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蓉看著江人儀,道:“按照我魔教的規矩,一般只有教主失蹤兩年以上,才能重新選舉教主之位,你覺得你現在配得上這個教主嗎?”
江人儀的眼中浮現一抹鷙,“我那師妹在封魔井下,肯定是出不來了,難道我還要再白白浪費兩年才可?況且魔教諸多高手都已經同意我繼任這教主之位。”
“既然你冥頑不靈,那我就在告訴你一個殘酷的事實好了,昨日我派人前往過封魔井下給師妹傳話,只要愿意出《九幽煉獄魔典》,我就不殺你,但是卻直接殺了那傳話的人,由此可見在的心中,你遠遠不如《九幽煉獄魔典》重要,你又何必為忠心耿耿呢?”
虞秋蓉本就不江人儀話語影響,嘲弄道:“教主不給你才是最正確的。”
江人儀了,道:“你可真是一條無比忠心的走狗啊,你真以為我拿你沒有任何辦法?”
端木杏華等老一輩魔教高手還在,自己剛剛為教主,確實不能殺了虞秋蓉,但是并不代表自己沒有辦法制服這虞秋蓉。
“江人儀,上一次教主饒了你一條狗命,你莫非真的忘記了?”
虞秋蓉直勾勾的看著江人儀道:“我奉勸你最好收斂一些,等到教主出來的時候,死的不會太難看。”
“哈哈哈哈。”
江人儀聽到虞秋蓉的話,當即大笑了起來。
他的聲音很大,帶著一肆無忌憚。
虞秋蓉看著有些癲狂的江人儀,柳眉鎖著。
許久后,江人儀可能是笑的有些疲累了,拿出一個瓷瓶,“知道這是什麼嗎?”
“紅醉!?”
虞秋蓉看到那瓷瓶,頓時雙眼一睜。
這是毒王最新煉制出來的毒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前段時間虞秋蓉還給趙青梅送過這毒丹。
“沒錯。”
江人儀微微領首,眼中浮現一寒芒,“這可是個好東西,據說這紅醉可以無聲無息的融到人的五臟六腑,等到毒發的一刻,猶如萬千毒蟲啃食著五臟六腑,讓人生不如死,這種痛苦持續數天才會結束…”
虞秋蓉看著那紅醉,額頭之上浮現出一滴滴冷汗,腳步下意識的向著后方退去。
“你不是不怕嗎?”
江人儀角微微上揚,帶著一冷笑。
下一刻,他的形已經出現在虞秋蓉的面前,隨后一把住了虞秋蓉的下,將手中的紅醉灌進了的中。
“嗚嗚嗚…嗚嗚…咳咳咳…”
虞秋蓉只覺得末進口中,隨著自己的嚨一陣涌進到了腹腔當中。
“給我咽下去”
江人儀直接將虞秋蓉一推,道:“從今日開始你只要不答應我,每一日都會喂你一些這紅醉,
目前來說這計量不大,也不會毒發,但終有一天會發,你想要痛快的死,還是直接來個干脆,就看你自己了。”
“咳咳咳…”
虞秋蓉趴在地上不斷咳嗽著,沒有說話。
“教主,有新的函傳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聲音。
江人儀深吸一口氣,道:“進來。”
“是。”
耿天籌推門走了進來,他的手中還拿著一份人宗函。
江人儀直接接過函,拆開一看,頓時眉頭了起來,“這鬼劍客背后竟然還有高手?”
這函上的報,正是大燕玉京城的消息。
耿天籌沉聲道:“教主,現在怎麼辦?林天海和羅子襄等人還在京畿道,趙教主說要活捉鬼劍客,依我看這恐怕很難…”
且不說鬼劍客自便是天下頂尖劍仙高手,而且背后還有如此厲害的高手,魔教與他為敵實在是太明智了。
“讓他們趕快回來。”
江人儀冷冷的道:“難道他們連命都不要了嗎?”
耿天籌連忙道:“是,我現在就給林首座傳令。”
說完,耿天籌急匆匆走了出去。
江人儀深吸一口氣,自語道:“我這師妹真是喜歡惹是生非,非要去招惹這鬼劍客這樣的人,就讓黑冰臺,真一教,后金去想著怎麼對付此人好了。”
他實在不明白,師妹為什麼要活捉鬼劍客,若是有恩怨直接殺死不是更好,難道鬼劍客上有什麼不?
但不論是什麼,此刻都不宜和這樣的人結仇。
五月十七,玉京城,呂府。
后園一片田地中。
田地里中種植著當季的蔬菜瓜果,有黃瓜,蘿卜,西瓜綠的枝葉繁茂無比,帶著生命的氣息。
此刻軀佝僂著的呂國鋪手中拿著一水舀,不斷舀水灑在那田地當中。
“父親。”
呂方緩步走了過來。
呂國鋪手中作頓了頓,道:“什麼事?”
呂方低聲道:“李復周人走了。”
“走了嗎?”
呂國鏞繼續澆水,神并沒有多大的變化,“檀云也走了?”
