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還來得及麼?就算你點頭,我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呢。”
莫晚說出這句。
忽然有些轉變的態度,讓陸淵捷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里似乎依稀有些猜測,“晚,你是不是……”
只是很快心里又否決了這個想法,不,不可能的,當年的事,自己藏得那麼深,那些案宗早已經封存了,不可能知道的,昨天都還在等著他今天來掃墓的時候開口。
陸淵捷大步邁了兩步上了臺階走到旁邊,“走吧,上去吧,岳父他……等你三年了。”
他依舊沒有改口,依舊是的父親為岳父。
這聲稱呼像是細細的針在莫晚的心尖挑了一下,尖銳的痛像是瞬間隨著每次呼吸和心跳蔓延開來。
沒做聲,和陸淵捷一起走了過去。
大理石雕琢的墓碑上,中年男人的笑容溫暖和善,像是永遠不會有烏云的晴空一樣。
莫晚沒有想過,陸淵捷用這張照片來做了父親的像,這是曾經放在錢包里的照片,談的時候,就指著這照片告訴他,錢包里放著的照片都是在這世界上最的男人,其中一張,就是這張,而另一張,則是某一天悄從他學生證上撕下來的寸照。
而現在,最喜歡的父親那一張照片,在墓碑上,溫暖和善地對著笑著。
照片下方是刻的碑文。
慈父,莫方之墓。
生于……卒于……
孝莫晚,孝婿陸淵捷,立。
碑前的石臺上,已經放了幾個大塑料袋,里頭都是陸淵捷人提前準備好的東西,元寶蠟燭香,水果燒整和酒,全部都是用來祭拜的。
莫晚只是那麼緩緩地一步一步走了上去,走到了墓碑前方,手指輕輕探了過去,就那麼上照片上男人的臉。
眼中已經是水霧蔓延。
“爸……我來了。”說完這句,就地咬著,手指微微抖起來。
眼淚就那麼大顆大顆地砸落下來,陸淵捷看得不忍,但是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勸,現在的,的確是需要將這些緒發泄出來的。
“你……等很久了吧?你不怪我的吧?從小到大你都沒有怪過我,這一次,你也會原諒我的吧?”
已經跪坐在了墓碑前頭,手就這麼搭在墓碑上父親的名字上,泣不聲。
“哎,我們家囡囡回來啦……”
大抵是幻聽吧,但就那麼在腦中響起了父親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溫和善,帶著慈祥的笑意,就像以前一樣,每次放學回來也好,放假回家也好,爸爸總是這樣一句話。
著小時候的小名,我們家囡囡回來啦……
莫晚想,就算是自己的幻聽也好,能聽到父親的聲音,都讓覺得心里說不出的激和溫暖。
角勾起淺淺的笑容來,眼中還在流著淚,角卻是掛著笑。
就那麼手著父親的照片和墓碑上的名字,點著頭,一邊點頭一邊掉淚,“嗯,嗯,囡囡回來了,爸爸,囡囡回來看你了……”
“哎呀,爸爸都說了你要聽話,要小心一點,每次心大意的,要是傷到自己哪里了,又疼得掉眼淚,你難過,爸爸也心疼啊。”
腦中回響著的,或許是幻聽吧,但其實,都是回憶,都是莫方曾經對說過的話。
“對不起爸爸,對不起,我沒有聽話,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是我沒有聽你的話……對不起……”
的手依舊著父親的照片,一下一下。
哭得陸淵捷心都在抖,的哭聲像是一柄錘子,一下一下地敲在他的心上。
陸淵捷沒有上去勸,也沒有哄,像是要給一點空間和時間,他垂在側的手,攥得的,看著這一幕,眼眶有些微微發紅了。
莫晚哭得一陣氣,說話都已經有些不利索了,“我……我好……好想你啊,爸爸……我……好想……想你……嗚嗚嗚嗚……好想你啊……”
“你不要怪他,不要怪淵捷,你好好和他生活,你不要擔心我!不要任!”
父親最后對說的話,最后的囑咐,又這麼突然地在腦海中響起。
“你不要怪他,你聽話,你不要擔心我,你答應我!”
莫晚聽著父親的聲音就這麼在腦中回響著,只是此刻的緒明明已經這麼激,但是那兩個人格卻像是蟄伏了一樣,毫沒有冒出來的念頭,的頭,也沒有疼。
只是哭得有些不上氣兒,但還是斷斷續續地一邊氣說道,“我……我聽話……我答應你……我不怪他……不怪他……我聽話……嗚嗚嗚,爸爸,我好想你……我聽話,還不行麼……你回來好不好……好……好不好?”
陸淵捷怔怔地聽著的話,已經聽出了些許眉目來。
岳父讓……不要怪我……
他地咬著,眼睛已經通紅,有水潤了眼角,他抬手輕輕抹了一下眼睛,牙齒已經咬得死。
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莫方曾經和他說過的話,“淵捷啊,對不起啦,是我們莫家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囡囡。你生再大的氣,我都是能理解的,我沒有想過要讓你原諒我什麼,只是我那丫頭不懂事,以后就給你多多照顧了,給你的話,我是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只是,你答應我一件事,就一件,我無論你想怎麼對付莫家,都沒有關系,但是,這件事,你不要讓我那丫頭知道,太單純了,寵著慣著長大的,對家里從來都是充滿了信任。我們莫家哪怕散了,我也不想讓對這個家失,我知道你生氣,但……那畢竟是我的父親,他也只是利熏心,如果可以的話,你答應我這個,算是我求你了。”
陸淵捷地攥著拳頭,想著莫方曾經說過的話,想著莫方對晚最后的囑咐,他咬著牙。
在心里暗暗說道,岳父大人,你放心吧,哪怕拒絕,我也會好好照顧,而至于你想要讓我保守的那個,我不會再搖,不會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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