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東禮表微僵，隨即淡笑：“九爺這是……”

“不必麻煩。”謝錦的聲音聽著波瀾不驚，沒有緒起伏，“曜世子素來不太講究這些，別說幾滴茶水，就算是你把墨潑到他上，他也不會跟你計較什麼。稍后回去換了便是，季公子不用太過放在心上。”

眾人沉默。

把墨潑到上都不會計較？

謝家九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脾氣了？曜世子不計較，他難道也不計較？

季東禮笑了笑：“我還是覺得該賠個不是，況且今日是在季家做客，不能讓人笑話了季家的待客之道不是？”

莫陵安執著茶盞，喝了口涼茶：“謝九爺不喜歡曜世子穿別人家的服，季公子就不用客套了，在場之人并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笑話季家待客不周。”

此言一出，季東禮不由一默。

丫鬟害怕到哭泣的聲音越發清晰。

季東禮目落在面上，淡淡吩咐：“把拉出去掌二十，當是給曜世子賠罪。”

“是。”

一個膀大腰圓的老媽子走過來，抓著丫鬟的胳膊就拖了出去，丫鬟哭得好不傷心。

軒轅曜忍不住又皺眉，心里想著這季家是怎麼回事？

他都說了沒關系，他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想讓人知道他季家規矩嚴？

亦或者，是故意想讓人覺得他這個客人不好伺候，居然跟一個丫鬟為難？

“曜曜。”謝錦抬眸看他，“冰鎮西瓜不錯，坐下來嘗嘗。”

軒轅曜看著他，眉心微擰，似是想說些什麼，然而對上謝錦那雙平靜溫的眸子，他默默吞下了想說的話，重新坐了下來。

因這一出曲，涼亭里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其實丫鬟伺候不周這種事不算什麼大事，如何訓練有素的丫鬟也難免會出現這種意外，可能源于張，也可能只是自己疏忽，畢竟連宮里伺候皇帝的宮都有犯錯的時候，何況這種尋常的小丫鬟？

宮犯錯自然會罰，若遇到仁慈的主子還好說，小懲大誡一番也就算了，若攤上個狠辣的主子，宮自然多苛責，隨時丟了命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可今日這件事，還遠遠沒到需要大肝火的地步，通常訓斥一番也就算了。

軒轅曜三番兩次說了沒關系，季東禮卻偏要一意孤行拿丫鬟說事，還當眾讓人懲罰丫鬟……

這是要給軒轅曜一個代，還是故意讓人覺得他心不夠寬闊？

今日這事若發生在貴們上，顯然又是另一番質，眾所周知貴對邊的丫鬟要求高，對自著裝儀容看得很重，若有丫鬟冒犯，自然是不太高興的，就算丫鬟些苛責也正常。

可軒轅曜堂堂一個武將，皇族世子，卻跟一個丫鬟過不去——不知眾人心里會怎麼想。

“謝九爺占有還強。”楚玄開口打破了安靜，角的笑意帶著幾分深沉，“連曜世子穿旁人的服都不行？”

謝錦端著茶盞，聞言從容淡笑：“你以為爺為了曜曜遣散后院是假的？”

軒轅曜臉微熱，很想塞塊西瓜讓他閉。

“不過也難得曜世子愿意聽九爺的話。”季東禮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圣上賜婚，不是把九爺賜給了曜世子嗎？”

軒轅曜抬眸看了他一眼：“本世子懼不行嗎？”

懼？

其他人表一頓，忍不住輕咳的輕咳，悶笑的悶笑，莫陵安差點把里的茶噴出來。

唯獨軒轅曜嗤了一聲：“真是吃飽了撐的，一個個對本世子的事這麼興趣，難不茶余飯后沒什麼可聊的話題了？”

這意思是說他們是三姑六婆？

眾人表頓時有些一言難盡。

謝錦角勾起笑，端著茶盞喝著季家心準備的涼茶，覺這個暑天好像也沒熱得那麼難。

季東禮轉頭看向軒轅祈：“表兄，最近姑母可還好？我這些天一直沒去探，也不知姑母怪罪了沒有？”

軒轅祈淡淡一笑：“怎麼會怪罪？我娘素來是個喜歡安靜的人，眼下又有了心的孫子，在家帶孫子的時間都不夠，外面應付的事自然就了。”

季東禮笑意微僵，權當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王府里下人眾多，應該不需要姑母親力親為照顧小孫子。”

“下人就算如何周到，也難免有疏忽的時候，哪有自己照顧來得放心？”

軒轅祈語氣淡淡，“況且我娘就這麼一個寶貝孫兒，自然放在里含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