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首領數千里遠道而來,這區區相迎又算得了什麼呢?”
趙重胤看向了宗政淵后,一眼便看到還在馬背上的老者,笑瞇瞇的道:“這位應該就是大雪山的木金法王吧?”
那老者睜開雙眼并沒有下馬,而是左手放在前,微微俯道:“太子殿下,有禮了。”
他的雙眼平靜而銳利,僅僅掃過來,便讓人背脊發寒。
好厲害的高手!
席元均不由得暗道一聲。
木金法王,當初在大燕邊境之中救走齊的宗師高手,其修為最都在二氣之境,乃是后金實打實的頂尖高手,此次應當是特地奉命保護宗政淵的。
宗政淵在旁笑著解釋道:“在后金,這是最高的禮儀。”
趙重胤擺了擺手,道:“淵首領不必解釋,本殿下對于后金的禮儀也是頗有研究。”
木金法王是大雪山的法王,地位僅次于圣主,后金崇尚實力至上,所以在后金除了宗政化淳之外,基本上不會下馬行禮。
宗政淵聽到這,眼中芒稍縱即逝。
趙重胤道:“我已經為諸位備下酒席,今晚可以好生休息一番。”
宗政淵在旁隨意的問道:“不知明日是否能見到大燕人皇了?此次出使大燕宗政淵還有重要的事告知大燕人皇。”
頓時,后金高手都是豎起耳朵旁聽了起來。
趙重胤不聲的道:“淵首領一路游玩而來,也不必在乎這一時半會,可以先游玩一番我大燕玉京城也不遲。”
宗政淵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趙重胤看了一眼宗政淵后的閻罡,笑道:“這位想必就是后金天才劍客吧?果真是英雄不凡”
趙重胤見到過許多劍客,其中包括鬼劍客,林逸揚,鐘斌儒,崔道顯,樓象震等劍仙高手,除了鬼劍客年齡不詳之外,這些劍客最年輕便是林逸揚也四十有六。
無一例外,他們上都沒有眼前這劍客的鋒芒。
只是站在哪里,便讓人覺到一鋒芒外,氣勢人的覺。
閻罡軀一震,淡淡的道:“多謝太子殿下夸贊。”
他的神帶著幾分懶,幾分隨,仿佛趙重胤的話就是事實罷了。
席元均看到這,眉頭不暗皺。
宗政淵搖頭道:“太子殿下謬贊了,間罡在我后金算是天才劍客,若是在大燕江湖當中,恐怕也算不得頂尖,我們還是先進城再說吧。”
閻罡聽到宗政淵這話,眉頭一凝,心中傲氣油然而生。
在他看來,這幾大劍仙也不過如此,若是自己早生十幾年,現在哪里還有天下第一劍客之爭?
而木金法王則是睜開雙眼看了一眼宗政淵,眼中沒有毫表。
趙重胤手道:“請!”
月如墨,玉京城,呂府。
廊道之上燈火闌珊,一片通明。
此時主堂之中推杯換盞,喧不斷。
呂景春吃下飯食之后,隨便找了一個借口,便搖頭晃腦的走了出來。
他不愿意和呂國鋪,呂方待在一起,總覺得氣氛有些沉悶,而且掌門宗師帶著有眼鏡看著自己,認為自己是一個草包似得。
月缺不改,劍折不該綱。
他也是一個有遠大抱負和理想的人,可不是一個依靠父輩余蔭的人。
“憑什麼周先明能夠娶得那安樂公主?我就不行?”
呂景春一臉憤憤不平,隨后從懷中拿出帖子,眼中出一亮,“到時候讓嫂子給我介紹幾個江湖俠,武功高不高無所謂,只要長得好看就行。”
那喜帖之上,印刻著一個大大邱字。
當然,他的遠大志向很簡單,就是娶一個貌的子。
“小胖子!”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呂景春背后響起。
呂景春一驚,隨后回頭一看,微微松了口氣道:“檀…檀云你要干嘛?”
來人正是檀云。
檀云沉聲問道:“你下午的時候說,你的姑姑畫像和我有幾分相似,是真是假?”
只是比較單純,但是還不是傻子。
白日呂國鋪還有呂方的神,就覺得有些奇怪。
呂景春眉頭一挑,道:“是有幾分相似,你想看嗎?”
