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惠琳在看謝青蘇上樓的背影。
因為謝青蘇近幾個月本來就大變,氣場越來越不同,上次太游居那支鋼筆已經使起了疑心,現在看見謝青蘇這副上位者似的嚴謹又冷酷的態度,好像真的已經完全備謝家繼承人的風范。
在想,對這個親生兒的了解,好像是從許多年前開始, 不知為什麼會出現奇怪的偏差,而最近,這種偏差正在逐漸消失,卻也讓心里沒底。
謝青蘇回房間也沒換服,只洗了個手,在窗前站了一會兒, 等到了一通至關重要的電話, 接過電話后,放下手機, 目清凌的看著窗外。
直到半個多小時后,林嫂過來喊下去吃飯。
平時謝家上下也就這麼幾個人,過大的餐桌將一家人分開的距離很遠,今天有了赫軍生父子的做客,加上謝青蘇也回來了,倒是難得顯得這餐桌的大小十分相得益彰,不大不小,剛剛好。
“軍生啊,公司不忙的話,平時多帶著秋明來走走,別整天連個人影兒都見不著。”謝老爺子今天心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剛才那幾盤贏了的象棋哄好了,手中舉著一小杯白酒,老神在在的笑著說:“不過,都這麼多年了, 你還能記得今天這日子, 我也是很欣。”
赫軍生立刻舉杯:“幾十年前幸得伯樂賞識,正式跟在您老邊的日子,這一天改變了我的人生,也改變我的人生信念,當然記得,時時刻刻都不敢忘。”
“哈哈哈,行啊,在我這記憶里,軍生也還是當年二十幾歲剛從國外回來的樣子,意氣風發的,多年輕。可這時匆匆,轉眼吶,你臉上也都是皺紋了,兒子也這麼大了。”謝老爺子慨的喝了酒,眼神同時落在赫秋明上。
剛好赫秋明坐在謝青蘇左手邊,順手剝了支蝦放到謝青蘇碗邊的餐盤里,他沒有直接放在碗里,倒是給留了可選擇的余地,如果不想吃的話,也不至于占了碗中的地方。
謝青蘇沒預料到他是幫剝的蝦,剛反應過來,謝老爺子已經不聲的挑著眉, 又繼續看向赫軍生,兩人仍舊邊喝酒邊暢談過去。
何惠琳也注意到赫秋明這一舉。
其實從謝青蘇今天回來之后,赫秋明特意起是打算過去迎謝青蘇,只不過他適度的停了下來,但當時何惠琳也發現了。
本來最開始以為他們是一起在公司里這麼久,是互相很了,同事的客套關系而己。
但現在來看,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
赫秋明雖然表的不明顯,但他也算是在謝家人面前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從小子都是與人不親近,雖然禮節有度,但又仿佛什麼事都不太容易被他放在心上,就連當初他們本來想撮合他和謝康雪的時候,謝康雪還曾經小聲的在家里吐槽過,說赫秋明好是好,但是格太死板了,還是個工作狂。
一個從小就海鮮過敏的人,平時連一點腥味兒的東西都不,更別提是剝蝦了。
現在看他這……
這哪里是死板?
在第二個蝦再度被放在自己餐盤中的剎那,謝青蘇莫名奇妙的轉眼看赫秋明:“你自己不吃?”
赫秋明仿佛對于那邊老爺子和他爸聊天的容早就已經習慣了,這麼多年每一回見面聊的都是這些話題,耳朵都起繭子了似的,并沒有仔細去聽,反倒是手中的蝦被他剝的細致,邊認真的剝邊向這邊微側過用著只有能聽見的聲音輕道:“我海鮮過敏,不能吃。”
說著,第三個蝦被放了進來。
只不過在即將落盤中的剎那,謝青蘇陡然抬起筷子阻攔,聲音不高,大概也是只有赫秋明能聽見,但明顯沒他那麼溫和:“謝了,我也不吃。”
赫秋明看一眼,手中的蝦往旁邊挪了一寸,避開阻擋的筷子,還是放在了餐盤里,只是手邊的作也停了,沒再繼續剝第四只。
同時他輕笑了聲:“沒看見沈小樂給你買蝦仁餛飩和素餛飩,怎麼忽然就不吃了?”
“沈小樂是我助理,你是麼?”謝青蘇很冷淡,并不領。
并不擅長接別人的好意,尤其對來說算不上也算不上陌生的所謂同事,何況赫秋明跟赫軍生父子只是看起來簡單,要是沒有什麼實力和手段,也不至于在謝家的公司里站的這麼穩,目前瑣事纏,在沒有一步一步理完那些事之前,不想跟赫家父子起任何沖突,但也絕沒想過要走的有多近。
今天不知道這赫軍生父子怎麼會忽然來謝家,不過聽他們聊的幾句也大概猜了出來,謝章當年不僅是赫秋明在踏進商圈初時的半個老師,更有伯樂賞識之恩,每年都會過來看看老爺子,所以兩家一直都有往來,且關系始終不錯。
至于謝章對赫家父子的信任,是他們之間的事,無關于。
不是謝章,更也不是赫軍生的伯樂,未來的事當然不可能相提并論。
赫秋明給他自己盛了小碗湯,看里面食材不錯,順手又給謝青蘇盛了一碗,放在面前的時候說:“我的部門現在也歸你管,于于理,我在公司也算是你手下的人,不都是哄著上司孝敬領導,有什麼區別?不過就是幾只蝦,怎麼,謝副總怕我賄賂你?”
他這句話沒有低聲音,但是也不高不低的,聽起來沒有多刻意,但卻那邊正陪老爺子喝酒的赫軍生一下子就挑起了眉,轉眼看向自家兒子。
謝老爺子也是看著赫秋明那表明了在謝青蘇邊甘當綠葉的態度,沒說什麼,只笑著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謝建衡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赫秋明和謝青蘇,不太明顯的凜著眉,剛拿起酒杯,赫軍生忽然很迅速的跟他了個杯:“來,謝董,喝酒,別管孩子們之間的玩笑話。”
玩笑話?
這父子二人一直沒有明確的站過隊,現在赫秋明這話聽起來沒什麼病,但是當老爺子這樣一說,可就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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