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程柯他們那邊，朱宸就長長嘆了一口，“唉……好在我沒有生在你們陸家，男丁待遇真是不高啊。”

“可不是麼。”陸莫忘深有，他手指了指自己，“尤其是我這種排第二，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父母沒有第一個時的激喜悅，又沒有最小那個的疼寵溺，爹不疼，媽不……說說都是一臉的眼淚啊。”

陸莫忘特別有而發，說得真真兒的，尤其末了還配上一聲長長的嘆息，煞有其事的。

陸傾凡在一旁聽著兒子這麼訴苦，直接就轉頭看了過去，“阿旺你好好說說，我和你媽怎麼就虧待你了？不讓你繼承家業沒有力，你從小到大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你哥這會兒還累死累活地顧著公司連阿柯有孩子了都沒時間過來看上一眼，你健康，而丫頭從小不好，開手就挨了兩次……從小好吃好喝的，想學什麼都送你去。想玩兒什麼都慣著你，我和你媽慣著你，你哥的格你知道的，從小就慣著你，也慣著莫失。你還好意思說爹不疼媽不？”

陸傾凡聽了莫忘的話，意見特別大，拉拉就說了這麼一通，程柯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笑，程嘉泱也地笑，真要說不寵的二兒子，陸傾凡自己還沒抱怨呢，他就是個二兒子，他都還沒抱怨，什麼時候就上陸莫忘來抱怨這個了？

“哎哎哎……我投降，我不說了還不行麼？”陸莫忘輕輕舉著雙手，一副投降的姿態。

當然是不行的，他的話已經引起了公憤，朱宸最先舉起了話語中的矛頭指了過去，“你人生夠幸福滿了吧？和莞然是學生時代的初，期間沒經歷什麼上的挫折，這麼多年幸福安康的，兒一雙，子雙全正好湊了個好字兒，而且還是一次搞定的。你這人生簡直就是個毫無污點的……”

程柯在一旁點頭附和，馬上就接了話過去，“是啊，淵捷的人生到現在還是那個樣子，我和言初的事兒你們想必也知道，算是歷經磨難，而朱宸……”

程柯說到這里停住，朱宸嘆了口氣，“而我可是打了十幾年的啊……原本以為就要隨便找個沒有任何基礎的人共度一生完傳宗接代的任務了，我才是最苦的吧？陸莫忘你就知足吧。”

陸莫忘覺得自己簡直不智！怎麼回事就扯到這一茬了，這下好了，眾矢之的，各種抨擊啊，陸莫忘趕說道，“哎哎哎，我錯了我真錯了還不行麼，我知道我引起公憤了，我最幸福，全天下我最幸福，你們都比我悲慘多了。爸，你就饒了我吧，還有這話千萬別和娘子軍們說，不然我這批斗會就結束不了了。”

陸傾凡這才笑了起來，啥也不說了，看著程柯和程嘉泱父子，“至于呈呈，你們也別太擔心了，他年紀還小，而且樂觀活潑，這樣的小孩子，生命力比悲觀郁的孩子要強很多，只要這段時間病穩定，等著言初肚子里的孩子一出世，臍移植功之后，治愈的可能非常大，幾乎不需要有什麼好擔心的。”

程柯倒是放心，畢竟陸傾凡說的話，的確是容易讓人放心，這麼多年的醫學從業經驗，更不說，事實上程柯也從懷特那里聽過了關于呈呈治療的方案和預后了。

“我很放心，他一定會好的。”程柯聽了之后就笑了笑，輕輕點了頭。

程嘉泱的手在自己兒子的肩膀上按了按，似是一種鼓勵的力量，讓程柯一瞬間覺得心頭沉沉的重量得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然后就說到了其他的話題，比如，陸傾凡提到了這個話題，“嘉泱，你覺得不覺得你這兒媳婦，那個有點笨笨的，不太聰明，有時候反應不過來時表就懵懵的樣子，像不像……”

陸傾凡話還沒說完，嘉泱索就先接了過去，“你想說像當年的若愚麼？”

“嗯？怎麼？你也覺得像？”陸傾凡臉上有了笑意，而程嘉泱已經點了點頭，“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很像了，長得也像的，覺也像的，格似乎也像的，溫的時候溫的，心里也有著自己的倔，我甚至難以想象是怎麼一個人把孩子帶得這麼好，這麼懂事，并且這麼幾年……”

程嘉泱輕輕嘆了口氣，程柯在一旁表就有些不太好了，他不太想提到這個事的。

而陸傾凡則是有些同，反而看向了程柯，尋求著共鳴，“事實上越是這種表面弱的人，好像里越是倔，阿柯你應該也有這種覺吧？當年莫離還在若愚肚子里的時候，也能倔到自己去了國杳無音訊的，要不是我找到了……”

“可我沒有找到，所以小舅你很幸運了。否則我看莫離不會是呈呈那樣的格，對一個五年未見的父親毫無怨言，甚至還那麼親，如果是莫離遭遇這個，恐怕他得你一輩子的陸傾凡了……”

程柯這話說出來，聽在陸傾凡耳里，怎麼就覺得那麼瘆人呢？想到那個可能，他甚至打了個寒戰，真要是那樣，現在還有莫忘和莫失什麼事兒啊……

“我一輩子都欠的。”程柯最終總結陳述給了這麼一句。

陸傾凡點了點頭，“人姑娘從小長大沒喝過你家一口湯沒吃過你家一粒米的，能嫁給你給你生兒育，本來就是一種犧牲了，每個男人，都一輩子欠著自己的妻子的。所以啊，好好寵著吧。”

陸莫忘聽著父親這妻奴的宣言，在一旁臉上就出了笑容，拍了拍程柯的肩膀，“阿柯啊，歡迎加妻奴行列，喏，你爹和我爹，已經是資歷頗深，幾十年的老妻奴了。我也有好幾年的資歷了，阿宸資歷尚淺一些，唔……你加我們這團隊還真是……”

程嘉泱在旁邊沒說話，陸傾凡和兒子一唱一和地接過了話來，“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程嘉泱聽了這話，看了陸傾凡一眼，“你這是兩百步笑一百步。”

“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