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李桐笑。
“聽說過寧家祖上那些事嗎?”福安長公主看起來心相當不錯。李桐搖頭,從前倒是零零碎碎聽到過一些關于寧家的傳說,不過,一來真假不知,二來,就算是真是,這個知道無法待來源,那就最好一無所知。
“算下來,寧家到寧鎮山這一代,是第六代了。”福安長公主語調安閑,“寧家,其實認真算起來,祖籍不能算北三路,他們是杭州府人。
寧家祖先,寧清明,中了秀才后,娶了先生的兒,親一年后,有了個兒子,兒子兩個來月的時候,有一回寧清明應朋友邀請外出游玩,第二天回到家里時,現妻兒已經橫尸泊。”
李桐愕然,這些,從前也從來沒聽說過。
“是同縣一戶姓柳的,有點錢財勢力,養了個兒子禍害鄉里,看到寧清明妻貌,生了惡念,寧清明妻子烈,姓柳的失手殺了寧妻,又摔死了嬰孩。這事人證證俱全,可寧清明告到府,府……”
福安長公主看了李桐一眼,“這是前朝的事,當時吏治黑暗混,府收了柳家的銀子,只說查無實據。據傳說,寧清明聽知縣說查無實據,要慢慢查訪真實案,面不改,一聲沒吭,長揖告退,兩天后的夜里,柳家滿門被殺,據說連犬都沒留一只,天明,寧清明到府自,說柳家滿門,都是他殺的。”
福安長公主眼神微亮,嘖嘖嘆了幾聲,“這才好男兒!”
李桐看著沒說話,這寧家的兇狠彪悍,原來是祖傳的。
“柳家在當地眾怒極大,全家死了個犬不留,當地大放鞭炮慶賀,寫了萬人,說寧清明這是為民除害,求饒了寧清明一命。”
福安長公主眼睛微瞇,“你看,這就是寧清明聰明之,殺柳家人,而不是只殺一個,柳家人都死了,也就沒有了苦主,柳家就了一注無主大財,混末世,人心之黑暗,無法想象。杭州知縣順水推舟,打著順應民意的幌子上書替寧清明求,寧清明得了條命,被流放到北三路。”
福安長公主敘述中夾著點評,李桐‘嗯’了一聲,豈只末世,就是本朝,開國還不算太久,所謂盛世,可人心又能好哪兒去?
“你見過寧遠?”
“嗯,他在福音樓鬧事時,我和阿娘正好也在福音樓。”李桐多解釋了一句。
“怎麼樣?長的好看吧?”福安長公主挑起一眉,這眉挑破那份常年累月的莊重,竟流出幾分匪氣。
李桐看的驚訝,趕點頭,好象……是好看的,不過印象最深的,還是他那幅一路橫行的作派,長公主不問,都沒想起來他確實長的相當好看。
“我沒見過寧遠,知道他必定十分好看,是因為,寧家人個個都好看,連著幾代,就沒有不好看的。寧家那位先祖,寧清明,生的極好,好到……”福安長公主一臉向往,“我見過寧清明的畫像,名家所作,形神兼備,面上有刺字,刺字沒有化,反倒畫的非常清晰,那刺字,倒象是給他平添了不風采,英氣俊逸,儒雅和英武兼備。就是那樣,許多見過他的人留下的文字,說他風儀遠勝皮相。”
福安長公主嘆了口氣,“寧家這位先祖,我實在佩服得很。寧清明到了北三路,被賣到家,家當時是北三路土著頭人之一,家這一支,不算大,也不算小,可跟其它的頭人比,頭人好就好在,只有一個兒,本來是打算招個上門婿,在北地,男到家很常見。可后來,氏嫁給了寧清明,了寧家媳婦,寧氏!氏了生了三個兒子,老二姓了,就是如今的關外家,老大和老三都姓寧,寧遠這一支,是長房,可寧家,你只聽說過寧遠家這一個嫡支,是不是?”
“嗯。”李桐點頭,寧家嫡支,確實是只聽說定北侯府這一支,就是定北侯府,人丁也不算繁盛。
“另一支,寧清明第三子,聽說娶的是蠻人子,家后就遠赴北三路之西北,這一支,我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大約只有寧家人知道。”
“這是什麼?狡兔三窟?”這是李桐第一個反應,福安長公主贊賞的看著,“你也想到了這個?三個兒子,三條全然不同的路!當年,我林氏太祖奪天下時,定北侯寧家,傳到了寧清明的孫子寧重海那一代,當時的寧重海,還不到三十歲,和我林氏太祖一夜長談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帶著寧氏族人和寧家八千鐵騎,歸順了太祖,寧氏歸順,太祖兵不刃,就將北三路收版圖,雖然,北三路差不多算是最后才歸林氏版圖,可寧家,依舊功勞極大。”
李桐聽的專注,這一段,從前聽白老夫人說起過,不止一次。
“太祖本來要給寧氏封王的,一個異姓親王,可寧重海連上了十四道折子,一道比一道懇切,說寧氏之功不足以酬王位,也要給寧氏子孫留下進步的余地,連國公都不肯,只了個世襲侯爵,定北侯。太祖的日志里,對寧重海,推崇贊賞之極,太祖,可比寧重海大了二十多歲,這位寧重海,跟其祖比,不能說青出于藍,可至,不比其祖寧清明差,對了,寧重海也極其好看,沒有其祖儒雅,卻比其祖更加英氣,氣勢更足。”
福安長公主笑起來,“宮里有寧家前五代家主畫像,一排掛出來,十分養眼。”
十分養眼……李桐心里涌起十分怪異的覺,莫名想笑,又有幾分悲傷,長公主能將寧家五代家主畫像一排掛出來欣賞的時候,先皇應該還在世吧。
“寧家一直鎮守北三路。”福安長公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角挑出譏諷的笑,“到了祖父那一代,也許是祖父,也許是朝廷中的一些人,生出了許多戒備之心,唯恐寧家造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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