呂方點了點頭,道:“嗯,跟在李復周的后去了八丈臺。”
呂國鏞沉默了一陣,沒有在說話。
“父親…”
呂方神有些遲疑。
呂國鏞又舀了一瓢水,道:“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呂方道:“唐太元是二氣巔峰的修為,而且是玄衛大都督,玉京城八丈臺當中對戰,
他本便立于不敗之地,李復周此去怕是危險重重。”
唐太元有多麼心狠手辣,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如果知道他所做的事,定會為之驚訝。
呂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李復周不僅是為了自己,還為了阿姐,數十年前,我們呂家已經忍讓的夠多了,父親一退再退,使得趙天一自宮為太監,李復周被迫離開呂門,
阿姐也是…”
說到這,呂方頓了頓沒有再說話了。
呂國鏞沉默了半晌,道:“就讓景春去吧,也算是表個態。”
呂方聽到這,神大震:“我知道了,父親。”
說完,他便急匆匆的走了去。
呂國鏞看著呂方的背影,沉默了良久,隨后又繼續拿起舀澆水。
玉京城,八丈臺。
八丈臺在江湖當中赫赫有名,因為這里玉京城玄衛的衙署。
平日的時候,這八丈臺都是砍殺江湖中人腦袋的地方,所以此地氣極重,生出一兇戾之氣,周圍樓閣,屋舍都是沒有,更不要說有人經過來往了。
但是今日相比往日的清凈,顯得有些喧囂。
不江湖高手圍攏在八丈臺的兩旁,眼中都是帶著一凝重。
其中包括玉衡劍宗林逸揚,幽風谷左必文,五毒門五毒郎君,真一教凌元京,何沉等一眾江湖高手。
還有不其他小門小派的高手,一些江湖上的頂尖獨行俠,個個都是江湖之一等一的高手。
今日在此可能會有著一場大戰。
在八丈臺不遠的觀禮臺上,此刻撐起了帳篷。
左側男子穿金蟒袍,正是太子趙重胤,右側則是后金圣主第七子宗政淵。
宗政淵看著前方八丈臺,笑道:“沒想到此次出使大燕,能夠見識到天下頂尖高手對決,真是榮幸之至。”
趙重胤淡淡一笑,道:“是否是真正的頂尖高手,還猶未可知。”
此刻趙重胤的心卻是眉頭鎖,他實在不明白唐太元為何要答應李復周約戰的請求,直接派遣高手斬殺了豈不是更好?
今天這戰,若是唐太元勝了,天下人都只會認為是應該的,但若是李復周勝了,那玄衛積累數百年的威名便會頃刻間化為烏有。
雖然唐太元輸掉的幾率很低,但是趙重胤卻覺得這場比斗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現。
宗政淵低聲道:“李復周不可能是以半步宗師修為挑戰唐太元,想來應當是還有手段吧?”
這話像是自問,又像是問趙重胤。
畢竟李復周只是半步宗師的修為話,挑戰唐太元無疑是找死。
趙重胤目如炬,道:“不論李復周如何,我都覺得唐都督必勝無疑。”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宗政淵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了。
此時,
一襲黑袍的安景雙手抱,看著前方人群涌,心中也是暗暗好奇,李復周到底有什麼樣的本事去挑戰二氣宗師。
在他的旁邊還有周先明和呂景春兩人。
周先明面上不聲,心也是十分凝重,因為他十分清楚今天李復周的境,能贏的機會不大,就算贏了恐怕也要遭到針對。
呂景春嘿嘿笑道:“鬼叔,這新服覺質地怎麼樣?”
“還不錯。”
安景淡淡的道:“你考慮的很周到。”
這呂景春雖然看著傻里傻氣的,但是送給他袍的時候卻是送給了他兩套,一件上穿著,另一件隨時可以用來換洗。
“鬼叔,你喜歡就好。”
呂景春笑了笑,隨后他發現上的服和自己送的有些不一樣,就在他剛想要詢問的時候,前方八丈臺突然出現了一異樣。
“下注了,下注了,買多賠多了。”
只見形如山的男子游走于人群當中,邊走邊呼喊道。
這正是平侯之子邱侖。
呂景春看到那人,頓時激萬分的喊道:“倫哥!”
“大春。”
邱侖回過頭,看到安景也是出了一欣喜,“咦,大哥你也在啊。”
周先明看著那如山一般的型,整個人都是愣了愣神,世間還有這麼碩的人?
安景微微領首道:“嗯,今天來看看高手的對決。”
邱侖也沒有覺得意外,李復周和唐太元約戰的那天鬼劍客也在,今天來看兩人的對決也屬正常。
突然邱侖想到了什麼,沉著臉看向了呂景春,道:“大春,你也忒不地道了吧,哥哥大婚你都不來?”
“我是真的無法到場。”
呂景春唏噓不已的道:“那天我跌倒了,這幾天才好,而且”
安景干咳兩聲,道:“人來了,不要說話了。”
“嘩啦啦!”“嘩啦啦!”
