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阿姨。”
孩子的聲音有點小,像是因為不太樂意,所以蚊子一般地了一句算是意思意思。
端凝有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孩子看上去起碼有個四歲的模樣了,但是從他穿著病號服就不難看出不好,而且也比同齡孩子要瘦小。
并且,這和程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臉,本就不難猜孩子的父親是誰。
而溫言初失蹤了五年多,端凝幾乎本就不難猜測,從失蹤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是懷孕了的。
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聽著孩子這麼稚的一句喚,端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是呈呈已經先為主了,所以說完這句之后,還是不解氣,又接著說了一句,“你為什麼要打我媽咪呢?嗯?!你不知道打人是不對的嗎?”
說得比誰都義憤填膺,讓溫言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能夠抱著自己的寶貝兒子,看著端凝,眼神中反倒生出些歉意來,也不外乎兒子會生氣,程柯都有些要生氣了,這人還真是沒什麼脾氣,沒脾氣到旁邊的人都想替生氣了,就這麼挨了一掌,挨了一通罵,就算的確五年的不聯絡是讓人氣憤。
可是他程柯才是最大的害者,都還沒舍得打一下呢!別人憑什麼打?越想越氣。不由得贊賞地看了兒子一眼,小孩子就是好,連說話都不要顧忌許多。
“端端,你……你別在意,他平時不是這樣的。”溫言初這麼解釋了一句。
端凝終于找回了語言,斷斷續續地問了一句,“這……是你的兒子?”
“嗯。”溫言初點了點頭,“我兒子,呈呈,全名程睿。”
事實上早已經猜到結果了,但是從溫言初口中得到了確認依舊是讓端凝震驚,五年的時間……的兒子都已經這麼大了。
“都這麼大了……”端凝微微了手,想要一下呈呈,但是到一半,又了回來,似是難以置信。
溫言初抱著呈呈走上前一步,原本是看到了端凝的作,想讓孩子的頭的。
只是端凝已經收回手去,眸中的眼淚已經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都這麼大了……”
端凝聲音微微抖,眼睛紅紅的,眼淚就這麼往外大顆大顆地落。
這個樣子,讓呈呈的小心腸也了下來,他是溫言初教養大的孩子,完全傳了溫言初的善良,所以看著端凝這樣哭著,他也有些不忍心了,大眼睛中先前那些小憤怒已經斂去了,小眉頭皺了皺,就手了端凝的臉。
“端端阿姨,你別哭了好不好?我不說你了好不好?你別哭呀……”他聲氣的聲音了幾分,沒有了先前發怒時的清清亮亮,聽上去更加糯,讓人心頭都忍不住跟著一。
端凝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已經微微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好,阿姨不哭了。”
眼中流著淚,角帶著笑容,就這麼手抓住了孩子的小手,“你真可。你生病了嗎?”
端凝看到他上的病號服,和頭上戴著的棉帽子,忽然有些不好的猜想,這麼問了一句。
而呈呈只是小腦袋點了點,小孩子說話沒什麼顧忌,都實話實說的,所以他點了點頭,“嗯,我有白病,不過會好起來的。”
這話聽上去那麼讓人心疼,但又那麼樂觀。
端凝聽了這話,目詫異了一下,轉眸看向溫言初,就看到了眼底里想要忍的哀傷。
這五年,想必也經歷不吧?看著溫言初眼底忍的那些哀傷,端凝只覺得自己心里的憤怒,像是被澆熄了一樣,啞了火,一下子怎麼都發不出來了。
端凝手過去,輕輕了呈呈的頭,難怪這小家伙看上去這麼瘦小,原來……是因為得了這種病啊。
“嗯,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端凝吐出這一句,肯定的語氣,像是祈愿像是祝福。
呈呈咧一笑,眉眼彎彎,像極了程柯,小家伙就這麼笑道,“是的呀,小西要再生個小寶寶,到時候小寶寶一出生,我的病就能治了,而且還會多個妹妹或者弟弟,我比較想要妹妹。”
溫言初聽了兒子這話,微微笑了一下,沒做聲,只是看著端凝。
端凝看著溫言初,眉目間有了驚訝,再生一個?想必是為了救孩子的命吧……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辛酸,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心里頭一時間也沒法責怪溫言初什麼了。
而且溫言初也變了很多,變瘦了,沒有以前那麼神……
“端端,小嬋好些了嗎?”溫言初這才又這麼問了一句。
端凝的緒也已經因為呈呈的出現,而平復了不,聽了溫言初這話,也沒有言辭再尖銳地刺傷溫言初,聲音平靜了幾分,更多了幾分黯然,“還不就是那樣,死了一般地活著,我覺的靈魂像是早就已經不存在了,周遭無論發生什麼,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像是聽不見看不到一樣。行尸走。”
端凝用四個字總結了左嬋現在的狀態,就是行尸走。
溫言初想到曾經見過左嬋一面,看過那個模樣,的確……這個形容,也不是不恰當的。
“我能去見見……見見麼?我想去見見……”溫言初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些許不確定的試探,像是不知道端凝會不會再發難。
而端凝只是點了點頭,“你要見,就見吧,雖然還是左嬋,但我已經不知道還是不是左嬋了。”
這句話聽上去很是矛盾,但是用在左嬋上,卻似乎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溫言初只覺得心里頭一陣難過一陣,垂眸看著兒子,輕輕吻吻他的小腦門,“兒子,我們去看一個小嬋阿姨好不好?也是媽媽的好朋友,現在生病了,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呈呈點了點頭,乖巧地答應了,“好呀。”
溫言初轉頭看了一眼程柯,“我們走吧。”
程柯只點點頭,就攬著的肩膀跟著端凝朝著前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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