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陸斯年“邀請”我去參加慶功宴,我在宴會上跟高明偉發生了爭執、拉扯,我還被他摔倒在了地上,手心狠狠地扎進了酒杯的玻璃碎片里。
在那時,我不僅疼的都抖,更殘忍的是還要面對高明偉的無端污蔑。
是陸斯年將我從混的現場帶走,也是他親手幫我挑出玻璃碎片,消毒、上藥、裹上紗布。
明明是幾個月前的事,但是如今在回想起來,卻有種恍如隔世的覺;明明是那麼鑽心刺痛的傷口,但是在痊愈之後,卻慢慢地將它忘了,連手心里的疤痕也不怎麼注意。
或許……我忘的不僅僅是那時的疼痛,還有高明偉這個人。
“哼。”陸斯年突然冷哼了一聲,帶著嘲諷的質問我,“江一月,你該不會到現在都還在想著高明偉吧?”
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在他戲謔的目下,勾了勾角笑著說,“我都不記得這個傷口疼痛的覺了。”然後又抬起手臂,把手心舉到陸斯年的面前,得意道,“你看,我和你的右手手心里一樣都有疤痕,是不是很巧?。”是不是很相配?
我和陸斯年結婚至今,都沒有代表誓言的結婚戒指,而這有些相似的疤痕,了我和陸斯年之間最好的烙印。
戒指還能摘下來,而疤痕,是一輩子都消除不掉的。
陸斯年見我笑逐開,霾在臉上的沉氣息緩緩得散去,取而代之是濃眉蹙的困,不過是一個疤痕而已,值得這麼高興嗎?
我心里的這點小心思,陸斯年看不懂,我當然也不會告訴他,這將是我心底最深的小,或許有一天,我會願意講給我的孩子聽。
***
檢查結束,我和陸斯年決定回去看宋佳玉和傅廷深,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我和他放心不下的。
但是剛走到一半,陸斯年的手機就響了,是傅廷深打來的。
陸斯年結束通話後跟我說,“宋佳玉醒了,要見你,廷深好像控制不住。”
“走,我們快一點。”我立刻張的發急。
陸斯年還是地牽著我的手,控制著我的腳步,也安著我焦慮的緒。
再次回到宋佳玉的病房,我們一靠近就看到站在病房門前的傅廷深。
他不停地來回踱步著,肢語言已經暴了他有多麼的焦慮,在看到我後,神還是一樣的不悅,卻不得不跟我講現在的況。
“宋佳玉自從醒過來之後,緒非常的激,甚至有傷害自己的傾向。”
一聽到這里,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地了一鞭子,疼的連呼吸都順暢了,強著慌繼續聽傅廷深往下說。
“醫生給注了鎮定劑,可是的神狀況太頑固,連鎮定劑都失效了。如果加大用量,對的不好,剛……流產……”傅廷深很艱難的說出這兩個字,“在多種藥作用下,的免疫系統會造混。”
“那你怎麼出來了?怎麼不在里面看著,如果做出自殘的事怎麼辦?”我不放心的連連追問。
傅廷深的臉變得愈發沉重難解,說道,“難道我不想陪在邊嗎?不想見任何人,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只要一靠近,的緒就會波的很厲害,唯一想見的人只有你。”
“我現在就進去。”我剛要往里走,陸斯年拉著我沒松手,傅廷深也側擋了擋。
陸斯年囑咐道,“你在任何時候都別忘了,你自己是個孕婦。”
傅廷深則擰著眉,糾結了一會兒才開口,“江一月……宋佳玉就拜托給你了……”
在前不久之前,他將我說的一無是,還嫌棄我是“別人穿過不要的破鞋”,而如今不得不懇求我。對某些人而言沒什麼,但是對驕傲如傅廷深這樣的男人,卻是一件無異于放下自己的自尊一樣艱難的事。
可是為了宋佳玉,他做到了。
“你放心,宋佳玉也是我的朋友,我知道應該怎麼做。”我應下了傅廷深的話,並不是因為他的拜托,而是跟他一樣,也是為了宋佳玉。
病房里。
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的宋佳玉躺在床上,臉跟床單一樣的白,一不的睜著眼,眼眸上卻是全然的空,連眨眼都沒有,要不是時不時從眼角流下的淚水,我幾乎都要懷疑是不是死了。
宋佳玉的狀態跟傅廷深口中的截然不同,但是碎落滿地,都還沒收拾的玻璃碎片告訴了我之前發生的一切。
我走的小心翼翼,避開玻璃碎片後靠近宋佳玉邊,小聲的著的名字,“佳玉,我來了。醫生說你想見我,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佳玉,佳玉……,我是江一月,我來了。”
“佳玉,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宋佳玉一直沒反應,我一遍一遍的著的名字,用輕、小心翼翼的聲音跟說著話,也不知道第幾次的時候,的眼珠子終于了。
“一月姐……”
“是我!佳玉,你終于醒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不要忍著,慢慢跟我說,我會一直聽著的。”
“疼……一月姐,我好疼……”宋佳玉喃喃著,眼眶紅的更加厲害,明的淚水不停地涌出。
“哪里疼?佳玉,別擔心,我在這里。你告訴我哪里疼,我讓醫生過來。”
“疼……好疼的……一月姐……我好疼……”
無論我怎麼問,宋佳玉的回答都是這麼幾個字,不停地喊著疼,卻說不清到底哪里疼,瘦削的在病床上緩緩得佝僂了起來,看的讓人心中發酸。
我握住宋佳玉的手,忍著鼻尖的酸說,“佳玉,我抓著你的手,你要是哪里覺得疼,就把手放到那里。我幫你,我幫你上藥,這樣就不疼了。”
宋佳玉的手很冰很冰,我用手心捂著,把自己的溫傳給,也仔細的覺著的作。
等了良久之後,宋佳玉的手終于開始了,一點一點……緩慢地……朝著口的地方……
最後,我的手放在了左邊的口上。
“一月姐,我好疼……這里好疼……”
那是……宋佳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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