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樓二樓東邊的書房，季九爺正接待幾位各省來的元老。

氣氛沉重，話題嚴肅。

趙濱是今日傍晚跟宋渲一同回返寧安城的，這會兒正站在書房外，跟東風嘀嘀咕咕。

就聽見樓下突然一聲尖，隨即是一陣喧嚷。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抬腳走到樓梯邊，就聽見有人在尖聲怒罵。

“你瘋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敢潑我！”

“潑你是輕的，你跟你那個家族，再敢別的心思，下次姐姐就不是潑你這麼簡單了。”

這悠然肆意的笑語，不是宋渲是誰？

東風飛快的看了眼趙濱，抬手推了他一下。

“還不下去看看。”

趙濱眉頭皺的死，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抬腳下樓。

他剛拐過二樓樓梯口。

大廳里，前大帥夫人傅氏和幾個姨太太聞聲而至，看了眼起爭執的幾人，頓時面嚴肅。

“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手做什麼？”

宋渲單手兜，朱勾了勾，靜靜盯著被潑了一臉酒水的姑娘。

那姑娘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一眼，回看大帥夫人。

“這就是宋家的教養？未免太給大帥面上抹黑了吧？”傅氏淡淡看向宋渲，心平氣和地詢問。

“宋小姐，可否解釋一下？”宋瀟纖眉挑了挑，慢悠悠道。

“宋家的教養好不好，不到這些屁事做不，只會嚼舌，還自視甚高，心懷貪念的人來評價。”

幾個權貴名媛紛紛臉難看。

“你怎麼說話的！”

“我這個人就一個病，護短。”宋渲站直了，抬腳上樓梯，漫不經心地道。

“在大帥府邸，議論新任大帥夫人不是，質疑他們夫妻誼，甚至圖謀不軌，我倒要問問他季世延，這種人該怎麼置。”

事鬧到大帥面前，可就鬧大了。

眾人神各異，一時都不敢再肆言。

趙濱下樓，看見宋渲的同時，也聽到了說的話。

他與宋渲對視一眼，掃視站在樓梯下的眾人，眉眼嚴肅地開口。

“諸位都是貴客，還請謹言慎行，不要讓大家下不來臺面，惹大帥怒。”

說完這話，他跟在宋渲后上了樓。

等看不到大廳里的人，他才皺著眉低聲道。

“你這是干什麼呢？還嫌不夠顯眼？你只一人留在寧安，這里不是東邊，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別那麼引人注目。”

這次寧安城的，多人都是地龍，九爺尚且不能隨意拿，這不是給自己招禍端嗎？

宋渲朱勾起，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你也不用擔心我，我是孤一人沒錯，可他季老九舍得掀喬綰的面子？”

“這種孩子，就是欠管教。我替季老九敲打敲打們，他應該謝我。”趙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你是替九爺出氣，還是替宋家出氣？”

宋渲笑了笑，腳步停在書房門外，出一食指，了他肩頭，慢悠悠道。

“我母親從小就教我，誰敢惦記我的東西，就整死。我是不知道喬綰會怎麼做，但換了是我，宋家，可沒那麼好欺負。”

說著，抬手敲了敲書房的門，不等里面的人回應，就徑直握住門把手，推開了門。

屋里的談話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紛紛回頭看過來。

季九爺眉眼冷峻，淡淡開口。

“什麼事？”

宋渲單手兜，朱淺勾，長步伐悠然的上前走了兩步。

“不好意思，打斷各位一下，方才我聽說，有幾位元老的千金要跟新任大帥聯姻，可有此事？”

季九爺眸微冷，緘默著沒開口。

在座的四個老爺子，已經面不自然，

他們雖然打著這個主意，但現在談的是各省政務，還沒談到聯姻這一茬。

驟然被人挑破心思，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宋渲看了幾人一眼，狐貍眼笑意明，微微歪頭笑道。

“大帥夫人出自我宋氏一族，季宋聯姻關乎四方國局，納妾雖然是大帥的家事，但你們夫妻是否和睦，也對國局很有影響，還請大帥三思。”

新主繼位，誰都不希這個時候起戰事，幾位元老對視一眼，紛紛臉難看。

“宋小姐，家是家，國是國，不能混為一談。”宋渲一臉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笑瞇瞇道。

“這位老將軍說的對，還請各位議事，一定要秉承公私分明的高尚神。”

“我就不打擾大帥了，家事，我們稍后再談。”

一通暗喻，聽的眾人臉皆不好看。

季九爺目送離開，淡淡收回視線，清聲開口。

“我的夫人出自東邊宋家，我敬，沒有再收房的打算，諸位遠道而來，還請管束族人言行舉止，我不想聽到任何敗壞夫人名譽和挑撥我們夫妻關系的言論。”

“若是有人為之，宋家不會干休，我也絕不輕饒。”

“繼續方才的談話吧。”

“捉拿到兵府司的人，有一個是洋人，這個人過專業訓練，任何刑之下，都不肯吐只言片語。俞靜雪是早先顧家養在國外的人，這件事不能只看做私人恩怨。”

“如今不清對方來路，患未平，外禍不清，這個時候，跟宋家和睦共存，是最好的抉擇。”

話說到這兒，季九爺看了幾人一眼，見他們紛紛頷首點頭，便接著往下說。

“有關兵工廠的發展，宋家的地盤臨近海外，他們跟海外軍火商販打道多年，手里的信息要比我們多，比我們實用。”

“我費了很多心思，才說服他們調派專業人士前來合作，一起探討槍械軍火的奧。這件事，父親之前也是默許的。”

“故此，暫且拋開就之后的利益劃分。眼下，宋渲和帶來的人，在西邊的安危十分重要，我希諸位以及族人，不要對他們有太深的芥。”

“國局當前，還有勞諸位，與我同舟共濟。旁的事，日后太平盛世了再談。”

這是又說回之前宋渲明嘲暗諷的那個話題了。

幾位元老對視一眼，沒應聲，也沒反駁。

半晌，其中一人沉緩開口。

“大帥，準備何時接夫人回寧安？”季九爺眸里墨微，溫聲道。

“綰綰懷有孕，需要靜心養胎。過了這兩日，等事告一段落，我會親自前往蘇城接回來。”

那人臉肅了肅，頃，慈和笑道。

“夫人多子多福，我這里，恭喜大帥了。”

另外幾人對視一眼，也紛紛應和。

季九爺薄勾了勾，眸沉和點了點頭。

臘月廿五，喬綰收到季九爺的家書。

得知他已經啟程過來，不由月眸笑彎，回頭叮囑明秋。

“九爺要回來蘇城過年，他新繼帥位，咱們要好好給他慶祝。”

明秋笑呵呵應了，連忙跑出去通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