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習慣,每日他都會靠在自己的椅子上,不去思考任何事,將自己的腦海中的事徹底放空。
這個時候是他大腦最為清醒的時候,也是他一天當中覺最為舒適的時候。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趙重胤才緩緩睜開了雙眼,輕聲道。
“進來吧。”
“是。”
白靜緩步走了進來。
趙重胤問道:“會審的結果如何?”
今日正是會審江南道道主楚南英的日子。
白靜拿出了一卷卷宗,道:“罪證確鑿,楚懷確實在臨江城犯下了累累案件,楚南英包庇之罪是逃不掉的了,而后還有一些不明的罪證…”
趙重胤沒有接過那卷宗,點了點頭。
有舍才有得,既然要安那趙夢臺,便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橫生枝節。
這一枚棋子,只能棄了,也算是給了趙夢臺一個代。
政治上的博弈,無非就是兩個字換’。
白靜繼續道:“還有兩件事,第一件乃是后金使團已經到了北荒道了,估計不要幾天便會到達玉京城,此次來的除了那宗政淵之外,還有木金法王,后金天才劍客閻罡,還有一干后金高手,其中那后金天才劍客間罡多次出手挑戰我大燕劍客,皆是一招擊殺。”
趙重胤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閻罡,那個三十多歲的天才劍客嗎?”
這天下中第五境的劍客并不多,但是真正為劍仙的只有那六人。
趙重胤自然不可能全部知曉,這天下第五境的劍客,更不用說后金第五境的劍客。
但是這個閻罡他卻是有些悉,傳聞此人乃是后金第一天才的劍客,三十三歲就到達了第五境,比如今天下第一劍客樓象震還要早到達第五境。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若干年后,此人很大概率到達第六境。
白靜繼續道:“他手中的劍是噬虎劍,也是一把兇兵,正好與其修煉的快劍相得益彰,現如今死在他手中的劍客已經七人了,皆是我大燕名氣不俗的劍客。”
趙重胤微微頷首,眼中浮現一芒,道:“好一個鋒芒畢的劍客。”
三十三歲的天花境界高手,而且還是一位到達第五境的劍客,他的未來幾乎眼可見。
白靜沉聲問道:“太子殿下,此人?”
“以后金使團的份,初來我大燕便四挑戰,膽子不小,此人鋒芒太刺眼了。”
趙重胤淡淡的道:“他不可能活著離開大燕。”
趙重胤話語沒有殺氣,但是白靜心卻異常的篤定,這位問罡的天才劍客不可能再活著回到后金了。
世間天才多嗎?
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天才,甚至有不比蕭千秋還要耀眼的妖孽人,但是真正能在一個時代留下足跡的人卻沒有幾個。
天折的天才,只是一條普通的人命罷了。
只有長起來的天才,才是最讓人心覺到恐懼的存在。
白靜繼續道:“還有一件事,就是江湖當中盛傳鬼劍客和林逸揚比試,甚塵上,愈演愈烈,此事明顯是有心人所為。”
趙重胤點了點頭,“你覺得會是何人所為?”
“黑冰臺,后金皆有可能。”
白靜想了想道:“他們想要看到我大燕斗,損耗,那林逸揚去年挑戰宗師落敗,但卻讓其修為大進,突破了那一層桎梏,到達第六境指日可待,而鬼劍客實力增長也是十分驚人,再加上坐下黑蛟,不知道他年齡幾何,但未來也是有機會問鼎第六境。”
趙重胤了自己的太道:“此事只能盡力阻止,我們不必強手,但是可以借助他們手,殺了那間罡。”
這世間爭名奪利,在加上有心人攛掇,兩個劍客真是一戰他也是無能為力。
不過再次之前,要先挫一挫那后金的銳氣。
“我明白了。”
白靜聽聞,眼中一亮,隨后走到了趙重胤后輕輕其太。
的作十分輕,舒緩,練。
趙重胤出一副的神,“借助后金使團這機會,我打算邀請七大派的掌門前來玉京城,商討國策。”
江湖和廟堂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所以對于江湖的掌控也是十分有必要的,打鐵還需自,如果單靠一個玄衛自然不可能鎮得住整個江湖。
而如今正是在江湖當中立威的好機會。
這也是上一次趙重胤為何在左玲瓏的面前說出那些話的原因,這等時刻趙夢臺還要從中作梗的話,那可不僅僅是和魔教勾結那麼簡單了。
就算是左玲瓏,還有朝堂之上的一眾黨羽也是不敢站在他那邊。
畢竟大燕誰做皇帝,首先要有這個大燕王朝才行。
白靜聽聞,眼中一亮:“我晚上就讓人將這些英雄帖發出去。”
后金使團,七大派掌門匯聚玉京城,這絕對是趙重胤在江湖當中立威的最佳時機。
玉京城,呂府。
晌午時分,烈日炎炎,如萬道芒灑在大地之上。
周先明推開了門,輕輕吸了口氣,笑道:“一日之計在于晨。”
“你這一日可是夠久的,這都日上三竿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旁響起。
“誰!?”
