”

“但……純粹的善念怎麼可能完無瑕？”

“去至高至聖的真神之軀，我們降到地上，是爲了找回人……”

“亦或者說，是爲了找回【邪惡】。”

格蕾斯移開了視線，目再次變得空迷離，悠遠的嗓音似乎穿了，直達李瑞的靈魂。

莫名升起骨悚然的寒意，李瑞深深凝視著格蕾斯，心中的思緒洶涌翻騰。

說出去估計沒人會信，純潔善良的熾天使居然想找回【邪惡】？

祂們就不怕墮落嗎？

彷彿猜到了李瑞的念頭，格蕾斯緩緩張開雙臂，六支恢弘羽翼蔓延生長，化作刺眼的白熾芒。

“不僅是我們想要找回【邪惡】，地獄裡的那些存在也想要找回【善良】。”

“與暗一兩面，過去我們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但在靈氣陷低谷的【黃昏】，【中華】卻爲我們展示了一條未曾設想的嶄新途徑。”

忽然轉過頭來，眼眶中只剩下一片純金焰，但李瑞依舊從格蕾斯的臉上看到了一笑意。

緩緩手在虛空中一指，無形的芒化作粘稠實質，斂旋轉，凝結一枚扭曲的純白水滴。

旋即，深邃的黑暗在另一邊匯聚，與純白水滴咬合在一起，形一個李瑞無比悉的圖案。

原始太極圖！

“過去，我們以爲善與惡是背離的，是不可調和的，人類自原始中誕生出了道德，高貴的【超我】就應該高居於天上，將那些骯髒罪惡的本能湮滅。”

“但當【超我】與【本我】越行越遠，直到我們踏上真神的王座，抵達另一境界，展現在面前的景象卻讓我們戰慄恐懼！”

彷彿想起了什麼可怕的畫面，格蕾斯雙臂抱住自己，恢弘的六支翼像是盾牌一樣把自己包裹。

即使是位於至高天堂頂點的熾天使，也會到恐懼嗎？

看到格蕾斯這幅樣子，李瑞沉默良久，不敢想象到底是怎樣的景象會讓真神爲之戰慄！

呼~

包裹的繭在剎那間釋放出媲恆星的焰，格蕾斯吐出的氣息形一條綿延數千公里的日珥，過了足足幾分鐘才逐漸消散在宇宙中。

甩了甩頭，麗的天使重新展開翼，又恢復到冷漠高傲的模樣。

“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麼？”

猶豫許久，李瑞還是無法剋制心中的好奇，一瞬不瞬的盯著格蕾斯。

“不可描述，不可名狀，如果強行要用一個人類的語言概念描述它，那最接近的應該是【混沌虛無】。”

搖搖頭，好似要把殘存的恐懼拋出腦海，格蕾斯側盯著李瑞，聲線變得低沉肅穆。

“記住，李瑞，高傲是你，謙卑是你，貪婪是你，慷慨是你，邪惡是你，善良是你，暴是你，仁慈是你……”

“所有這一切合在一起，纔是真正的你，任何切割與分離都會讓你變得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