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圓圓的半乾的木柴,被放在了砧板上,靜止片刻,隨後便有一條森亮的斧頭自天空之上墜落,隨後正正落在了這塊木柴的中央。
只見木柴瞬間從中央分開,彈落兩地,向斷口時,只見上面真真平如鏡,讓人不敢相信這是用斧頭砍出來的痕跡。
黃黑髮的年不爲所,將第二塊木柴同樣放在砧板上,揮斧頭,只見下一瞬間,斧頭下的木柴同樣一分爲二。
之所以要將一塊完整的木柴劈開,只是因爲燒起來浪費,四塊劈開的木柴就足夠煮一鍋白米,但是沒有劈開的話,卻需要兩塊完整的木柴。
更重要的是,劈開的木柴一文錢五斤,而沒有劈開的木柴一文錢卻可以買到八斤,僅僅就這個手工費而言,還是應該將木柴劈開要好一些。
“方哥哥好厲害!”在一旁觀看的孩發出了由衷的讚歎聲,畢竟看著一塊塊木柴在年的手中如同藝一樣的分開,這樣的賞心悅目,是能夠讓人由衷產生愉悅的覺。
方別好像渾然沒有聽到。
他只是繼續拿起一塊木柴,將它重新放在砧板上,他左邊是大小不一的各式木柴,這是他去山上打來的柴火,需要放置晾乾之後再劈開,纔會變方便燒火的劈柴,更鎮上人歡迎的燃料。
他的手指依舊纖長,握住斧頭的柄可以握得很牢,雖然說這雙手可能更加適合握劍,但是此刻握起斧頭來也似乎沒有什麼違和。
手起斧落,木柴一分爲二。
觀看的小孩遲疑了片刻,然後弱弱地開口說道:“對了,方哥哥,我長大了你能娶我嗎?”
說到這個方別就不困了。
他看向眼前說話的孩,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上穿著的是打補丁的服,不過姑且洗得還算乾淨,黑髮黑眸,白淨的臉上有著些許的灰塵,看起來是一個很迷人的小孩。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方別搖了搖頭:“不行。”
“是因爲我太小嗎?”小孩失說道:“但是我還是會長大的啊,方哥哥等等我不可以嗎?”
方別遲疑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我不喜歡比我小的孩。”
小孩看著方別愣了一下,然後一撇,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畢竟這太讓人絕了。
人小可以長大,但是想要長得比哥哥還要大,這就真的有點太難爲人了。
方別聽著小孩的哭聲,不爲所,依舊一斧頭一斧頭落下,專心劈著眼前的木柴。
反正這些柴火可以不眠不休地劈上一整天,永遠不用擔心沒有工作這件事。
而正在這個時候,方別後的木屋傳來了帶著笑意的聲音:“方別。”
方別站起來,沒有拿斧頭,空手走進了那個木屋。
掀開木屋的門簾,正看到那個穿著白戴著白紗的正坐在窗前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所以說你就算是失憶了,懟孩子也是天賦技能嗎?”
方別愣了愣,然後果斷搖了搖頭。
“所以說你只是單純地不想騙人家小姑娘?”玉慵懶地坐在那裡笑了笑:“其實姑娘家的心意總會變得,十一二歲時候喜歡的男孩子,保不準十七八歲還會喜歡。”
“你現在答應了又怎麼樣,我們在這裡又不會真的住上十年八年。”
方別有些怔怔地看著玉,然後最終有些木訥地搖了搖頭。
玉只能苦笑起來:“誰能想到原本可能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你,怎麼一轉眼就變了這個樣子,我還要偏偏在這裡看著你,等著你什麼時候能夠把一切都想起來。”
“要知道如果你什麼都想不起來的話,那麼我們現在就什麼都做不了。”
“真不知道你決定做這一切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你自己會變現在這個樣子。”
方別著玉,得有些目不轉睛。
他的眼神依然乾淨清澈,不過現在年的眼睛中,未免太過於乾淨清澈了一點。
以至於有一些呆呆木木的覺。
“對了。”玉繼續說道:“家裡沒有什麼米了,你能去西木鎮上換一小袋米回來嗎?”
方別更容易理解現在玉說的話。
他點了點頭。
“那就快去快回吧。”玉如是說道。
……
……
所謂換一小袋子米,當然不是拿錢去買。
之前說過,一文錢可以買五斤劈柴,而一斤米則需要兩文錢來買。
這樣換算一下,那就是十斤劈柴換一斤米。
其實想想也似乎科學的。
方別回到院子中,拿出那個大柳筐出來,然後一點一點往裡面碼木柴進去。
劈好的乾柴,這個柳筐差不多可以碼進去兩百斤。
兩百斤木柴能夠換二十斤米。
足夠方別和玉吃小一個月。
畢竟人類也不是隻吃米就能夠活下去的種。
一層木柴兩層木柴三層木柴,等到一層層木柴都碼好之後,方別來到木筐前,蹲下稍微試了一下重量,然後隨即就站起。
沉還是很沉的,但是姑且還能走。
方別就揹著這樣一個巨大的柳筐,慢慢一步一步走出這個名爲井上村的小村莊,沿途遇到的村民都熱地給他打著招呼。
“方小哥又要去鎮上啊!”
“能給我捎兩斤醬油嗎?”
“我想要一點白糖,那種細的白砂糖,能不能給我帶一點?”
在這樣的聲音中,方別一邊應答,一邊向前走去。
而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出現在方別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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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哥哥!”小玉站在方別的面前,臉上還帶著一點淚痕。
“我不想嫁給方哥哥了,你能給我帶一點紅豆回來嗎?”
“我想做紅豆糕給你吃。”
方別愣了愣,然後手了對方的腦袋。
年側頭笑了笑。
“好啊。”
這樣說著,方別從小玉的邊走過,繼續向前一路走去,一直走到了村口。
這是一個靠海的小村莊,因爲有一眼甜水井,所以名爲井上村。
村前便是山林,裡面有砍不完的木柴。
再往前走二十里山路,就是西木鎮,這裡沒有什麼特產,只有用不完的木頭。
走出村口,方別擡頭看了眼那座慣常砍柴的山林。
“似乎有些不對。”他自言自語說道。
但是哪裡有些不對——方別又想不清楚。
想不清楚的事就不去想,這是現在的年逐漸學會的事。
他繼續向前走去。
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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