只見的數十個玄衛金字捕頭從后堂走了出來,隨后又是數個穿大氅的大天罡級的玄衛。
最后走出來的正是玄衛的副都督席元均,大都督唐太元。
“快看唐都督都來了!”
“這魔教的李復周怎麼還沒到。”
“不會是不來了吧?”
“依我看應該不可能,李復周親自下的戰書,怎麼可能會不來?”
隨著唐太元的出現,八丈臺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片喧囂之聲。
唐太元一黑的袍,仿佛沒有聽到周圍議論之聲,緩步走上了八尺臺之上。
黑的袍無風自,獵獵作響。
唐太元,絕對是大燕這片天地之上有數的高手。
整個大燕,明面上的高手能夠擊敗的他的人,絕對不超過五人。
當世天下最頂尖的四大刀客之一,大燕江湖的刀客神話。
就如同他面對趙國如烈日一般的齊,道出的那句話,這天下間能在他手中生還者,
確實寥寥無幾。
唐太元神平靜,靜靜站在八丈臺之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突然他的雙目睜開,眼眸當中有亮涌現。
“李復周來了!快讓讓!”
一道清喝之聲響起,眾人皆是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人群如水一般,隨后分開了一個通道。
只見李復周緩步走來,他今日穿了一襲白的衫,沒有毫塵埃,頭發也是梳的整齊得。
略顯蒼老的臉龐之上,是那一雙如海淵一般平靜的雙眼。
在其后除了檀云之外,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子。
“柳會云?”
看到那子的出現,邱侖不由得一驚。
安景低聲問道:“名字聽著有些悉。”
邱侖在旁低聲道:“柳會云是柳家唯一的脈,當初柳家乃是大燕王朝軍侯世家,滿門皆在邊口趙國戰,其中他的兄長柳子興和弟弟柳昭宇在邊境戰死,其父親信天候也被黑冰合的高手暗殺,可謂滿門忠烈,當年我父親也只是信天候手下一千夫長,到信天候提拔才有今日,信天候差點就了李復周岳丈…”
安景聽到這,不由得點了點頭,心中暗道:柳家滿門皆是死在戰場之上,想來必定收到那浩的皇恩,李復周帶來了這柳會云,莫非是想要保護檀云嗎?
唐太元看到柳會云的時候,眉頭不由得一皺,“你不應該來。”
柳會云迎上了唐太元的目,淡淡道:“但我還是來了。”
李復周走到了八丈臺之上,白的袍也是吹拂了起來。
這時呼嘯聲更大了,從中還有那淡淡的腥之氣激而來。
李復周張開道:“李復周如約而至。”
聲音不大不小,但卻猶如驚雷一般響徹在所有的人的耳旁。
“很好。”
唐太元看著面前的李復周,心中也是頗多慨。
遙想當年第一次看到李復周的時候,他還是那風華正茂,鮮怒馬的青年,如今三十年不到的時間已然到達半步宗師之境界,而且看樣子隨時都能突破至宗師,不得不說確實是一個奇才。
如果一直勤修武道的話,他的就未必會差于蕭千秋。
只是可惜,韶華逝去,人生不能重來。
唐太元手臂微微一抬,神淡漠的道:“李復周,我佩服你的膽量,這魔教當中趕來玉京城送死的,你當屬第一人,你做了江尚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江尚,這個在大燕臭名昭著的名字,這個讓魔教推向鼎盛的名字,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他都不敢做的事,如今李復周做了。
老儒生一襲白袍,袖翩翩,朗聲道:“唐太元,當今的大燕的太臟了,需要清洗一下,才能還這一片朗朗晴天,既然他人不做,不說,那麼今日便由我來說,我來做好了。”
唐太元仰天大笑了起來,“你以為自己是圣人嗎?”
他的笑聲帶著一清朗。
儒門已經有多年沒有出現一個圣人了,仿佛上一個圣人已經是很久遠的歷史當中了。
李復周搖了搖頭,似乎頗為慨道:“李復周愚鈍,讀圣賢書二十余載,未能讀出一個圣人出來,愧對了父親,愧對了老師,也愧對了曾經的自己。”
數十年彈指記過,他的一生分為兩截,也分為兩劫。
唐太元長刀出鞘,淡淡的道:“習武讀書,兩不用心,也終究荒廢自己大好年華,最終為天地一蜉蝣,泯然于世。”
隨著長刀浮現,冷印照天地之間,所有人的心都是一寒,仿佛一下子從炎熱的酷暑時節,進到了風雪凌冽的寒冬。
唐太元繼續問道:“朝生暮死,可有憾?”
“生于黎明仰日,生于暗夜共伴日月,無憾。”
“蜉蝣終究是蜉蝣,難窺大道。”
“那今日便請蜉蝣撼大樹!”
李復周說完,腳步向著前方一踏。
頓時八丈臺煞之氣向著四方而去,一山河破裂的氣機猶如江河湖海席卷滔天,震的所有人心都是一。
三花熠熠生輝,在其背后閃耀而起,隨后向著李復周的頭頂匯聚而去。
幾乎就在眨眼之間完了三花聚頂。
這一刻,李復周步宗師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