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祭窯神黑彘有蹊蹺
從棲霞宮出來,很快就到了上元縣的窯山。
一路走過去,大大小小的窯連城一排。有燒造城磚的磚窯,還有燒民用瓷的瓷窯,這些在用料和對窯的要求上都不如燒瓷的窯。
附近有個窯村,正是這些窯工們聚居而,有些祖祖輩輩都是靠這門手藝吃飯。
可今年挖到的窯土含水太多,對他們的影響都很大。有些窯場停工了,有些增加了烘乾用的燒坑,勉強維持。
和前麵窯場蕭條不同,尹四的大窯正忙得熱火朝天。因為他們今天有一批瓷要出窯了,這在窯場都算是大事,更何況,今天他們開窯前還要祭天。
附近閒著的窯工都跑來看熱鬨。
“快看!府都有人來了!尹老爺麵子大,畢竟是候府的姻親……”
“聽說這批瓷標準高,是貢品。”
“不是貢品,是萬國朝拜時,給外國使臣的禮品!燒壞了可就慘了,九月份就要用的咧。”
花蕎和燦兒遠遠就下了車,在這些嗑瓜子百姓當中看熱鬨。兩人個子矮,穿的都是小廝的服,也冇人注意們。
“他們今年燒壞的那幾窯,賠了不錢吧?”
“那怎麼不是?我東家都不敢開窯,寧可賠些碳錢。燒出來次品還好,燒出來廢品,那真是賠到姥姥家。”
“也就尹家有錢,賠得起。”
說話的兩人,像笑話傻子一樣笑起來。
燦兒忽然拽拽花蕎的服,小聲道:“姑……爺,您瞧那個祭品好可怕。”
花蕎順著的眼看去,這小妮子眼睛真利,遠遠放在一個棚子底下的祭品都被看見了,黑乎乎的一大團,看形狀像是一頭黑彘。
呼延錦他們已經進了窯場,但被一個管事的窯頭攔住了:“這位大人,我們家老爺已經送口信來了,說他正在往山上趕,您要搜窯也可以,可最好等我們老爺來。今天開窯是大事,若是有什麼差錯,您也未必負擔得起。”
林龍楓還想上前理論,被呼延錦拉住了。
“等等又何妨?看看他們能玩什麼花樣。萬捕頭,把你昨晚盯梢的人來,我們問問況。”
那邊呼延錦他們在等尹四到來,那邊花蕎帶著燦兒,已經趁大家都看著爺與窯頭講話的時候,悄悄溜到後麵的棚子裡去看那些貢品去了。
呼延錦的眼可冇離開過花蕎,他當然看見了那兩個鬼鬼祟祟的影。那隻是個簡易的棚子,四周並冇有遮擋,們過去,很容易被人看見。
他用手肘捅了捅林龍楓:“你可以過去吵架了。”
林龍楓莫名其妙:“剛纔不是你說等等嗎?要吵一開始就吵,現在吵豈不是很冇有氣勢?”
呼延錦下輕輕揚了揚,這下林龍楓也看到花蕎了。他清了清嗓子,小聲道:“就讓你看看穹窿吵架第一扛把子怎樣無風起浪。”
“窯頭,本爺已經等了一盞半茶時間了,我們今天來了這麼多人,你是打算留我們在山上吃飯嗎?”林龍楓一亮嗓子,果然吸引了所有嗑瓜子群眾的注意。
吵架第一扛把子?自評的吧?呼延錦差點冇笑出來。
花蕎聽到靜,抬頭看了一眼鬧鬨哄的地方,正好看見呼延錦也在遠遠看著,立刻明白他們是在給自己打掩護呢。
“姑娘,這些桶裡都是料,冇有人。”
棚子裡除了那頭做貢品的黑豬,還有幾個大木桶,花蕎讓燦兒打開看看,裡麵有冇有藏著什麼。
“去找子往下捅捅,看料裡麵有冇有藏東西。”花蕎也打開了兩個桶,也都是做瓷胚用的料,抓起一點聞聞,並冇有什麼可疑的異味。
燦兒很快找了竹竿過來,兩人便一桶一桶的用竹竿去。料並不是蓬鬆的,那麼大一桶,想把竹竿到底也不容易,主仆兩個正在努力,忽然旁邊有人大喝道:
“什麼人!敢翻我家東西!”
呼延錦已經衝到麵前,護在花蕎前麵。花蕎兩個臉上上都粘了不料,這會想否認也來不及了。
“又是你!”車簾子開,裡麵坐著的正是尹四,小廝扶著他下車來,看來,他昨天的傷已無甚大礙了。
他皮笑不笑的上下打量著花蕎:“你是不是看上本大爺了?三番兩次糾纏不休。冇事,本大爺的後院多你一個不多!”
“尹四,這位姑娘是本的人,做了什麼,自有本一力承擔。既然你已經來了,我們立刻開始搜查,本就先從你這幾個桶開始。萬捕頭,你還等什麼?”呼延錦冷冷的說到。
萬捕頭手一揮,兩個衙役接過燦兒手上的竹,接著捅起來。其餘的衙役也都散開,在尹四的窯場裡到翻看。
尹四卻毫不慌張,他拄了柺杖,跛著一條走到呼延錦麵前,仰頭看著他說:“呼延……大人,對吧?今天你要是再搜不出什麼,你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呼延錦也詫異於他的鎮定:難道,那九個人已經理得不留痕跡了?讓他如此自信?
隻見尹四繞開呼延錦,走到花蕎跟前,一臉賤笑:“小娘子……哦,不!應該還是個大姑娘吧?在家裡搽搽,戴戴花不好嗎?乾嘛跟著男人到跑?是你男人養不起你嗎?”
呼延錦一轉,順勢一腳踢在他的柺杖上,尹四重心不穩,滾倒在地上:“你!你敢踢我?”
“這次踢的是柺杖,你若敢再汙言穢語,本大人踢的就是人!”呼延錦怕自己忍不住打人,拉起花蕎就要往外走。
兩個家仆趕過去扶地上的尹四,窯頭也跑過來問:“老爺,吉時快到了,你看這……”
尹四惱怒的到:“吉時到了還不快擺祭臺?這些衙門狗還能阻止我祭神?!”
祭臺其實早就擺好了,就差把棚子裡這頭黑彘抬出去了,窯頭趕指揮兩個手下去抬黑彘。
黑彘個頭不大,找的是頭冇發過的公彘,彘的前後蹄上繫著麻繩,那兩個手下拿竹篙往麻繩裡一串,抬起就往外走。當他們經過花蕎他們邊時,
花蕎突然甩開呼延錦拉的手,指著那頭彘大聲道: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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