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笑紅了眼眶,指著薄夜笑得花枝,連聲音都如同杜鵑啼一般,念著他的名字,像五年前一樣曖昧繾綣,可是歡愉過後席卷而來的冰冷痛苦將徹頭徹尾吞沒,所有的知覺在放大無數倍哭嚎,“薄夜啊薄夜,我哥死了!你怎麽不笑一下啊!我要是你,我不得做夢都要笑出聲來!
你口口聲聲說我撒謊,可是你知不知道,今天真的是我哥的生日,他的生日竟然了他的忌日!薄夜,你不是要報複我嗎,你不是要讓我生不如死嗎!恭喜你,你功了!”
最後幾個字說得肝腸寸斷,用盡力氣,指著門,間已經有了腥味,“滾!”
薄夜隻覺得無端地恐慌,看著眼前的唐詩,他竟然有一種全被空了力氣的覺。
為什麽……會變這樣?
“我說滾啊!我讓你滾啊!”從前的唐詩不會這樣,他,哪怕了多大委屈都不會如此聲嘶力竭對著薄夜發那麽大的火,可是……
“你們兩個請冷靜一下……逝者已矣,節哀……”旁邊的醫護人員看見家屬這麽劇烈的緒波,生怕影響到醫院的正常秩序,出聲勸說。
可是,逝者已矣四個字,一下子讓唐詩臉上的消失得幹幹淨淨,就像是在下個瞬間被人釘在了十字架上——鮮淋漓,敲骨噬髓,痛,劇痛,每個細胞每寸都在囂著生不如死的烈痛!
“我是殺人犯……”唐詩竟然忽然間怪異地笑了一聲,“我原來真的是殺人犯。”害死了的哥哥。
薄夜聽見裏冒出殺人犯三個字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心頭如同被鋒利的刀片剜過去一般劇烈收!
不,不是的,曾經的唐詩哪怕被千夫所指,都著脊梁從來不肯承認自己對安謐的一切,哪怕被送進監獄,眼裏依舊有著恨和反抗,可實現如今……
唐詩竟然衝他笑了,“我真的是殺人犯啊,薄夜。你這次怎麽不把我再抓進去?”
“你閉!”
薄夜全刺痛,可是唐詩越笑越開心,“你不就是想讓我承認嗎,你不就是想替報仇嗎?你看,我現在承認了啊,你有本事,再讓我死一次啊!”
薄夜倒退幾步,看著眼前這樣的唐詩,忽然間漫起一恐慌。
醫護人員看著唐詩這個況,立刻一個小護士去拿鎮定劑,又轉問薄夜,“死者家屬是不是有神類的疾病?”
抑鬱癥,有抑鬱癥。
薄夜很快把唐詩的況說了,並且讓醫院給唐詩留了一個位置,需要靜養,現在了這麽大的刺激,一定會崩潰……
“你又想把我變瘋子是不是!”唐詩被醫護人員按著,抬頭指著薄夜,分明是在笑,可是臉上,滿滿的都寫遍了痛的表,“薄夜,我唐詩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遇見你!”
語言化作利刃刺向他心口,他覺得深有一撕裂開來的鈍痛,唐詩護在病床前,不讓醫護人員把哥哥推走,可是人已化為,終究……不再屬於這個世界。
有人在手背上注一管鎮定劑,隨後醫護人員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家屬也需要立即住院靜養,這位先生請您給妻子辦理一下住院手續。”
我不是他的妻子!我不是!唐詩想要出聲解釋,卻發現大腦逐漸混沌,意識慢慢地……在離遠去。
哥哥……想離開……離開這個一無所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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