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初三,教室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班主任天天耳提面命讓他們學習。以前他晨讀很晚才會來,可現在為了督促大家學習,他早早就等在教室,看看有誰晚到。
除了早自習,中午也會提前到教室,就連晚自習都會一直守在教室,坐在講臺前督促大家學習。
在這樣的高下,教室的氣氛能不變嗎?許多調皮的同學也都漸漸收斂自己的脾氣。
這天晚自習結束,陸林希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宿舍走,路上陳還在抱怨腦子好累,好久都沒有去場打籃球了。
除了吃飯睡覺,幾乎長在教室,陳哪里得了這麼憋屈的日子,腦子都快炸了。
陸林希只能安,“還有一年,等這一年結束,咱們就能有兩個月假期,到時候你想怎麼玩都行。”
兩人回到宿舍,陸林希還要看會兒書,陳先去洗漱。
也不知過了多久,看書看得正著迷時,劉文婷坐到旁邊,小聲提醒,“陳在廁所哭呢。”
自打開學那會兒,劉文婷因為茶事件,和張玉萍撕破臉,在宿舍就一直是尷尬的存在。也不知是年齡增長,還是長大了,不再把星座書奉為識人寶典,開始認真學習。本來底子就好,又有一筋的韌勁,認真讀書,績越來越好。每次考試都能考到前十名。
這幾年一直想跟陸林希道歉,可惜的是每次想張都不好意思,就這麼不尷不尬著。
陸林希平時太忙,也不會刻意針對劉文婷。兩人就像普通同學,幾乎沒有往。
可現在主湊過來,而且還是說這種話,陸林希不由怔住。
看了眼手表,這才注意到還有十分鐘就熄燈了。
陳說是去洗漱,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該不會真的躲在廁所哭吧?
陸林希去廁所找陳,剛打開宿舍門,就見好幾個寢室的門打開,生們探頭往外張,好像是在打量到底誰在哭。
陸林希心里一個咯噔,果然是廁所傳來哭聲。
喊了一聲,“?”
陳的聲音有點悶,還有些沙啞,“我在這兒。”
陸林希一間間敲過去,敲到其中一間,從里面傳來陳確定的聲音,“是這兒。”
“你掉廁所里啦?怎麼不出來啊?這麼臭的味道,你不覺得難聞啊?”陸林希也真是無語了。就算遇到傷心事,也沒必要躲在這里哭啊。味道多大啊。
陳打開廁所的門,看到外面的陸林希,立刻抱住,“小希,我該怎麼辦啊?我要死了。”
陸林希最近常常聽把這句話掛在邊。
學習累了,說自己快要學死了。不能打球,說自己快要憋死了。
“你這次又想怎麼死?”陸林希拍拍肩膀,把往外帶。這里味道真的不好聞,可不了在這個地方聊天。
兩人從廁所出來,陸林希揮手向大家示意,“沒事了,廁所沒鬼,有傷心事。”
幾位看見陳哭得這麼傷心,也沒有得理不饒人,啪嗒一聲將門關上了。
回到宿舍,陳從自己柜里拿出一件服鋪在床上,這才趴在桌上嚎啕大哭。這個哭聲把其他人都嚇得不輕,也沒人再看書,紛紛問怎麼回事。
陳邊哭邊抹眼淚,從自己包里拿出錢塞給陸林希,“小希,這是我剩的生活費,你一定要給我媽。告訴他們,我以后都不能孝順他們了。”
大家全是一頭霧水,這怎麼跟待言似的?到底怎麼了?
沈笑然覺得自己是班長,如果陳真的被人欺負,作為班長理應為出頭,立刻坐到另一邊,摟住陳的肩膀,苦口婆心勸,“,你別怕。就算你被人欺負了,你也可以告訴我。你忘了?我爸可是警察。我讓他把壞人給抓起來。”
陳懵了一瞬,反應過來后,連連擺手,那速度快得都快擺出殘影來了,“我沒有被人欺負。”
沈笑然卻不相信這話,沒有被人欺負,還哭得這麼慘,一副待后事的架勢,這誰信啊。
陸林希見陳不說理由,摟住,語帶威脅,“你不告訴我,我不幫你辦事。等你真沒了,我就把你的錢全部花。我看你咋辦?”
陳嚇得打了個嗝,立刻坐不住了,“你咋這樣呢?”
陸林希也有理由反駁,“還我咋這樣?你要是真沒了,你爸媽不得管我要人啊。說好了我倆互相照顧,我好好的,你沒了。你覺得你爸媽能接這個打擊嗎?”