檀云點了點頭,道:“沒錯,帶我去看。”
“別做夢了。”
呂景春冷笑道:“那在我爺爺書房,他不讓人私自進,要知道我帶你溜進去,會把我兩條給打斷。”
在呂家,他呂景春最怕的是誰,自然是他的這個爺爺呂國鋪。
愉帶著檀云進呂國鋪的房間,若是讓呂國鋪知道了,哪里還會有好下場?
檀云冷哼一聲,亮出了自己拳威脅道:“你若是不帶我去,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第三條?”
若是呂景春沒見過檀云的話,保不齊會被魔教高手份給糊弄住,但想到了方才檀云宴席上那狼吞虎咽,風卷殘云的樣子,再看著面前威脅自己的架勢,不笑了起來。
我最多是一個草包,而你卻是一個吃貨罷了。
“看打!”
“砰!”
檀云看到呂景春出譏諷的笑容,當即一拳招呼了過來。
呂景春從小學過武,讀過書,樣樣都涉獵,樣樣都不行,但是除了自己老爹和爺爺之外,那也是沒人敢對他大打出手。
“哎呦……你.你真打啊!”
呂景春捂著自己的鼻子,一臉驚愕的看著檀云。
這瘋子,竟然真的敢打自己。
自己可是三朝首輔呂國鋪的孫子,吏部尚書呂方獨子。
誰看到自己不捧自己的臭腳?
“打的就是你,快帶我去。”
檀云看了看自己的拳,心中一片得意。
從小接的教育就是拳頭解決一切問題,如果拳頭解決不了,那就是拳頭不夠。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告訴我爹。”
呂景春不理睬檀云,直接向著膳堂走去。
“你想走?”
檀云一把抓住呂景春的衫,直接將那小胖子提溜了起來。
呂景春慌張的喊道:“你.快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我就了,我告訴你呂府有很多暗衛的。”
“砰!砰!”
這次檀云沒有說話,而是又狠狠打了兩拳。
“你”
“你敢,我就打到你不為止。”
檀云揮舞了自己的拳頭。
“別別別…我帶你去。”
呂景春看到那拳頭哭喪著臉道。
檀云聽到這,放下那呂景春:“那就走吧。”
呂景春被打的眼淚直流,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狠狠告一狀,到時候李復周那小老頭都要跟著倒霉。
“快走!”
檀云一腳踢在呂景春屁上。
呂景春哀嚎道:“知道了,別打了,別打了。”
就在兩人消失沒多久,一個人影從遠浮現而出。
這人正是呂府的管家。
此刻他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不由得自語道:“真像啊,這模子真是和大小姐一般無二,不過這脾卻是相差十萬八千里,真是有趣…”
呂景春覺得很奇怪,總覺得呂府不像是平常的呂府。
檀云有些不耐煩的道:“到了沒?”
“到了到了,就是那了。”
呂景春連忙指著前方,生怕慢了半拍,又是一頓好揍。
檀云看著前方那古樸的屋子,四周種滿了枇杷樹,夜下顯得十分冷清。
呂景春一屁坐到了地上,隨后道:“你進去吧,反正打死我,我也不敢進去。”
“沒出息,我自己進去就是了。”
檀云輕哼一聲,推門而。
“檀云,你完蛋了!”
