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在屋里呆著。

聽明秋說季九爺回來了，正跟大帥說話，一顆心就半提著。

“你去樓梯口盯著，若是大帥怒要對九爺家法，你趕快來告訴我。”

明秋應了聲，連忙跑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明秋回來說小爺們哭鬧，被母抱回屋了。

而季九爺，正坐在沙發上，跟大帥說話，瞧著父子間不像是起爭執的樣子。

喬綰點點頭，耐心等著。

只等到季九爺上樓來，連忙走上前，打量了他周一眼，月眸睜大，一臉好奇的問他。

“大帥沒沖您發脾氣？”

小妻子一臉張兮兮，又十分詫異的模樣，逗笑了季九爺。

他忍不住抬手，輕輕住白的面頰，嗓音里帶笑。

“許是死里逃生，很多事看開了，改了子。你瞎擔心什麼？你爺們兒現今，也不是能隨便被鞭子的人了。”

喬綰心下好笑，躲開他手，調侃了一句。

“是啊，您也是做父親的人了，總不能當著兒子們的面揍你。”

季九爺眉梢一挑，想起季大帥是因著康安和阿滿哭了，才打住要繼續發脾氣，不由也有些好笑。

他搖了搖頭，走到柜前換裳，一邊跟喬綰低聲代。

“大帥平安歸來，夜里自然是要擺家宴，你自己好好用膳，晚上不用等爺了。”

喬綰在月子里，不能參加這場久違的共食之宴，心里竟然還有幾分慶幸。

低聲應了，上前替季九爺系盤扣。

季九爺樂得伺候，便垂下手由著，眸帶笑，一眨不眨盯著著喬綰。

再過幾日就滿月，季九爺聽秦燕璃的提議，要求喬綰坐滿雙月子。

但興許是小妻子占了年輕的便宜，也興許是將養的好。

比懷孕之前，整個人要白皙瑩潤一些，清麗婉約中，出幾分溫如水的風韻。

像是心培育的花苞，在短時日，突然綻放開。

這種變化清晰可見，十分令人心悸。

他越看越心，只覺得過去一直想將養胖些，心里那個盼頭，大約就是今日這個喬綰。

喬綰被他灼熱的視線盯的不自在，倉促掃了一旁的明秋一眼。

明秋已經低著頭，抱著一摞尿布，一溜煙兒跑了。

屋里沒了人，喬綰只覺得更尷尬，收回手，轉要走開。

季九爺下意識捉住手腕，間滾了滾，啞聲緩緩道。

“還有三顆，沒系上。”

喬綰了手，紅著臉嗔了他一眼。

“你這麼盯著我，我怎麼給你系！”

季九爺不以為意，將手按在襟上，一字一句笑語低沉。

“怎麼？看自己明正娶的夫人，也犯法？”

喬綰又氣又笑，抬手推了他一把。

“我說犯法就犯法！”季九爺悶笑兩聲，住下，俯首近，低喃道。

“你說犯法就犯法？爺就是法，允許你來犯一犯。”

喬綰氣笑，被他吻住，抱了滿懷。

男人帶著晃晃悠悠，一路退到床邊，輕輕將推倒。

喬綰從低聲笑喃，到沉浸其中，只用了幾個瞬息的功夫。

這個吻輕綿長，纏綿悱惻。

季九爺松開時，喬綰整個人都泛著紅霞。

白剔，這層霞覆在面上，好一副可人的活生香。

男人眸幽暗，閉了閉眼，猛地站起往外走，步伐匆匆像是要逃。

喬綰微微息，側頭看著他背影，忍不住笑出聲來。

離開房間，季九爺煩躁地扯了扯領口，一路大步匆匆下了樓梯。

趙濱和韓兆守在門口，見他出來，連忙跟上。

只見自家主子爺步伐從急匆匆，漸漸減慢，最后停在紫藤花架下。

季九爺著腰舒了口氣，回頭瞥了趙濱一眼。

趙濱眨了眨眼，連忙從兜里掏出煙來，遞給他。

等季九爺接過叼在里，又打了火機給他點燃。

韓兆在一旁打眼兒瞧著，對趙濱這份眼明心靈十分佩服。

九爺一個眼神，趙濱就明白他什麼心思。

這換做他，怕是九爺不說出來，他是猜不他想要什麼的。

主仆三人站在紫藤架下，默了默，季九爺點半煙，才總算緩過來那勁兒。

他看了眼趙濱，想問什麼，突然意識他是個萬年，頓時打消了念頭。

季九爺扔掉煙，擺了擺手，似是嘆了口氣，淡淡道。

“你這趟差事辛苦了，歇一陣兒吧，最近也沒什麼需要你去做的。”趙濱沒吭聲，只是悄悄掃了韓兆一眼，一臉的疑問。

雖然主子恤下屬，那是好事兒，可季九爺在他眼里，可不是個會恤下屬累不累的主兒。

這話啥意思？他沒什麼用了？要失寵了？

趙濱莫名心里不舒服，對著韓兆一通眉弄眼兒。

韓兆看了他兩眼，干咳一聲，見季九爺抬腳要走，連忙跟上，斟酌著開口道。

“九爺，屬下打算明日搬回家去，怕是得忙兩日，還是讓趙濱跟著您吧。”

季九爺腳步微緩，慢條斯理地瞥了他一眼，神若有所思，然后點了點頭。

“，你忙你的。”

韓兆應了聲，又看了趙濱一眼。

趙濱嘿嘿一笑，連忙低聲道。

“屬下剛回來，多得跟著您跑兩天，悉悉，不然有些事兒辦起來，它不上手，也不合適。”

季九爺掂著佛珠，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趙濱探頭打量他神，遲疑地低聲開口。

“您……有心事兒？屬下給您出出主意？”

這回他沒看懂。

要說九爺，兵權在握，只手遮天，夫妻恩，又添倆兒子。

他這日子滿的再挑不出缺憾，怎麼還能有鬧心事兒？

季九爺聽他這麼問，垂眼撇了他一眼，抿著默了默。

他跟喬綰床第間那點兒事兒，跟個兒談，能談出個什麼來？

難不告訴他，自己憋的久了，浮躁了？

當然不能說。

于是，季九爺神莫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握著紫金佛珠的手點了點趙濱。

“爺是突然想起件大事兒來。”趙濱聚會神，睜著眼看季九爺，只等著他往下說。

季九爺看他這蠢樣，淡淡掃了眼韓兆，薄輕掀。

“你之前準備的寧安城那些閨秀的花名冊，好了沒？”韓兆一怔，飛快的看了眼趙濱，應聲道。

“說好了，明兒給他自己挑挑。”

季九爺點點頭，一臉淡然認真地看著趙濱。

“過了這個年，你就二十九了，娶妻是頭等大事，你別指別人給你多上心。”

“明兒好好挑挑，盡快把事兒辦了，省得說出去，別人以為爺多不恤你。”

季九爺說完走了。

趙濱站在原地，只覺得心口冷嗖嗖的，整個人都麻了。

他連個中意的都沒有，辦個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