周先明聽到那古怪的聲音,下意識的向著后方退去。
順著聲音看去,只見的在樟樹下正站著一個黑袍男子。
這人正是剛從書樓無功而返的安景。
“你你是誰?”
周先明臉陡然變得蒼白起來。
莫非渝州城那人跟著自己來到了玉京城?
眼前突然出現的黑人,還有那腹音,瞬間讓他想起了曾經不好的回憶。
安景淡淡的道:“我是呂老的故友。”
“老師的故友?”
周先明聽到這,卻是心中一震。
呂國鋪是何人,大燕朝堂的國之支柱,他的朋友那是一般人嗎?
“原來是老師的朋友,失敬失敬。”
周先明連忙說道,隨后心中暗暗自責了起來,自己真是太過疑神疑鬼了,老師的朋友怎麼可能和當初胖揍自己的黑人有關呢?
這里是玉京城呂府,可不是渝州城春風巷了。
安景淡淡一笑:“我聽呂老說過你,他很是看重你。”
周先明連忙拱手:“前輩見笑了,在下資質稍顯愚鈍,不過心堅韌不拔。”
安景面無表的問道:“我聽聞你喜好勾欄聽曲,不知是真是假?”
周先明臉當即一變,義正言辭的道:“是誰一派胡言,胡說八道,無中生有,造謠是非,污蔑,這是赤的污蔑……我周某從來不去勾欄!”
說到最后,其語氣都是變得慷慨激昂起來。
安景拍了拍周先明的肩膀,“我還打算今晚請你共赴勾欄,看來只能作罷了。”
周先明不由得看了安景一眼,恍惚間他覺這個前輩作有些悉。
“怎麼?安景看到周先明神,眉頭微微一挑。
周先明嘆了口氣,道:“沒事,只是突然想到了自己一位故友。”
安景不聲的道:“哪一位故友?”
周先明沉聲道:“他是一個大夫,他是一個好人,別人都稱贊他的醫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這四個字用的好。”
安景暗暗點了點頭,繼續問道:“為何你想到故友會如此傷?”
“他在前不久才去了。”
周先明又是嘆了口氣,頗為傷的道:“前輩,你可能會到那種碩大無朋的覺?”
安景:“”
不得不說,周先明見針的本事和韓文新那小子有的一比,若不是他之前念過書,險些還真不知道這話中深意。
“周先明,周先明!”
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一道急促聲音.
兩人順著那聲音看了過去,只見一個型偏胖的青年男子正向著這邊跑來。
正是安景昨日對其施展鬼谷迷魂的呂景春。
“咦,你是何人?”
呂景春看到一黑袍的安景微微一訝。
周先明在旁道:“這位前輩是老師的故友,難道你沒見過嗎?”
呂景春看著面前帶著面的黑袍男子,迷糊道:“好像是見過吧…”
周先明發現呂景春似乎不認識安景,頓時眉頭微微一挑,心中則是生起了一疑心。
呂景春似乎想到了什麼,拿出一疊信箋,得意的道:“對了,這是渝州城的信,你不說只要這信到了,便請我勾欄聽曲嗎?”
周先明若無其事的接過了信箋,小心翼翼的塞進了懷中,全然忘記了方才自己說過的話。
好家伙!
安景則是眼睛一瞪,渝州城的信箋,莫非是離月送來的信箋?
周先明不聲的道:“老師現在在何?”
呂景春說道:“爺爺剛上了朝,現在正在霖園喝茶。”
周先明看向了安景,笑呵呵的道:“前輩,要不要一起去喝個茶?”
“帶路吧。”
安景神淡然,波瀾不驚。
呂景春看了兩人一眼,言又止,最終只能無奈的在前面帶路。
一路上,安景沉默不語,都是周先明和呂景春二人在閑聊。
周先明抱著信箋,道:“今天這信箋送的快啊。”
呂景春拿出一張紅的帖子,道:“早上有人給我送帖子,正好我一并取了。”
周先明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帖子?”
“我的一位兄長馬上就要大婚了,這是送來的喜帖。”
呂景春了自己的腦袋,傻笑道:“他說他也會給我介紹一個貌無比的姑娘,我那位兄長很是有本事,年紀三十多便已經是地花境界的高手了。”
一旁的安景則是滿臉疑,你是呂國鋪的孫子,你還能缺媳婦嗎?那不得娶個十個八個的嗎?
周先明聽到這,道:“那好的。”
“哎,不知道有沒有安樂公主那般好看,有一半也行啊。”
說到這,呂景春一臉幽怨的看著周先明,“真是羨慕你啊,能拱到如此的大白菜,給我拱個小的也行的啊。”
周先明沒有說話,陷了沉默當中。
安景在旁搖了搖頭,這正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不多時,三人來到了一園子。
只見四周墻壁藤蘿攀爬,從中有羊腸小徑,穿過石來,只見佳木茂蔥,奇花閃灼,流水青蔥而下,再向前走數十步,便看到前方一個木亭立于中央。
呂國鋪正坐在亭子中,正襟危坐的泡茶。
“爺爺。”
呂景春看到呂國鋪沒有方才那般跳,頓時乖得就像是一個孫子一樣站在一旁,雖然他本來就是孫子。
“老師。”
“呂老。”
周先明行了一個大禮,額安景則是抱了抱拳。
呂國鋪看到兩人,笑道:“你們兩人來的正好,我正愁一人飲茶有些無趣。”
說著,呂國鋪給兩人倒了一杯茶水。
“多謝老師。”
周先明雙手接過茶杯。
呂國鋪給安景也倒了一杯,隨后笑問道:“書樓可去過了?”