看到檀云走進去,呂景春連滾帶爬的向著遠跑去,中念念有詞的道:“敢打我,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告訴我爹,告訴我爺爺!你就等著完蛋吧。”
不多時,呂景春便消失在了呂國鋪的別院當中。
檀云推開書房。
印眼簾的是一副對聯,借著那淡淡的月能夠看的十分清楚,那蒼勁雄渾的筆鋒。
發識遍天下字,立志讀盡人間書。
房間中央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并數十方寶硯,各筆筒,筆海的筆如樹林一般。
東邊擺設斗大的一個窯花囊,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
西墻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的山水圖墨,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一看便知道是名家筆跡,臥榻是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紗帳的拔步床。
整個書房給人的覺是簡單明了,充滿著一瀟灑風雅的書卷氣。
檀云拿起了火折子,點燃了桌子上的蠟燭。
“就是那一副畫像。”
接著微弱的燭火,看到了大案正對面的墻壁上那一副畫像。
“娘…
檀云不由得看了過去,隨后心中猛地一。
那是一個長相艷的子,算不上國天香,但也算是十分麗,尤其是那角微微上揚的笑意。
一瞬間,許許多多的記憶涌上了心頭。
有人飄落天上,有人落人間。
那年風雪寒窯之下,想起那致的糖人,想起那吃不夠的包子,甚至想起破舊的棉被,缺了一角的瓷碗。
不鼻子一酸,淚流滿面。
月華如水,灑在大地之上。
膳堂宴席上。
呂國鋪坐在上首,角帶著笑意。
而下首則是李復周,呂方,安景,周先明四人。
安景看著李復周和呂國鋪之間神和對話,心中則是暗暗嘀咕起來,看來傳聞當不得真。
傳聞李復周叛逃呂門,投魔教,最后呂國鏞心中怒火中燒,下令玄衛對李復周展開追殺。
但是此刻師生之間對話也是悉數平常,大多都是在敘舊,或者談論一些瑣事,本就不像是有何恩怨。
或者說其中有著旁人不知道的。
李復周舉起酒盞,道:“師兄已經知道我京了,我猜很有可能也知道我來到呂府了。”
李復周的師兄,正是當今人皇秉筆太監,太師趙天一。
呂國鋪淡淡的道:“他知道便知道好了,無非讓史多彈劾我幾道罷了。”
以呂國鏞這偌大廟堂勢力,可不是僅僅幾個奏章便能夠扳倒的。
李復周神一沉,道:“我怕的是他知道了檀云也來了。”
李復周說完一飲而盡,呂國鋪也是舉起酒杯飲了一口。
呂門在廟堂偌大的勢力,看著風無限,早就為旁人的眼中釘,中刺,而人皇也是對其早有不滿。
自古權臣晚年,都逃不過那一個下場。
三朝首輔呂國鋪又如何?
那趙天一不還是了人皇的秉筆太監?
突然,呂國鋪抬頭看著姣姣月,嘆道:“復周”
李復周倒了一杯酒水,看著呂國鋪沒有說話。
“這些年苦了你。”
呂國鋪突然說著,隨后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李復周認真的道:“老師,那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堅定,人生能有幾次?”
呂方也是看著那李復周,心中不由得長嘆一聲。
“說得好。”
呂國鋪搖了搖頭,看向了周先明,道:“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路要走,切記不要走錯了路,尤其是先明你。”
李復周也是看向了周先明,作為魔教人宗之主,自然知道一些消息。
皇室想要招攬周先明做駙馬。
這對于周先明來講,確實是天大的幸事。
只要為了駙馬,他不僅可以借助呂門勢力,還能不呂門掣肘,最重要還能得到皇室的幫助,廟堂之上可謂一步登天。
周先明沉聲道:“學生心中有數。”
“你心中有數便好,做自己覺得認為對的事很重要。”
呂國鋪點了點頭,隨后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安景,笑道:“小友,來,我們喝一杯。”
“呂老,請!”
安景也是舉起酒杯。
李復周心中有些疑,不知道一向孤傲的老師,為何會對這鬼劍客如此熱,似乎有結之意。
教主也說活捉此人,難道鬼劍客的上有什麼不?
“爺爺!爺爺!”
就在這時,一道哭喊之聲響徹而起。
只見到那呂景春飛速的跑了進來,爬到呂國鋪的跟前便痛哭流涕了起來。
“怎麼回事?”
呂方眉頭一皺喝道:“咋咋呼呼的何統?”
呂景春抬起頭,抹著眼淚道:“爹,我被人打了。”
只見呂景春鼻青臉腫,好不狼狽。
呂方也是有些驚訝:“誰打的?”
呂景春指著李復周,低吼道:“是檀云,就李復周的徒弟檀云,打得我,爺爺,爹,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打得我好疼。”
“啪!”
呂景春話還沒有說完,一掌便狠狠拍了下來。
呂景春整個人一懵,愕然的看著呂方:“爹,是檀云打得我,你打我干什麼?”
“給我打,狼狠的打!”
呂國鋪神一沉道。
“知道了。”
聽到呂國鋪的話,呂方一把提起呂景春便向著外面走去。
“爹,你要干嘛?”
“爹?我是你兒子景春啊!”
“爹!疼死我了”
不多時,外面便傳來一頓鬼哭狼嚎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