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泰然和我的事，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吧？”

溫若素這麼問了一句，言初就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溫若素點了點頭，輕輕嘆了一口，“那都是上一輩的事了，現在只要你自己過得開心就行，別像我這樣，抱著執念活了大半輩子，等著到這個歲數了，土都淹到天靈蓋了，才知道人只有放開了心里的執念才活得自在。”

溫言初聽了這話，還沒反應過來，也就微微笑了笑，說道，“我沒有什麼執念的，所以，也沒有怪他什麼，我已經原諒他了，他也對我很好，對呈呈也很好。”

溫若素目飄得有些遠，然后就有些慨地笑道一句，“不知道我還活著的時候，能不能聽到呈呈我一句外婆，等康的孩子出來我句，我恐怕是等不到啦。”

說著，就微笑著垂眸看著手機屏幕里頭的照片。

溫言初再傻也能聽出這話里頭有多不對，眉頭輕輕皺了，然后余又看到小弟的眼神中布滿哀傷。

言初眉頭皺著，就問了一句，“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好？”

溫若素沒做聲，目依舊停留在照片里頭孩子的容上。

溫康在一旁，眼圈有些紅了，對溫言初說道，“媽媽的腦袋里長了腫瘤，醫生說腫瘤是一種做星形細胞瘤的膠質腫瘤，因為是浸潤的，所以無法除，就算手之后，手時殘留下來的部分腫瘤細胞，也會再次復發……而的腫瘤，已經到了無法手的地步了。”

溫言初一愣，聽了這話像是腦中哐一聲什麼東西碎掉了一般，就那麼愣在了當場，腳步朝后微微趔趄了一下，程柯馬上手扶住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溫言初訥訥出了這一句，想著，這會不會是報應？邵擎得了腦瘤，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因為，邵擎才一心撲在工作輔佐程柯，然后病嚴重去世的。

而現在……的母親也得了腦瘤。

“所以媽現在視力到很大的影響，如果我不陪著，沒辦法自己上街了。”溫康又這麼說了一句，溫言初就想起來了，難怪，剛才自己追著的影找過來的時候，幾乎都站在面前了，也沒認出來，直到出聲了，溫若素才愣了一下，喚道，“言初？”

當時溫言初還難過了一下，想著五年不見，自己的母親，竟是認不得自己了麼？

現在想起來，原來，不是認不得，而是……看不清，所以才要戴著眼鏡來看手機上呈呈的照片，而還以為，母親只是老花眼。

原來，并不是老花眼，只是……生病了。

“為什麼不住醫院？”溫言初眉頭皺了起來，就這麼問了一句，心里頭難得很，自己當了母親之后，其實或多或心腸會變得更加一些，若是說，以前還會對母親有著那麼一點半點的責怪和怨懟。

此刻看著這個已經不再年輕的中年人，看著鬢角的白發眼角的皺紋，也再也沒了那些心思。

“何必浪費那個錢，醫生都說治不好了，去醫院也是等死，在家里也是等死，我寧愿在家里等死。更何況，現在病也不算太嚴重。”溫若素這麼說著，聽上去似乎很是樂觀，并且這些話，都讓人沒法反駁。

是啊，醫生都說治不好的病，在哪里，都一樣是等死罷了。

更何況現在病還不算太嚴重，但溫言初對這話有些將信將疑，于是就朝著小弟看了過去，然后就看到小弟，暗暗地輕輕搖了搖頭。

很顯然，溫若素說的并不是實話，的病并不如所說的不算太嚴重。

的視野已經變得很窄，而且看東西很模糊，會癲癇，頭痛得把止痛藥當糖一樣吃……

“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你嫁的好，我也就放心，但是也沒想過要拖你，康讀書績好，我和他父親離婚的時候，房子是康名下的，養費他父親也一分不會，還有學費生活費之類的。我以前買過人生保險，我如果死了，康還能得到一筆錢，也足夠支撐到他大學畢業走出社會了。”

溫若素說出這麼一句，溫言初就直接抓了的手，“去醫院吧，媽，去醫院吧。”

溫若素剛想拒絕，溫言初就說道，“呈呈也在住院，他得了白病，你如果去醫院，我就讓他見你，他很乖，很禮貌很懂事，會你外婆，你去醫院，我就讓他你，讓他抱你。去醫院吧。”

這句話，似乎了殺手锏，人一老了，上了年紀，然后又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之后，似乎就會變得很想要多多和小的們在一起。

溫若素也不例外，于是聽了這話，眉頭皺了皺，“我總得回去收拾些什麼，然后再去，我這一去醫院，恐怕啊……就出不來了。”

但還是妥協了，也就和溫言初說好了，明天一早，就會去接院。

程柯打電話了司機過來，把溫若素和小弟康送回去了，臨走之前，言初把程柯先前買的那一套原本打算給的數碼產品，都塞給小弟了。

小弟畢竟還是個青年，對這些東西自然也是喜的，只是臨走之前，還是很小聲地附在溫言初和程柯的邊說了一句，“姐，你一定要讓媽媽治療，現在每天都頭痛得厲害，吃止痛藥像是吃糖一樣，而且視力已經越來越不好了，有好幾次癲癇發作被送進了醫院，已經越來越不好了，姐，你一定……”

溫言初點了點頭，手輕輕按了小弟的肩膀，“小弟，你有什麼事，就打給我，或者是打給你姐夫都可以。”

說完，溫言初就轉眸看向了程柯，“程柯你帶名片了麼？”

程柯手在口袋里了一下，就拿出一張金屬質地的卡片來，上頭印著金的字，嘉禾集團四個大字，旁邊是嘉禾集團的LOGO，下面就是程柯的名字，金的鋼筆手寫，很是蒼勁利落，下面就是他的電話。

這種是私人名片，他一般發給其他人的名片，雖也是金屬質地，但是是黑字，并且沒有私人號碼，只有書室的號碼。

程柯將名片遞給了溫康之后，就小聲在他耳邊耳語了一句，“有什麼事，你都先打給我，你姐姐懷孕了，緒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