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濱跟季呈耀勾肩搭背,跟在季九爺后出了東南樓。
他笑的開懷,像是跟季三爺哥倆好般。
“日后都跟著九爺,打道的機會多著呢,屬下不能跟孩子計較,您甭放在心上啊!都過去了!”
季呈耀笑的明朗,點點頭,堅持道。
“酒是一定要喝的!趙哥得給我面子,回頭上韓哥,咱們好好聚聚。”
趙濱牙兒一酸,哼哼哈哈應付了過去。
這家伙一口一個哥,跟誰愿意當他哥似的。
論輩分,他該喚韓兆跟他一聲「叔」才對。
這會兒車已經備好,季九爺走到車邊,趙濱連忙上前為他打開車門。
季九爺不急著坐進去,而是笑著打量了季呈耀一眼,溫吞代道。
“你現今穿著這軍裝,就不是個大爺了,軍中有許多規矩,你跟著我,若是犯了事兒,我可不會姑息的。到時候,就是你爺爺來,也沒用。”
季呈耀正了正臉,站的筆直,吆喝了一聲。
“是!帥!”
季九爺失笑,拍了拍季呈耀的肩,似是十分慨。
“今天頭一課,你雖然十四歲,不過是瞧著人高馬大,到底年紀小。喝酒,別不就跟人約酒,酒喝多了誤事,傷。當職日前后三日酒,也是季家軍一條軍紀。”
季呈耀肩膀微微松懈,一臉認真教的模樣。
“是,我記住了,九叔。”
季九爺這才點點頭,示意他上車。
季呈耀老老實實鉆進車里。
季九爺跟著坐進去,趙濱關門時,挑著眉跟他對視一眼,暗自撇了撇。
車子駛離東南樓,季呈耀腰板坐的端正,回頭看了一眼,眼里著幾分新奇,卻是沒開口。
季九爺長疊,慢條斯理捻著佛珠,看了他一眼,語聲帶笑。
“沒人的時候,不必這麼拘謹,有話就問,不恥下問才能有進步。你到底是我侄子,跟他們不一樣。”
季呈耀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也沒什麼……這疑問跟正事兒無關,怕九叔嫌棄我。”
季九爺便笑了笑沒接話。
季呈耀看著他,吭哧了半晌,低聲問道。
“我記得走之前,九叔的樓院兒不是這樣的……這花架子,費了不力氣吧?”
雖然是初秋了,但上頭依舊郁郁蔥蔥,能預見紫藤花開時地場景。
季九爺薄輕勾,慢條斯理道。
“人,總有些男人不能理解的懷,不過是說一的事,換高興,折騰折騰也值。”
季呈耀笑著點了點頭,又道。
“早聽聞九叔十分珍九嬸,我還沒機會拜謁九嬸,這趟回來,帶了不稀罕玩意兒,我母親昨日說,要代我送給嬸嬸們做見面禮。”
他說著,撓著頭憨憨一笑。
“一些玩,九叔定是瞧不上的,盼九嬸瞧了高興,也算我這個大侄子盡心了。”
季九爺笑著夸了一句。
“你有心了。”
投其所好,這招絕了!
趙濱親自開車,聽到這兒,心下佩服,挑了挑眉梢。
這位三爺,果真讓他開了眼界。
這際能力,都快趕上他了!
從兵府司出來,趙濱替季九爺打開車門,一邊回頭看了一眼司衙,「嘖嘖」嘆。
“這可真是奇了,你們昨兒說的對,是得好好找人查看查看。”
不知道的,還以為季家三爺被人換了。
季九爺沒理他,坐進車,淡淡道了一句。
“給他扔在這兒磨練幾日看看,這點苦若是吃不得,也不用太在意他,回吧。”
趙濱回過頭,連忙關上車門,坐到駕駛位,發車子。
車子行駛平穩,他過后視鏡看季九爺。
“屬下瞧,三爺若是真洗心革面了,恐怕沒那麼容易低頭。”
季九爺垂著眼看手里的佛珠,話說的慢悠悠。
“若真是也好,只要心正,能有真本事,也是季家的福分。”
趙濱「唔」了一聲,眼珠子轉了轉,嘀咕道。
“心正不正的,可真說不準……”
正午一點多,聽樓抱著歡玉來跟喬綰辭別。
兩人正說著話,明秋來報,說希爾先生到了。
喬綰連忙讓將人請進來。
希爾帶來了七八套禮服,有洋裝,旗袍,也有中西式風格結合的設計。
喬綰試了一套洋裝,便被繁復累贅的華麗設計打消了念頭。
希爾十分惋惜,因著時間張,也沒再多勸。
季九爺回來時,喬綰正試穿著第二件旗袍。
他腳步頓在門邊,斜靠著門框,打量從里屋走出來的小妻子。
喬綰一頭烏黑的發綰了個低髻,素面朝天玉容清絕,冰玉骨段婀娜,比過去略略盈。
梅紅旗袍上是手工制的喜鵲登枝繡,襯的整個人平添三分雍貴七分風,舉手投足盡顯優雅迷人。
季九爺下意識拍了拍手,眸帶笑踏進屋子,點了點喬綰上這件兒,沉聲下令。
“明兒就穿這件兒,大喜的日子,你是正主,應景。”
喬綰自落地鏡中笑看他一眼,然后細細打量自己,旗袍剪裁合,的確像是量定做。
尤其腰肢掐的纖細,是許久沒見過這樣的自己了。
猶豫了一瞬,回頭看季九爺。
“會不會太艷了?”
過去,可從沒有一件裳是這麼鮮艷的。
季九爺笑著負手,搖了搖頭。
“也就是這種場合才穿的出來,明日比你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只多不,咱們不爭相斗艷,多要宣示主位吧?”
他說著舉步上前,扶住肩,笑著點了點頭。
“相信爺的眼,好看的。偶爾換種風格,換種心,你現在,是帥夫人了。”
喬綰抿失笑,視線看向聽樓和明秋,接到兩人紛紛點頭的回應,便也下了決定。
“,聽九爺的,就這件吧。”
季九爺薄勾了勾,側頭打量了眼被扔在一旁的幾件裳,掃了眼希爾,低聲問喬綰。
“尺寸,可都合?”
喬綰月眸里的笑意微僵,思及這人之前那句沒正經的話。
他這是在問,他用手丈量的尺寸準是不準!
喬綰無語,轉過沒理他,徑直進屋換裳去了。
里屋房門關上,季九爺舌尖兒了牙兒,慢條斯理摘了手套,心很好的對希爾道。
“都留下。”
“勞煩希爾先生,給人按著尺寸,多做幾旗袍送來,多多益善。”
小妻子,出了月子,總歸會開始打扮自己。
過去的裳是都不能穿了,提前多備幾,防患于未然。
希爾自然樂呵呵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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