陳被嚇住,仔細一想也有道理,“那……”
吭哧半天,終于小聲告訴一件事,“我流了好多的。我要死了。”
就算再沒見識,也知道照這麼流下去,的遲早會流干。肯定會死的。
陸林希下意識看向的大,怪不得剛剛要拿服墊呢。何著是因為這個。
有些哭笑不得,“你只是來個大姨媽而已,干嘛咒自己死啊。”陸林希沒好氣拍了一下胳膊,“你嚇死我了。”
剛剛還以被人欺負了呢。這死丫頭簡直氣死人了。
沈笑然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頓時哭笑不得。
打開柜,從中取出一個衛生巾扔給,“我差點被你笑死,你快點去廁所換吧?”
陸林希也是無語,怎麼都沒想到陳阿姨居然沒教知識。這媽當得也太心大意了吧?
陳接過衛生巾,一頭霧水,這什麼東西?
陸林希趴在陳耳邊嘀咕幾句。
陳雪白的小臉立刻漲豬肝,有些不確定反問,“所有人都會來這個?”
“對。”陸林希嘆了口氣,“我還沒到。但很快也會來。你真的別怕。你不會死的。這是結構。”說到這里,忍不住敲了敲陳的腦門,“你生課都在干嘛啊?這是初一生課上的知識啊?”
陳比還吃驚,不由睜大眼睛,“初一課本上就有?”
這無辜又震驚的樣兒就好像不是十三歲,倒像個七八歲的小孩。
陳訕訕撓頭,“這個中考又不考,我就沒仔細聽。”
主要生課是個老頭,說話口音有點重,不怎麼喜歡,所以他的課,通常都是看課外書。這就導致的生績非常不理想。初一下學期的生課還考過一分。
沈笑然也是無語,“雖然中考不考生課,但你也不能這麼不重視啊。”
其他人也是忍俊不,一個初三生居然連大姨媽都不知道。這事要是傳出去,別人都能笑掉大牙。
陳得面紅耳赤,拿著衛生巾跑到廁所。沒過多久,又把墊在床上的服拉扔到盆里。
躺進被窩才想起來,“小希,我的錢包呢?”
陸林希已經去洗漱池了,沒人回答的問題。
等回來,陳又問一次,陸林希隨口回答,“塞你枕頭底下啦。”想到剛剛去廁所,有幾個宿舍在嘀咕這事,好氣又好笑,“你呀,剛剛把其他宿舍的生嚇得不輕。們還以為廁所鬧鬼了呢。”
陳得小臉通紅,將被子緩緩蓋住腦袋,裝死中……
第一次來大姨媽,陳肚子很不舒服,說不上來那種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肚子里攪和。
陸林希瞧見不舒服,去小超市買了紅糖,到食堂找師傅要了點姜,煮了生姜紅糖水。
陳聞著味兒,嗆得一個勁兒打噴嚏,“這個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嗆?”
陸林希沒有回答,陳有些挑食,不吃生姜,如果實話實說,可能就不喝了,“快喝吧。喝完你肚子就舒服了。”
陳喝了一口,濃濃的生姜味兒直鉆鼻端,下意識想要吐出去。
陸林希盯著不放,“喝下去!你的肚子就會很舒服。要不然你就一直疼著吧。”
陳忍著辛辣是將一杯生姜紅糖水喝完。
還別說,之前還覺得不舒服,喝完之后,肚子里面變得暖暖地,也不疼了。
陳摟著陸林希,“小希,你不是還沒來嗎?你怎麼知道喝這個管用?”
陸林希拍了下的腦門,“沒吃過豬,我還沒見過豬跑嗎?我爸每隔一段時間就給周姨煮這個。”
陳愣了下,經小希這麼一提醒,也想起來了,媽好像每隔一段時間也會喝紅糖水。難道也是因為這個?
**
周末三人一塊放學回去,陳問唐奕暖,“你大姨媽來了嗎?”
唐奕暖嚇了一跳,自行車拐了個彎,差點撞到同學上,連連向對方道歉。對方也沒跟計較。
唐奕暖四下了,四周全是人,有個男同學似乎聽到陳的問話,正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看,有些難為,低聲音問,“你干嘛問這個?”
陳一頭霧水,“我問問怎麼了?”
唐奕暖小聲道,“這麼私的事,你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瞎嚷嚷呢?”
陳這才注意到其他人都看了過來,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剛剛的問話不合適,小臉一紅,踩著自行車跑得飛快。
唐奕暖跟在后,等街上沒什麼人了,才回答,“還沒來。”
陳撓了撓頭,把自己前幾天發生的糗事告訴。
唐奕暖被逗得哈哈大笑,也不計較剛剛弄那一出了。
三人一路騎回家屬區。快到小賣部門口時,離老遠就看到那邊站了不人。
“一準有熱鬧可看。”陳特別興,天天悶在學校,無聊死了,就等著八卦下飯呢。
三人將自行車停在旁邊,進去,就見街坊四鄰圍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去南方打工已經離家兩年多的王天賜。
陸林希吃了一驚,“他怎麼回來了?”
