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爺沒理宋瀟，徑直上了樓。

喬綰跟在他后，走了兩步，站在樓梯上回頭看宋瀟，面遲疑，委婉開口。

“你什麼時候走？”

宋瀟眉梢一斜，嗤笑一聲。

“昨天你們兩夫妻勸著爺不讓走，今天一個不管飯，一個攆人啊？”喬綰抿笑了笑，了手里的帕子，細聲解釋道。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你畢竟是我三哥，想住多久，還是使得的。”

宋瀟淡淡哼了一聲，一臉倨傲，就聽喬綰猶猶豫豫補充道。

“不過，這兒畢竟是季公館，你行事多要注意分寸，若是……若是寂寞了，讓趙濱陪你到外面玩兒玩兒也。”

看著宋瀟，靦腆笑道。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宋瀟就想起，方才楚蘊嫻落荒而逃的背影。

心道，出息了，還知道找人告狀。

他冷著臉，淡淡道。

“不明白。”

喬綰看著他說完這話，轉走了。

站在原地，著帕子笑了笑，轉上了樓。

趙濱和韓兆并肩站在廳里，等喬綰上到三樓，趙濱一手拽住韓兆，拽著他坐在沙發上，神嚴肅地低聲。

“九爺最近不對勁，你察覺什麼沒？”

看他一副神兮兮的模樣，韓兆板著臉搖了搖頭，提醒他。

“你回來后，跟著九爺的時間比我多。”

趙濱'嘖'了一聲，湊近韓兆，悄聲道。

“他都吃上藥了，還讓瞞著，我問了秦氏，也不肯說，你明白我什麼意思吧？”

韓兆眉梢一斜，實在的搖搖頭。

“你不說，我能明白？”

趙濱：“……”

他就懷疑，這貨木這樣，既不通達理，又不解風。

到底是憑著什麼，拿下聽樓那個妖艷人的？

趙濱嘆了口氣，著眉心，一臉無奈道。

“我是讓你，回去讓聽樓去探探消息。”

韓兆不以為然，看了眼樓上。

“我看九爺跟宋三爺比劃的時候，穩勝券，子骨朗的很，你就別瞎心了。”

趙濱一臉麻木的看著他，角止不住了。

這二楞子，怕是敵方派來的臥底吧？

樓上……

喬綰進屋時，季九爺正了裳往浴室走，跟在他后。

季九爺突然站住腳，回頭看，眸戲謔。

“想陪爺洗？”喬綰抿，嗔了他一眼，如實道。

“昨夜一宿未歸，我給您，松松筋骨吧？”

季九爺悶笑，抬手抵住眉心，輕輕將人推后。

“你別進來，爺已經犯了一次錯，不能再被你，你老實點兒。”

這半個月，他絕對不能再被這妖勾的破戒。

喬綰紅著臉，看著季九爺將浴室門關上。

半晌鼓了鼓腮，轉往外走。

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倔強，明明昨天都被勾的就范了，今日竟然反倒更謹慎。

裝模作樣，狗男人！

這日用過午膳，宋瀟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喬綰看在眼里，只覺得自己的計劃更有戲。

晌午時，喬綰正陪季九爺躺著，就聽趙濱來敲門。

“九爺，急報。”

喬綰睜開眼，季九爺攬著親了一口，隨即翻坐起。

“你睡吧，爺去看看，若是晚上不回，你也不用等。”

喬綰'嗯'了一聲，目送他換裳，然后開門離開。

出了房門，季九爺接過趙濱手里的信封，一邊拆一邊下樓。

趙濱跟在他后，低聲道。

“是去往國外探聽消息的人，到一個國人老師的底，三爺出國后半年，就認識了這個老師，屬下陪大帥在那邊時，偶然見過一次，沒細打量。”

季九爺點點頭，一路看下去，腳步突然頓住。

他眉眼淡漠，側頭看趙濱。

“攻克蘇城那天，顧長厲，是死了？”

趙濱點點頭，“屬下補了兩槍，絕無可能生還。”

季九爺薄抿，若有所思看向院外，抬腳繼續下樓，一邊將手里的信遞給趙濱。

“他過去的姘頭，接近季呈耀，難不是巧合？”

趙濱低頭看了信，神頓時嚴肅。

“屬下讓人繼續查。”

“九爺，要不要將人……”

季九爺搖了搖頭，站在前廳里，默了默，冷聲道。

“三兒的變化和心思還沒，先別打草驚蛇，派人盯了，別讓那人察覺，再有消息立刻報回來。”

“是。”

“宋瀟人呢？”

兩人正下到一樓，韓兆聞言，站起回到。

“宋三爺一刻鐘前剛走，說是這里比南安街住著舒暢，回去取幾樣東西，傍晚過來。”

季九爺眉峰挑了挑，了手里的佛珠。

“不用管他，走吧，去趟工廠。”

三人先后離開，彼時，說回南安街取東西的宋瀟，卻是避開耳目，晃悠到了楚蘊嫻住的樓院邊。

樓院東邊墻圍下，有一棵高大的老槐樹，枝杈分布，秋葉稀黃。

一枝枝丫探向院落，正合他心意。

他提了提，手敏捷的踢著墻壁和樹干，翻上了樹杈。

樹杈搖曳，等院外的衛兵聞聲而至，樹上只余枯黃飄淋的葉子。

順利進院子，趁著晌午歇覺的功夫，他門路進楚蘊嫻的臥房。

屋里的人正蜷在沙發上，看著窗外怔怔發呆。

突聞門響，以為是自己的丫鬟。

“品蓮，什麼事？”

宋瀟挑了挑眉，雙手兜，慢悠悠踱著步子往里走，一邊興致極好的打量著屋里的擺設。

沉穩的腳步聲，驚了楚蘊嫻。

心下驚疑，連忙赤著腳下地，撿起手邊的書，一臉警惕看著門外。

“誰！”

宋瀟一腳踩進門，就被不明砸過來，他下意識躲閃，看清是本書，不由嗤笑一聲。

“小瞧你了，不只會哭，還會找人搬救兵，敢手砸爺。”

看清是他，楚蘊嫻心下又害怕又復雜。

咬著，下意識退了兩步，跌坐在沙發上，聲音有些發。

“宋三爺……來此，所為何事？”

宋瀟欣賞著強作鎮定地姿態，一邊抬腳走進屋，悠著聲兒道。

“也沒什麼，昨晚回去想了想，半夜造訪實屬唐突，故而今日趁著青天白日，特地來賠罪。”

楚蘊嫻微白的抖了抖，忍著沒罵出口。

合著不請自來，，就不是唐突了？！

“不必了，我不起，男有別，您請回吧。”

宋瀟狹長的狐貍眼靜靜盯著，這人段兒纖細，相貌平平，唯有一雙眼睛是很有靈氣的，純凈的仿佛不染纖塵。

他嘶了一聲，視線落在因為憤怒，劇烈起伏的口，邪肆一笑。

“昨晚天暗，看不太清，爺收回說你干的話，還是有料的。”

楚蘊嫻怔了怔，反應過來他說什麼，頓時憤至極。

抄起手邊幾本書一籮筐砸了過去。

“登徒子！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