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兩個字在小院中迴響。

或許是到了秦那擴散的殺意，他面前的錦鯉迅速向著四周遊開。

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搶食。

齊楚和燕韓同時沉默，不再開口說一個字。

秦站起來，看向面前的兩個黑者：“啞了嗎？”

他繼續追問道。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燕韓看著秦淡淡說道。

“我們已經做到了自己的極限。”

“如果您認爲我們是廢的話，那麼我們就是廢。”

秦站在原地，怒極反笑：“說白了就是對我不滿不是？”

燕韓與齊楚依舊站在那裡，沒有回答。

因爲現在事已經陷了僵局。

秦委託他們的任務，最後被搞得一團糟，乃至於燕韓重傷而歸。

原本秦是想要狠狠地打何萍的臉，挫他的銳氣，但是現在掌扇出去卻打在自己臉上，這讓他如何不氣急敗壞。

而偏偏，雖然秦是蜂巢如今極罕見的玉蜂，可以說是蜂巢最頂級的人，但是事實上，面對金蜂，他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懲罰手段。

這也是如今燕韓齊楚對他氣的原因。

而正在這個時候，一隻通烏黑的鴿子振翅飛了這個冷清的院中。

三個人看著那隻黑的鴿子，臉都是一變。

隨即向著黑的鴿子行禮。

因爲在蜂巢部，有資格用黑鴿來傳遞信息的，只有寥寥幾個人。

那幾個人才是蜂巢中真正的大人。

比如那位蜂后。

秦向著黑鴿出右手，黑鴿就騰躍而起，來到他的手臂上，然後出了右。

秦取下黑鴿右上的銅管，拔出來裡面的信件，展開看了一眼。

面一變。

齊楚燕韓站在他面前，一言不發，也沒有詢問這份信的容。

秦看完了信，從腰間口袋掏出一小把晶瑩圓潤的黑米，灑在地上，然後看向齊楚燕韓。

黑如墨玉的信鴿從秦的手臂上蹦跳下來，在地上愉快地啄食著黑米。

“蜂后來信。”

聽到這四個字，齊楚燕韓瞬間向著秦單膝跪下，看向地面不敢直視。

“刺殺商九歌的天字號任務取消。”

秦靜靜說道。

“同時，召集銀蜂以上的蜂巢刺客。”

秦頓了頓。

“汴梁集會。”

……

……

城的一僻靜小院裡，寧夏正在往茶壺中倒滾燙的熱水。

茶壺中的茶葉是碧螺春。

這是出產於庭湖的一種名茶，澤碧綠，捲曲如螺，在開水中如白雲翻滾，清香緩緩溢開。

“你好像一點都不心急？”黑無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他現在就躺在這個小屋的牀上，盯著蛛網佈的橫樑。

“我爲什麼要心急？”寧夏靜靜說道。

“如果方別那小子不來了呢？”黑無看著天花板說道：“反正我們該幫的忙已經幫了，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他現在拍拍屁走人。”

“難道我們還能追上去把他殺了？”

昨夜之後，黑無已經明白，殺方別已經變了一件很難的事。

或者說——非常難。

“如果他不來的話。”寧夏笑著搖了搖頭：“也就說明他也騙了我。”

“這個世界上騙我的人有很多，我也不介意多一個或者一個。”

“但是你是希相信他的對吧。”黑無說道。

“對啊。”寧夏點了點頭：“但不過是走投無路的一點希罷了。”

“如果他不來給我一個多餘的選項，那麼我就只有唯一一個選項可以選。”

“但是即使這個選項失去了，我也不過回到最初而已。”

“區別並不大。”

“我們殺了他就可以回去。”黑無冷冷說道。

是的，殺了方別就可以回去。

方別已經承認自己就是殺了寧懷遠的人，並且現在黑無和寧夏都相信，他真的能殺寧懷遠。

那麼只要寧夏能夠帶回方別的人頭，那麼就算完了悲苦老人的任務。

“我。”寧夏看著茶壺中一點點翻滾舒展的茶葉，話語平靜：“死也不會回去。”

“那就不回去好了。”這個時候， 院落外突然傳來男子的聲音。

寧夏驚訝回頭，看到方別從房檐下無聲飄落，然後走進屋子，一邊給黑無打著招呼，一邊坐在了寧夏面前。

他深吸一口氣，縈繞在鼻腔的茶香，然後讚道：“好茶。”

“你該不會是特意給我泡的吧？”

寧夏看著眼前男子清秀的面容，嘆了口氣：“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不要臉？”

方別搖頭笑了出來：“好吧。”

“給我一杯。”

他向著寧夏出手。

寧夏盯著方別的臉，沒有作。

“你爲什麼要回來找我？”寧夏看著方別說道。

“這不是約定好的事嗎？”方別笑著看著寧夏：“說好的，你們幫我鎮住那羣刺客，我會來幫你解曼珠沙華的毒。”

“但是你已經沒有再需要我們來做的事了。”寧夏靜靜說道：“我從來不對別人的承諾報以希。”

方別笑了笑：“但是這一次，卻有那麼一點希對吧？”

“姑且來說，我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只要信守承諾所要承擔的風險要比毀諾更大。”

“至於這次，我應約而來。”

黑無在那邊的牀上冷哼一聲。

“對了，治好你上的曼珠沙華之後，你又沒有什麼別的打算？”方別看著寧夏，靜靜說道。

寧夏搖搖頭：“我不會再回西域了，我或許會在中原逛逛，躲避師尊接下來的震怒與追殺。”

“你現在還在他師尊？”方別好奇問道。

“你們中原人有句話，做一日爲師，終爲父。”寧夏靜靜說道。

“無論如何，他都是我的師尊。”

“一個師尊做到讓徒弟能跑就跑，再也不願意回去，這個師尊當得也真是掉價。”方別搖頭笑道。

他手握住茶壺的把柄，然後擺開桌子上的杯子，一一倒出來青碧的茶水，看著茶葉翻騰，清香四溢。

然後他潑掉頭盞茶，再將一旁煮沸的開水倒已經空了的茶壺之中，再次斟漫三個杯子。

“你似乎很擅長這個工作？”寧夏看著方別的作。

“當然。”方別點頭說道：“畢竟我主業是店小二，副業纔是刺客。”

這樣說著，方別將一杯茶水推到寧夏面前。

“有沒有意願。”

“做蜂巢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