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的意思?”長公主反應極快,李桐搖頭,“是我的意思。”
長公主看著,“是門好親,不過,這事讓寧遠去做,你不要出面。”
李桐應了一聲,長公主的打算,文二爺和分析過幾回,對于長公主來說,最好是把太子堂、晉王黨和五皇子黨分不開的一團,不管以后誰上位,于朝局來說,都不至于太過雨腥風,而且,了一團,太子、晉王和五皇子,就不至于兄弟相殘到無可化解,能盡最大可能保全林氏脈。
可是,這個愿,文二爺并不怎麼看好,太子從來不按照理出招,而且,高墻里的大皇子未必肯安份,現在看,大皇子果然不肯安份。
…………
解二娘子轉一圈回來,心不在焉的和楚三娘子低低說著話,眼睛時不時的瞟著花廳外那株老桂樹的方向。
趙九娘子也有點心不在焉,坐了沒多大會兒,就拉著解三娘子笑道:“老坐著怪悶的,我陪你到湖邊走走。”
解三娘子一向脾氣極好,雖說既不氣悶,也不想到湖邊,還是溫婉的笑著站起來,和趙九娘子一起出來。
趙九娘子挽著解三娘子,走的很慢,不管看到什麼,都仔仔細細看的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聽說這間花廳是現搭出來的,真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你看看這柱子,這是金楠木?現搭這麼大的花廳,得多銀子?這里能看到屋頂,你看看,都是一樣的琉璃瓦,頭一回見這麼搭棚子的。”
趙九娘子與其說是說給解三娘子聽,倒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們府上用的那些杯碟,你看到沒有?都是纏金銀汝窯薄胎瓷,一只小茶碗就十幾兩銀子呢,你看那只果碟,薄胎白瓷外頭套著金掐的花兒,這個我在馬行街看到過一回,上百兩銀子呢……你聽說沒有?說是們府上,夏天里的天棚,是滿府全搭上的,不知道真的假的……都說們家銀山銀海,看樣子竟是真的……”
解三娘子沉默聽著,不時看一眼趙九娘子,今天有些失態,趙家的日子一直過的十分窘迫,看樣子,李家的豪富讓了不刺激。
趙九娘子心思全在李家點點滴滴出來的豪富上,只要是眼睛能看到的,都富到讓激。
李家雖然是商戶,門第是差了點,可這份富貴……李信人品俊秀,聽說子也極好……這份富貴難得……
趙九娘子又兜了半圈,打定了主意,這李家,也算是一門好親!
打量李家的,還有和明三娘子一起,坐在離戲臺不遠,仿佛在專心看折子戲的墨六娘子。
不過趙九娘子看的是滿眼的富貴,墨六娘子卻在看花廳外垂手侍立的丫頭婆子。
“……們府上一派興旺之兆。”明三娘子也沒看折子戲,和墨六娘子一樣瞄著那些丫頭婆子,低低議論著。
“嗯,京城差不多的人家我都去過,象們府上這樣……你看那個小丫頭,嬤嬤看了一眼,就知道要做什麼了。”墨六娘子瞄著不遠悄無聲息換茶水炭爐的小丫頭。
“象是李家大娘子統總。”明三娘子示意墨六娘子看站在李桐邊請示下的清。
“嗯。”墨六娘子轉頭看了眼一直陪著白老夫人和錢老夫人等人說話,簡直諸事不管的張太太,輕輕嘆了口氣,聲音的更低,“李大娘子那樣的人品長相,又這樣能干,嫁妝就更不用說了,綏寧伯府……真不知道怎麼想的。”
“嗯。”明三娘子看了眼和長公主說著話的李桐,“李大娘子真是……唉,說起來也是嫁過人的人了,若論人,只要別人配不上的,可偏偏……”明三娘子連聲嘆氣,墨六娘子也跟著嘆氣,“你不知道,前兒我去寺里……也替李大娘子上了柱香,求菩薩保佑,再結一門真正的好親。”
“也替?”明三娘子笑起來,“那你替自己許的什麼愿?說起來,老祖宗替你選定了哪家沒有?今天一甲三大才子,個個人品俊秀,你看中了哪個?呂狀元?還是季探花?”
明三娘子和墨六娘子頭一次見面就十分投契,相這幾個月,早就無話不說。
“是你看中了吧?我可沒看中!”墨六娘子話一出口,就懊惱的咬著舌尖,明三娘子臉微黯,笑容有些勉強,墨六娘子急忙接著道:“人人都說三鼎甲怎麼怎麼樣,我怎麼沒瞧著三鼎甲有什麼好的?也沒比二甲強哪兒去。”
“那倒是,特別是一甲第一,李傳臚那篇策論,我最喜歡,文字平實,說理徹,一看就是個真正懂經濟實務的,沒進一甲真是可惜了。”明三娘子不再提,也不愿意再想剛才那一陣郁。
“我也是這麼覺得。”頓了頓,墨六娘子低低道:“李傳臚才思敏捷,今年上元節,我和七哥看燈時遇到過他和李大娘子一回,真真是難得。”
明三娘子心里過異樣,看著墨六娘子,“你該不是……”
“哪有!”墨六娘子急急的否認了一句,明三娘子失笑,“六姐兒,我可什麼還沒說呢!”
“呃!”墨六娘子登時紅了臉,急忙端起杯子,有幾分倉皇的送到邊。明三娘子支起胳膊托著腮,看著墨六娘子,墨六娘子被看的臉上更紅了,茶也抿不下去了,放下杯子,惱怒的瞪著明三娘子,“你想哪兒去了?我什麼意思也沒有。”
“我什麼也沒想,你以為我想什麼呢?”明三娘子忍不住笑,墨六娘子嘟起了,擰過,專心的看著戲臺,明三娘子笑了一會兒,輕輕捅了捅墨六娘子,墨六娘子沒理,明三娘子再捅了下,低低道:“六姐兒,老祖宗是什麼意思?李家呢?”
“你說什麼呢?”墨六娘子這一句嗔怪,聲音一路走低,低出了無數煩惱和憂郁,“我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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