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呈耀站的筆直，他神鎮定，但是額頭微汗，垂在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拳。

被季九爺冷冷盯著，他間滾了滾，低低開口。

“九叔……只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弱子，沒有理由害爺爺，是被人利用了。”

季九爺牙兒咬，一字一句道。

“誰把你教這副德的？俞靜雪？”

季呈耀既心駭又茫然，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季九爺點了點頭，突然抬，一腳踹向季呈耀。

事發生的突然，所有人都呆住了。

季呈耀猝不及防被踹了個踉蹌，后退了幾步摔倒在地，他一臉驚慌看著季九爺，也沒敢起。

“九叔……”

季九爺薄抿，抬腳走上前，看架勢是想補兩腳。

季四爺猛地反應過來，連忙撲上前擋住他，疾聲厲地質問。

“你這是干什麼！有你這麼做事兒的嗎？！”

大帥夫人也臉驟變，連忙下了樓急步上前。

“老九，你問話就問話，不能手！”

季九爺眉眼凌厲，抬手將兩人推開，兩步上前，狠狠踹了季呈耀兩腳，話說的更是怒火沖天。

“向著外人，不辨是非！”

“你瞎了狗眼！”

“不顧你爺爺生死！你還記不記得你姓季！”

季呈耀抬手遮擋，抿著悶哼了兩聲，著子不敢躲。

“季老九！你瘋了！”

季四爺撲上前將季呈耀護住，狠狠瞪著季九爺，咬牙切齒的模樣是恨極了。

季九爺收回腳，狠狠一指地上的父子倆，語氣狠。

“你養的好兒子，老四，爺只警告你一次，這畜生再敢靠近那姓俞的人，就不止踹他兩腳，說到做不到，老子就不是季世延！”

話畢，季九爺冷冷瞥了眼東風。

“把那人抓到兵府司地牢，立刻嚴加審問，把的同伙給爺全部調出來，一網打盡！”

東風低著頭，沉聲應了，轉大步離開。

“九叔！九叔……你給我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我去……”

季呈耀捂著口，艱難的爬起。

季九爺居高臨下睥睨他，眸底漆黑如墨風雪加。

“你去，你去伺機放逃走？你把爺的話當耳邊風，還是不想要好好做季家的三爺了？好，爺現在就全你？”

“老九！”

季四爺連忙站起，將季呈耀擋在后，黑著臉與季九爺對峙。

“耀兒還是個孩子！你跟他發什麼牛脾氣！俞老師在國外對他有恩，把他教的這麼好，耀兒只是心念恩師的好，有什麼錯？”

季九爺冷笑一聲，修眉挑起，姿態邪肆而蠻橫。

“恩師是好，比親祖父都好，念恩，也不必說的這麼冠冕堂皇，這蠢貨揣的什麼心思，他自己最清楚。”

“季呈耀，爺告訴你，你最好只是被人蠱，爺還能當做你蠢，饒你一命。”

“若是哪天讓爺知道，你裝傻充愣不惜不顧你爺爺死活，是為了爭權奪位，我絕對饒不了你！”

季九爺說完，不再看幾人，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他一走，主樓的大廳便陷一片沉悶的寂靜。

大帥夫人捻著佛珠，眉心蹙，神沉重復雜，一句未言，轉上了樓。

幾個看熱鬧的姨太太也紛紛離開。

只一會兒，大廳里只剩下季四爺父子倆。

季四爺了口氣，扶著季呈耀往外走，一臉焦慮關切。

“耀兒，你哪兒疼嗎？父親給你傳大夫。”

季呈耀咬著牙沒吭聲，直到出了主樓，走遠了幾步，才低聲開口。

“我沒什麼，您不用擔心。”

“他那幾腳可沒收力！”季四爺說起來就氣，他咬著牙沉著臉道。

“等你爺爺好些，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對著后輩一點面都不留，當著這麼多人教訓你，簡直太不像話了！我非得到你爺爺跟前告他一狀！”

季呈耀閉了閉眼，眉心蹙，沉聲道。

“你看清點時局行不行？九叔就要做大帥了，誰還能做他的主？爺爺早就不頂事了。”

季四爺微微一怔，側頭打量他，見自己兒子臉實在難看，不由心頭一，低聲問他，語氣里都是不安。

“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想趁你九叔不在……”

“父親！你想害死我！”

季呈耀低吼一聲打斷他，虎目漆黑微厲。

季四爺間一哽，話就噎了回去，半晌，他喃喃開口。

“不管怎麼樣，你那個俞老師，你以后別去管了。耀兒，你九叔的話撂在那兒，你不能沒放在心里，他現在這六親不認的架勢，讓他抓住你不聽話，怕是真的不會手下留。”

季呈耀垂下眼，微白的抿一條直線。

“我心里有數，你別管了。”

九叔自來就不是個慈悲心腸，俞老師落在九叔手里，還不知要什麼苦。

弱無依，他不能置之不理。

……

蘇城……

寄給季九爺書信后的第三天，喬綰收到了回信。

韓兆親自送到主院，他站在屏風外回話。

“九爺說寧安城那邊，一切盡在掌握，大帥已經離危險，讓夫人放心，年前他一定趕回來。”

喬綰點點頭，輕聲詢問。

“他沒給我寫信？”韓兆張了張，與聽樓對視一眼，緩聲道。

“興許是政務太忙，九爺顧及不上寫信，東風說，九爺已經幾日幾夜沒睡好了。”

喬綰聞言黛眉輕蹙，正要叮囑兩句，卻聽有人掀了垂簾進屋來，隨即傳明秋歡快的聲音。

“夫人，萬老夫人和萬老爺，萬夫人來了。”

喬綰怔了怔，連忙坐起來往外看。

聽見聽樓和韓兆寒暄的聲音，那男聲十分悉，真的是舅舅萬韜。

喬綰失聲喚道，“外祖母？你們怎麼來了？”

這也太突然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

萬老夫人笑了一句，話落，人已經轉過了屏風走進來，扶著的，正是萬夫人。

“快躺著，躺好了，別起來。”

萬夫人哎喲一聲，連忙上前扶喬綰躺下。

喬綰哭笑不得，“我沒事，沒那麼脆弱。”

萬老夫人在床邊坐了，聞言，低聲責怪。

“你這孩子，年紀輕輕的，這麼拼做什麼？兩個哥兒們才多大一點，你就趕著給他老季家添香火，不把自己的當回事！”

喬綰角彎了彎，聲道。

“我跟九爺沒這麼急，可這孩子來了，總歸是緣分。”

萬老夫人嘆了口氣，抬手了喬綰白的面頰，蒼老渾濁的眸子里都是心疼。

“我可聽九爺說了，你生的時候艱難，懷了這個子也不好，外祖母看不太清，但這麼著，你這小臉兒都快瘦的不住了。”

喬綰噴笑，“哪有那麼嚴重？”頓了頓，低聲詢問。

“九爺讓你們來的？”

見萬夫人笑著點了點頭，喬綰不由心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