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驍帶著佟琉蝶,來跟季九爺和喬綰辭別。
趙濱在前廳招待兩人。
直等了兩個小時,季九爺才從樓上下來。
趙濱眼瞧著,自家主子頭發微,換了青長褂,一副神清氣爽地模樣,不由暗自撇了撇。
“九爺。”
佟驍笑著站起。
季九爺薄勾了勾,捻著佛珠淡淡點頭。
“坐吧。”佟驍依言落座,直言道。
“之前大軍一直駐扎在寧安城外,是為了防患于未然,現在大帥回來,九爺地位亦穩固,我們是不是該撤回蘇城了?”
季九爺點點頭,長疊。
“是有這個打算,西南五省畢竟是爺的基,薛啟軍一個人頂了太久,你若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程。”
佟驍應了聲,側頭看了佟琉蝶一眼,微嘆了口氣。
“這趟回去,主要還有件心事,跟秦家的婚約,當初是琉蝶看中了秦書杰,托屬下親自求的九爺,九爺保本是好意,沒想到會鬧這樣。”
季九爺掃了眼佟琉蝶,眸微沒接話。
當初他肯保,多是有些自己的私心。
雖然是琉蝶愿意的,但秦書杰的人品在保之前,他就著重跟佟驍說過,奈何琉蝶覺得自己能降服秦書杰。
親事了,秦家能為他的助力,秦書杰自然也不敢,再對綰綰抱著些不該有的念頭。
最后鬧這樣,他也沒料到。
佟驍面沉重,接著道。
“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等回到蘇城,屬下做主給他們和離,日后兩人嫁娶再不相干,祈佑自然是跟著我們,若是秦家想見孩子,我們也不會太不通達理。”
佟琉蝶垂著眼沒吭聲。
季九爺默了默,淡淡道。
“這是你們的家事,有你給琉蝶做主,秦家自然也不敢像之前那般不講道理。日后你們同在蘇城,臉面還是要留幾分的。”
他說著,看向佟琉蝶,薄勾了勾。
“你子素來剛強,為了祈佑,這次且忍讓他一步,下不為例就是。”
佟琉蝶抿著點了點頭。
季九爺想起什麼,又笑著道。
“前些日聽說,你去過兵府司了,柳老夫人帶你見過白芍?”
佟琉蝶又點點頭,神復雜,抬手比劃起來。
季九爺看完輕輕搖頭,淺笑道。
“造的孽太多,單單詠梅母子的命,柳老夫人便是生吞活剝了也不為過,死了便死了吧。”
這種人,安安靜靜的消失是最面的,也不配被人惦記。
翌日清晨,佟驍率領大軍啟程,返回蘇省。
季九爺要親自去送,喬綰便將寫好的書信托他帶給佟驍。
一邊給季九爺系領扣,一邊細聲道。
“大表哥定了親事,明年開春孫家姑娘就要進門,九爺,我們什麼時候能回蘇城?”
季九爺垂眼看著,小妻子濃長的睫低垂著,語氣里都是期待,于是他笑了笑。
“不會等到那麼久,快了。”
等宋瀟耗不住了,低了頭,他得到他想要的東西,隨時都可以陪回去住一陣子。
喬綰聞言笑了,月眸彎彎抬頭看他。
“送完人,還有事嗎?”
季九爺抬手面頰,眉眼和。
“還得去一趟南安西街,宋瀟住在那兒,怎麼了?你有事?”喬綰輕輕搖了搖頭,細聲道。
“這幾日看賬本,看的頭暈眼花,約了聽樓來,閑來無事跟著調香打發時間,擱置許久手都生了。九爺回來,試試?”
季九爺腦海里,突然就浮現昨日的景,眸幽深波,抬手握住肩頭將人往懷里帶了帶,低聲悠悠道。
“如今局勢太平,你不必這麼辛苦,不想練不練便是。說好了坐雙月子,你天天在地上溜達。”
喬綰環抱他瘦的腰,下抵在他口,看著他笑。
“再躺下去,我整個人都要廢了。你之前還說過我懈怠了,如今我也是個做母親的人了,有要保護的人,本事不能丟,我會都撿起來。”
季九爺了鼻尖兒,微微俯首在耳邊。
“你練什麼本事,都沒有勾住爺心的本事實用。”
“調再厲害的香,在爺眼里,也及不上你的活生香。”
喬綰:“……”
好好的說話,能不能別不就耍流氓啊?
又又氣,一把推開他,憤地攆人。
“走走走!”
季九爺悶笑兩聲,戴上軍帽,意味深長地打量一眼,轉走了。
喬綰站在原地,心下又氣又好笑。
多大的人了,沒沒臊!
聽樓是九點多鐘過來的,將孩子代給母們,喬綰攜著和明秋,到了二樓書房旁邊的待客廳。
三人許久沒這樣聚在一起,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人們聊天,大約除了孩子和穿戴,最多的就是別人的八卦。
聽樓將香鼎擺好,取了銅鑷子捻香料。
“韓兆將花名冊給了趙濱,聽說他一通挑挑揀揀,道理一大堆,倒是一個也沒瞧上。”
明秋聞言撇了撇,搖頭嘆息道。
“原先從不覺得趙總軍是個多麼細致的人,沒想在婚姻大事上,竟然這麼多細致。印象里,還從沒聽他與哪個姑娘有過干戈。”
說著,眉頭一皺,神變得有些微妙。
“過去跟著九爺辦事,九爺是出了名的吃齋念佛清心寡,連帶趙總軍和韓總軍也潔自好。可如今,只剩他一人不肯家。”
“夫人,趙總軍該不會是……”
話沒說完,捂了捂。
喬綰抿笑著瞥一眼,提醒道。
“這話你可別在別人面前說,傳到趙濱耳朵里,他要找你算賬的。”聽樓忍俊不,接話道。
“真是風水流轉,過去趙濱懷疑九爺,如今也到別人來質疑他了。”
三人紛紛笑了一會兒。
喬綰拉著銅碟里的香料,聽樓突然話題一轉,笑著打趣明秋。
“只知道笑話趙濱,明秋和東風都私底下來往多久了,夫人您怎麼不心疼心疼呀?”
明秋瞬間鬧了個大紅臉,看了兩人一眼,跺腳道。
“聽樓!好好的,你扯我做什麼?”喬綰月眸笑彎,接話道。
“你也別急,這是我考慮欠妥了,等九爺回來……”
明秋連忙著手打斷。
“夫人!您別說了,奴婢還不想嫁人呢……”
“你不著急,你才二十出頭,人家東風可跟趙濱一年生的。”聽樓翹著開始嗑瓜子,一臉認真的對喬綰道。
“過了這個年,東風就三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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