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尊義正癲狂做法間,一道渾厚聲響,忽然從遠山之上傳來。
眾人抬眼去,卻見西北的天空之上,飛來一串亮點。
亮點不過眨眼已至灘上空,顯出真容,可見是三十六長達百丈的巨型石柱。
石柱上布滿繁復咒文與雕紋,隨著第一落下,在灘外圍,后面石柱也接連落下。
咚咚咚——
啥那之間,灘地山搖,本來柱沖天而起的平臺,被巨型石柱圍了一個牢籠。
而瘋狂涌魄的神魂之力,也在這一刻瞬間被削弱到聊勝于無。
左凌泉抬眼看去,一個赤著上半的老者,在半空之上無聲浮現。
老者須發隨風飄舞,抬手張開五指,指向碎裂蒼穹,然后慢慢合攏:
“給我收!”
轟——
沖天而起的柱,頓時出現波,天空上出兩儀二圣的空,在以眼可見的速度合攏。
吳尊義抬頭向天空,這輩子可能是第一次在眼中出驚疑之,他悶哼一聲,強行穩柱‘五圣神宮’,強行撐開天地裂口:
“商老魔,你以為有仙君的境界,就能住我?”
商寅懸浮于空,張開的五指明顯在抖,但表卻古井無波,他沒有去看吳尊義,而是把目向了左凌泉:
“走吧,別等本尊反悔。”
說罷抬起左手,直接在海崖之外撕開了一道巨大裂口,后方是一無際的波濤。
妖刀古辰總算回過神來,見商老魔來了還放人走,他自然怒了,沉聲道:
“商老,他們走可以,把東西留下。”
商寅回應十分平淡,示意天空:
“要不你來堵天上的窟窿,本尊去和他們商量商量?”
“……?”
妖刀古辰有這本事,早他媽上了,還用在這里當氣氛組目瞪口呆半天?
他咬了咬牙道:“走也行,損失天帝城承擔一半,不然商老沒法服眾,古某也不好和徒子徒孫待。”
商寅沒有再搭理古辰,轉眼看向吳尊義:
“你要斗,本尊陪你斗到底,但本尊不知你深淺,你又何嘗知曉本尊深淺;你就算把左凌泉提到仙君的道行,化太神使,沒有黃的劍造詣,他也打不死本尊,敗了最多休養百年;而你失手了,他們此生再難離開奎炳洲半步,你確定要賭這一場?”
吳尊義直視商寅,眼中沒有半分忌憚,但也沒懷疑的商寅的話語。
商寅位列仙君,已經站在九洲頂點,這片天地的生靈上限有多高,仙君就有多強;其他人再如有神助,也最多站到平等的位置。
吳尊義本事再大,天地資源限制,也使他不可能把左凌泉變仙君,變了勝算也不到五五,經驗差距太大了。
吳尊義本來的目的,就是確保商寅出手后,也能護送清婉他們安然逃出生天。
吳尊義雖然想試下商老魔的手段,但煉師再熱上頭,又豈能拿親眷安危當賭注,稍微沉默后,吳尊義沒有撤掉‘五圣神宮’,但抬起的雙手放下了。
“二叔?”
吳清婉甚至來不及查看狀況,就站起,開口呼喊。
吳尊義如風中殘燭,卻依然腰背筆直,他提著木杖,看向吳清婉:
“走吧,二叔能給你的都給了。”
說罷看向左凌泉:“希你以后能不負眾,還九洲大地一個真正的太平。”
吳尊義說完后,不等清婉回應,就抬起木杖,以山河移位之,把幾人送到了海崖之前。
崔瑩瑩看得出吳尊義再難支撐,拖著不走是拉著大家一起死,就直接摟住清婉,飛遁空間裂口:
“走!”
