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本刑統就讓他算話了?”墨相哼了一聲,“不行!不背個十本八本,這話就不能讓他算。”
墨二爺趕點頭,十本八本,小七得背到什麼時候?
…………
皇上如今差不多五天一次早朝,隔天早朝后,寧遠回府換了服,揣了簪子,出門直奔李家。
昨天回去,寧遠要上門求親這事,文二爺沒跟李桐說,只告訴了李信和張太太,李信就告了一天假,在家等寧遠上門。
寧遠在李家大門外下了馬,拂了幾下襟,上了臺階,請見李家大爺,門房急忙進去稟報了,李信迎出來的很快,轉過影壁,一眼看到寧遠,就長揖見禮,“七爺登門,真是蓬蓽生輝,七爺請。”
李信只當不知道寧遠來干什麼,以及寧遠的心思,只照場上,以及京城待客的規矩,一不錯。
寧遠還了禮,跟著李信進了正堂,李信一定要讓他上座,他一定不肯上座,要讓李信上座,兩個這座位,讓了快有一刻鐘。
上空著,兩人一左一右對面而坐,上了茶,李信端起杯子讓寧遠,開始扯這茶是如何難得,今天天氣真好哈哈哈,絕口不問寧七爺登門有何貴干。
“……我今天上門,是有求而來。”寧遠開始往正題上扯。
“七爺真是客氣,七爺這樣的份地步兒,哪有能求得著在下的地方?七爺真是說笑了。”李信顧左右往外扯。
“我是來求親的。”寧遠干脆直說。
李信一個愣神,不等他說話,寧遠接著道:“求娶令妹。”
“原來……”李信被寧遠這兩句話直接的沒辦法再打呵呵,“七爺真要求親,該請人上門,哪有自己上門替自己求親?”
“那些是禮數。”寧遠直視著李信,“大哥放心,該有的禮數,一兒也錯不了,我今天來,是先求個可字,若能得了允可,明天就請人上門提親。”
“七爺真是周到。”李信拱了拱手,“舍妹的親事,自然由母親作主,七爺……”
“寧遠求見伯母。”寧遠站起來,沖李信長揖到底。
李信跟著站起,猶豫一下,吩咐婆子進去通傳。
文二爺吩咐他最好能擋回去兩回三回,唉,看樣子他連這一回也擋不回去了。
婆子進去沒多大會兒,就出來請大爺和寧七爺到后面花廳說話。
李信陪著寧遠,進花廳見了張太太,寧遠這次更干脆,長揖見了禮,直起就直接說了求親的事。
張太太雖說已經知道了些,也知道他今天要來,可被寧遠當面請求,還是愣了下,隨即上上下下將寧遠打量了幾遍,看了眼李信,微微欠道:“七爺,我家桐姐兒是再嫁之,所謂初嫁從親,再嫁由,這事,我不能替桐姐兒作主,再說,我家桐姐兒子脾氣倔,也不會陪小心小意侍候人,寧七爺要三思而后行。”
“伯母放心,我脾氣好,子隨和,必定不會委屈了大娘子。”寧遠夸起自己來一點兒不臉紅。
“呃!”張太太沒想到他能這麼說,后面的話差點說不下去,“七爺,婚姻是結兩姓之好,七爺冒冒失失過來說這些話,令尊令堂知道嗎?還有七爺的長兄長姐。”
“已經寫信告知父親和母親了,來京城前,父親和母親就待過,若遇到好姻緣,和姐姐商量好了就行,之前,我已經和姐姐商量過了,姐姐也覺得好。”寧遠欠答話。
張太太看向李信,李信也在看著,兩人換了個眼,張太太溫和道:“既然是這樣,只要桐姐兒點頭,我和信哥兒沒什麼說的。老萬。”張太太轉頭過萬嬤嬤吩咐:“你去跟桐姐兒說說這事,問問的意思。”
萬嬤嬤曲膝答應,目不斜視的出去,沒多大會兒就回來稟報:“回太太、大爺,七爺,姑娘說,從姜家回到家里,就打算一輩子清修,早就斷了嫁人的念頭,姑娘說已經舍佛門,以后不要再用這樣的事打擾。”
張太太歉意的看著寧遠,微微欠道:“桐姐兒既然這麼說……”
“我去問。”寧遠打斷張太太的致歉。這話他想到了,要是一問就肯……那他說不定已經過親了,還用等到現在?
張太太又看了眼李信,看起來十分遲疑,也十分為難,好一會兒,才勉強道:“老萬,你陪七爺過去問一聲。”
萬嬤嬤答應了,帶著寧遠出了花廳,張太太直上,看著寧遠走遠了,才急忙問李信,“你覺得?”
張太太話沒說完,桐姐兒能不能點頭,心里不怎麼有譜。
“二爺說……”李信猶豫了下,還是接著笑道:“說求是要求一求,難為也是要難為難為,求還是能求得下來的。”
“那就好,難為難為倒不怕……”張太太看起來十分糾結,“你看看我,昨天聽說這事,就到現在,我是怕求不下來,又怕求下來,這位七爺,好是好,就是太好了,你看看他長的,比桐姐兒好看,又有本事,出又高,寧娘娘嫡親的弟弟,哪兒都好……也不能說哪兒都好,聽說他從前在北三路就泡在紅堆里……不用說北三路,就是在京城這一年多……唉,我不是說不好,桐姐兒也是個大度的,可是……”
張太太越說越覺得這位寧七爺,好象算不上什麼良配。
“寧七從不來。”李信忙往好講,“在北三路也是這樣,二爺讓人仔細打聽過他,他十二三歲就出煙花之地,這麼些年,從來沒聽說他迷過誰,連個讓他上心的都沒聽說,只要不上心,都是小事。”
“那倒是。”張太太頓時覺得心寬了不,可又憂慮起別的,“北三路多冷,這以后……”
“這會兒想不到那麼遠,二爺說,寧七爺就算不留在京城,要走也還早得很,五爺還小著呢。”最后一句,李信聲音的很低,張太太聽到五爺,眉頭皺的更了,嘆了口氣,低低道:“就是五爺還小,這門親事……讓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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