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樹林中的夜幕已經接近四合。

只有篝火在悠悠燃燒著。

烤野豬的香氣在四野中瀰漫，但是由於這裡有火的存在，也因爲這裡有兩個比野豬更加強悍的怪，所以並沒有什麼食敢於過來奪食。

當然，由於現在正值夏季，食充足，也很有頂級掠食者會因爲飢而採取更加莽撞的獵食行爲。

在此需要排除某隻以爲某個白好欺負的鐵憨憨老虎。

如今它骨灰差不多已經被揚了。

“你對這個問題很興趣嗎？”黑無揚頭喝空了一整個羊皮囊中的水，然後回頭，看向方別，靜靜說道。

這位全黝黑的年，此時目清明，但是帶著些許危險的意味。

“是的。”方別點了點頭：“我很好奇。”

“你這樣的人，不應該那麼好奇才對。”黑無說道。

“是的，好奇害死貓。”方別點頭說道。

“但是我努力到而今這個地步，就是爲了對於我所有好奇的東西，都有刨問底的資格。”

黑無靜靜沉默下來，然後晃了晃手中的羊皮囊：“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橙香，說起來製作有些麻煩，但是歸到底，是用鮮榨的橙和檸檬製作而。”方別靜靜說道。

他沒有向黑無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做的，因爲解釋等於對牛彈琴，只要告訴黑無這是什麼東西就夠了。

“除了好喝之外，還有什麼功效？”黑無繼續問道。

“就是一種和酒差不多的飲料。”方別說道：“不過和酒不同的是，這種飲料喝多都不會醉，並且相對清水可以提供更多的能量和營養，適口也好。”

方別沒有說的是，在未來的野戰軍糧中，基本上所有國家的野戰軍糧都有這樣一包功能飲料，並且基本都是橙味的，這就是後話了。

方別雖然肯定沒有人家做得好，但是耐不住方別的用料好，小作坊雕細琢啊。

“不錯的東西。”黑無點頭說道。

他將羊皮囊重新扔給方別，然後問道：“你剛纔要問的問題是什麼？”

黑無看著方別：“你還有收回問題的機會。”

“我爲什麼要收回？”方別微微笑。

這個年一直都是這種慵懶而有竹的表，即使是面對黑無的時候，這種表也沒有毫鬆懈。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只要方別願意單獨面對黑無，那麼他就認爲黑無對他沒有致命的威脅。

無論是從主觀還是客觀上的致命威脅。

“那麼你爲什麼要知道?”黑無問。

“因爲我不信任你們。”方別坦然說道。

“你天然有不信任我們的理由，但是你又爲什麼向我們提出來邀請加蜂巢的提議？”黑無說道。

“因爲我們暫時需要你們的力量，並且之前的合作也很愉快，並且在逐漸地觀察中，我發現你們比我最初設想的要好得多，屬於水準之上的優質盟友。”方別說道：“既然是優質盟友，那麼我就需要進一步考察。”

“爲什麼？”黑無問道。

“因爲我要知道我能夠信任你們到什麼程度。”方別靜靜道。

篝火在一旁寂靜的燃燒。

柴火在篝火中嗶嗶啵啵地作響。

黑無笑了笑：“那麼你不需要信任我們到什麼程度。”

“因爲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忠誠，都是背叛的籌碼還不夠。”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背叛，都是對方給你開了一個不可拒絕的條件。”

“我真不敢相信這麼有哲理的話，竟然是從一向以我很笨而驕傲自居的你的裡。”方別有些慨說道。

“所以我就來問你們一下。”年表認真，火下影明滅。

“你們背叛的籌碼是什麼？”

“我又如何給你們開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黑無忍不住大笑起來：“你要不要那麼自信？”

“但是我真的給寧夏開了一個條件。”方別靜靜說道：“我給開的條件，是治好上的毒，幫擺悲苦老人的控制。”

“如果我能夠達這個條件，那麼寧夏自然會做出來的選擇。”

“那麼我很想問一下。”

“你背叛的條件又是什麼？”

黑無慢慢沉默下來：“這就是你問那個問題的原因？”

方別問的問題是——黑無和寧夏究竟是什麼關係。

“是也不是。”方別靜靜道：“我只是很想知道，現在的你，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好吧。”黑無淡淡道。

“是我姐姐。”

……

……

城，霄魂客棧。

月戶。

只是此時的客棧分外的安靜。

端午在房裡面吃著桂花糕，雖然他很饞另外一個房間裡面的珍饈味。

但是何萍告訴他這不是小孩子該吃的東西。

所以端午只能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吃著桂花糕。

他一邊吃一邊想著白天的事。

爲什麼他會口而出那樣晦難懂的經文，就好像自己之前已經背誦過千百遍，如同呼吸一樣自然。

或許這就是自己失憶之前的記憶嗎？

那些藏在記憶深，只需要稍加回憶就能夠想起來的東西？

這樣想著，端午不由地重新開始唸誦那些經文。

“舍利子，不異空，空不異，即是空，空即是，想行識亦復如是。”

端午念著經文，腦海逐漸空靈，整個房間中再次盈滿那種如蘭似麝的芬芳，就好像最的果子和花朵所散發出來的香味。

而在另外一個房間裡，則同樣瀰漫著芳香。

只是這一次，是真正令人垂涎滴的香味。

只見那一盆火熱的炭火上，正放著細鐵的架子，上面分別炙烤著切片的黑豬五花，切小條經過妥善醃製的鹿，以及各種的上來不上來名字的類。

何萍手持一雙長的出奇的公筷，在細鐵網的架子上將那些片翻面，讓它們熱均勻，不時將其中幾片夾給躺在一旁的寧夏，寧夏雖然趴在凳子上，但是至吃東西還是不礙事的。

就像何萍之前說過的那樣，無論是什麼珍饈食材，只要你想，那麼何萍就能夠給你搞到。

然後放在火上烤。

而在另一邊的牀上，商九歌依舊寧靜地睡在牀上，這位睡著之後如同老僧定，格外靜謐空靈。

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香飄到商九歌的鼻子裡，這位垂死病中驚坐起。

“你們在做什麼好吃的！”

商九歌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