左凌泉也看出吳尊義在拿命拖延時間,沒有啰嗦,直接抬手一禮:“凌泉謹記,有緣再會。”,說完和靈燁、瓜瓜一起飛空間裂口。
而在幾人進后,空間裂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船只隨風飄搖的的海港。
轟隆——
天空一聲巨響,撕裂天幕的裂口瞬間愈合,柱也當空消失。
吳尊義形如殘葉,落在了失去芒的平臺上,沒有站穩,直接坐在了地上,背靠一玉柱,著天上懸浮的老者:
“欠你一個人,下輩子還你。”
聲音虛弱,暗金長袍下的胳膊瘦若枯骨,已經油盡燈枯。
如果只是魄損還好,但周邊的古辰能看出,吳尊義的神魂都已經如風中殘燭,這種損傷壽數的況,神仙來了都難續命。
張徽總算從震撼中回過神,瞧見此景急的一拍大:
“尊義,你瘋了不?下輩子還人不是賴賬嗎?你……”
除了干著急,也說不出其他什麼。
商寅從半空緩緩降下,落在吳尊義前,沒有言語,只是抬起右手,五指指尖涌現出五流,匯吳尊義軀。
在古辰難以置信的目中,吳尊義干瘦如柴的軀,迅速恢復,氣若游的神魂,也重新涌現生機,
這種近乎逆轉回的神通,看似簡單,實則不比剛才吳尊義弄出的靜小。
因為‘壽數折損’若是能隨意恢復的話,仙君就都能靠無限修補,達不死不滅了,商寅、老劍神也不可能呈現出老態。
妖刀古辰正想詢問這是什麼神通,轉眼看去,卻驚了一跳。
只見隨著吳尊義恢復,商寅本來黑白相間的頭發,迅速化為雪白,健碩的軀,也眼可見的呈現出老態。
“師尊?!”
張徽滿眼震驚,他打死都沒想到,師尊能用這種以命換命的方式,彌補吳尊義的損傷。
以當前的療傷速度,等商寅忙活完,本來幾千年的壽數,估計就只剩下幾百幾十年了,這不瞎搞嗎這?
“師尊,你……”
商寅表并沒有什麼變化,甚至有些淡漠:
“本尊終將遁回,仙君的位置,總得有人頂上。本尊現在問一句,尊義來日繼承天帝城霸業,可有人不服氣?”
張徽連忙搖頭,別說來日了,現在繼承他都服氣。灘其他煉師就不用提了,他們是玩技的,在他們眼里吳尊義比其他九大仙君加起來都霸道。
但商寅顯然沒問張徽和徒子徒孫,目所指,是在奎炳洲擔任三把手的妖刀古辰。
妖刀古辰臉不太好看,但今天被大刀捅屁開了個大眼,也沒啥說的,只是道:
“有此等改天換日的本事,現在和本尊結拜,本尊都他一聲哥;但人妖兩族首腦,不是閑職,他若心不在我們這邊兒,誰服氣都沒意義。”
商寅回過頭,看向吳尊義:
“本尊死后,九洲想來已無正邪之分,你屆時再門,只需傳承天帝城缽,不必關心九洲紛爭。所有惡名本尊來背,賢名你與徒子徒孫共,可否?”
吳尊義看了看逐漸復蘇的軀,輕輕嘆了口氣:
“欠你一條命,如有機會,自會盡力報之。”
商寅輕輕松了口氣,哪怕仙君的心智,看到后繼有人,心底也產生了如釋重負之。
畢竟道行越高,合適的接班人就越難找,目前十大仙君中,能和他一樣松口氣的,恐怕只有上玉堂,其他八個都在犯愁死了后咋辦;特別是劍神黃,藤笙叛逃師門、左凌泉有緣無分,已經能預想到他死后絕劍崖沒落,都快抑郁了。
商寅略微沉后,轉眼看向海外:
“說起來,本尊羨慕你們這一代人;本尊空有一生藝業,打造的兵刃,卻永遠不可能在最強武人手上展現出應有風采,只能在二流武人上蒙塵,這對煉師來說,何嘗不是一種。”
?
妖刀古辰暗暗皺眉,覺這個‘二流武人’是在說他,但頭上有劍神、武神、妖王這一群變態著,他也只能當做實話難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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