安景點了點頭,道:“去了,但是并沒有找到呂老說的法子。”
他早上一醒來便去了呂府書樓,但是一通尋找之后并沒有收獲。
呂國鋪輕輕呷了一口茶,道:“好多年過去了,我也忘記存放在何地了,慢慢找,不著急。”
安景眉頭一挑,問道:“難道呂老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呂國鋪淡淡的道:“記得一些吧,好像是和北離火山有關。”
北離火山!?
安景猛地想了起來,當初樓象震曾經和他說過那北離火山之下有一只異火鳥,也是可以提取天地靈氣,難道說這方法和那異有關?
不過那只火鳥實力高深莫測,而且藏在火山之下,就算是宗師高手也奈何不了它。
安景正在思索著,一個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面容和呂國鋪有著幾分相似,神卻是無比的焦急。
這人正是呂方。
“父親…”
呂方看到了那黑袍的安景,頓時語氣微微一頓。
呂國鋪淡淡的道:“有什麼事直接說好了。”
呂方面一沉,道:“父親,李復周來了,而且還帶了一個人。”
玉京城,天香坊。
李復周穿一嶄新的白袍,頭發也是梳洗的一不茍,神也是帶著幾分嚴肅,并沒有往日的風輕云淡。
看著面前有些陌生卻又悉的街道,他的心中也是慨叢生。
回家的路又短又長,短的是距離,長的是心。
故地重游,是人非,與之有關的舊記憶還是不期然地紛至沓來。
一旁的檀云穿著一黑袍,手中拿著兩串糖葫蘆,圓圖道:“虎(師父),那個柳如云和你什麼關系,對我還不錯的。”
李復周問道:“和你說了什麼?”
檀云了上面的糖,道:“問了我許多,問我小時候的事,問我怎麼去的魔教,還問我這些年都干了什麼,問了許多許多,
還問我喜歡吃什麼…”
除了自己師父之外,好像再也沒有一個人像方才那個子這樣關切的詢問自己了。
不對,還有一個會給自己買很多糕點的一個人。
可是那個人已經死了。
李復周沉了片刻道:“啊,是師父的好友。”
“好友?有多好?”
檀云可不傻,柳家的柳如云當年可是自己師父的未婚妻,眼下明顯是余未了的樣子。
李復周看了檀云一眼,淡淡的道:“只是為人熱,有一些古道熱腸罷了,你怎麼想的那麼多?對了,昨晚你那麼晚不睡,還掌著燈是在干什麼?”
檀云眨了眨大眼睛,心臟突突跳,“沒沒啊,我昨晚在看月亮。”
“是嗎?看月亮需要掌燈?”
李復周眼里可是不得沙子,更何況是檀云這點小伎倆。
“掌燈了,才更能看清楚月亮啊。”
檀云連連點頭,隨后小心翼翼的道:“師父,依我看,我們還是快快離去吧,我總覺這里不安全。”
他們兩個一個是魔教人宗宗主,一個魔教人宗護法,跑到了這大燕玉京城來,的心中總是有種惴惴不安的。
李復周淡淡的道:“放心,這玉京城安全的很。”
一邊說著,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座府邸面前。
李復周腳步一頓,站在那府邸面前默然不語。
檀云抬起頭,愕然的看著那府邸上燙金的兩個大字,這兩個字是認得的,卻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師父,這是哪啊?”
李復周淡淡的道:“呂府。”
“啪嗒!”
檀云手中的兩個糖葫蘆掉到了地上,隨后看向了李復周,錯愕的道:“師父,我錯了。”
李復周詫異的看著檀云道:“你做錯了什麼?”
“我不該背后說你壞話,也不該拿你的銀子,更不應該以你的名義去發號施令,雖然”檀云臉漲的通紅,委屈的道:“我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小事,但是你也不能帶著徒兒來送人頭啊。”
這里是什麼地方,呂門。
大燕閣首輔呂國鋪的府邸。
李復周曾經叛逃的地方,當初他從呂門叛逃出來的時候,呂國鏞可是讓玄衛親自去追殺他,要不是魔教高手幫助,李復周現在就是一捧黃土了。
李復周他再厲害,最多也就是到達宗師之境,來到這呂門不就是尋死嗎?
李復周看著那燙金大字,沒有說話。
檀云輕聲道:“師父,我們走吧,何必為了當時意氣之爭呢?”
的心中突然有些害怕。
李復周了檀云的腦袋,淡淡一笑道:“放心,我們師徒的命很,死不了。”
檀云連連搖頭:“師父,我不去。”
在看來,眼前之地就是龍潭虎,哪有魔教之人會往這里跑的?這分明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