自打王天賜從管教所出來,因為不了家屬區指指點點,他選擇去南方打工。沒想到幾年不見,他倒是換了個人。
穿著一阿瑪尼的西裝,打著領帶,頭發梳得油水,手腕上戴著金表,一看就是暴發戶的樣子。
王爺爺和王也是一新,正在跟街坊四鄰炫耀大孫子有多能耐。
原來王天賜到南方打工,許是為了證明自己,他到南方很能吃苦,什麼臟活累活都干過。有次下班途中有個老板被人攔路搶1劫,他帶領一幫工友上前幫忙,將對方趕走,功搶回錢包。
那老板覺得他為人可靠,就提拔他當自己的親信。靠著這個老板,他接了兩個小工程當包工頭,還在城里了個朋友,賺了不錢。這次回來算是錦還鄉。
多麼勵志的故事。
街坊四鄰也都覺得王天賜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他改邪歸正,走上正途,一定會前途無量的。
別人拿他跟以前對比,也不見王天賜生氣,依舊好脾氣笑著。
陸林希看著這樣的王天賜是陌生的。要知道王天賜最壞的就是他的脾氣,就像火藥桶子一點就炸。可現在大伙提及他當初犯事,進了管教所,他臉上沒有毫變化,反而一直笑著,他的長真的驚人。
除了這三人,還有王小娟,顯然哥哥的華麗回歸讓覺得揚眉吐氣。
還給小伙伴們每人發了哥哥從南邊買回來的糖果。
所有人都有,只有陸林希三人沒有。
唐奕暖和陸林希對視一眼,也沒說什麼。們兩人一個假孩子,早就不稀罕糖,一個是會克制自己。
只有陳是個小孩脾氣,沖王小娟吐了吐舌頭,“你以為我稀罕你的糖啊。”
王小娟剝了一顆糖塞進里,“這可是國外的糖,里面都是巧克力。”
剝一顆,扔一顆,沖陳得意地炫耀,意思是“我寧愿扔在地上,也不給你吃”。
陳翻了個白眼,“巧克力怎麼了?我早就吃膩了。”
昂了昂下,沖王小娟瞪了一眼,騎著自行車回家了。
唐奕暖和陸林希才不信的話。這家伙就是個巧克力迷。回家后肯定會問爸媽要錢買巧克力,然后再跟王小娟炫耀。
不過兩人也沒有拆好姐妹的臺,唐奕暖跟陸林希打了聲招呼,騎著自行車走了。
陸林希進了堂屋,一眼就看到桌上擺了不東西,隨意拉下袋子,居然都是好東西。
陸林希吃了一驚,跑到小賣問問爸爸,“咱家來客人了?”
陸觀華點頭,“是啊。你一定猜不到是誰?”
陸林希一連猜了好幾個人名,最終都沒猜對。
陸觀華也不指兒猜出來了,直接揭,“是王天賜。”
陸林希這回是真驚訝,怎麼都想不通王天賜為什麼要送家東西,下意識表示不信,“被他爺的吧?”
“真不是。”陸觀華搖頭,“他爺沒來。是他自己拎著禮來的。還向我道歉,說以前不該那麼混。不該把父親的死怪到我頭上。”
當初周主任罰王家賠陸家兩百塊錢,王家是不服氣的。他們當時還覺得自己也是害者。
可事已經過去好幾年,王天賜居然主登門道歉,多有些出人意料。
見兒還是不信,陸觀華又接著補充,“不止我們家,他還去了周主任家。就連陳會計家都去了。說是多謝他們家愿意照顧小娟。”
王小娟占了陳那麼多便宜,其實王家人一直都知曉,只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以往也沒見王天賜放在心上,這掙了錢居然主償還,著實有些出人意料。
陸觀華慨萬千,“我問了他在南邊的況。哎,這孩子也是吃了不苦。”
因為王爺爺和王不會教兒子,致使孩子小小年紀就無父無母。家屬區的人家對王家人都膈應,阻止自家孩子跟他們家孩子玩。除了這點,其他方面還是頗為照顧的。一直待在家屬區,王天賜就認為其他人可惡,全都欺負他們家。可是等他走出去后,外面的人無緣無故打他,騙他錢,榨他,這些人干的壞事跟家屬區這種刀子豆腐心比起來那是惡毒一萬倍。
他這時候才明白以前是自己狹隘了。
陸觀華真心為他高興,“你呀,以后也別門里看人。這孩子是真改了。”
陸林希不置可否,“他好不好跟我也沒關系。咱們又沒有集。”
陸觀華一想也對,兒從來沒有找過王家人的麻煩,兩家人之間解開了誤會,就當正常街坊走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謝在2022-04-0210:23:07~2022-04-0322:49: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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