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話語里的意和逐漸對他表現出的依賴，倒是讓凌晏很用。

　轉去外間拿了奏折，回到床邊，將燭火擺遠了些，免得晃眼。

　凌晏背對著，剛翻開一本折子，還沒看, 床上的人又糯糯道，“殿下，我也想看。”

　凌晏沒說拒絕，轉朝走過來，把蠟燭擺在床頭旁邊的架子上，“窺朝廷要事，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我只有一個腦袋, 所以不敢窺, ”扯了扯角, 對著他笑，“這不殿下拿過來，想明正大地看。”

　凌晏坐在床邊，在背后墊了個枕，將折子打開，一半放在面前。

　蘇音視線雖落在折子上，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又睡不著，只好說些話來轉移注意力。

　“殿下，我要是這一覺直接睡過去了怎麼辦？”

　凌晏睨了一眼，“疼到開始胡言語了？”

　“殿下就當我胡言語吧，”蘇音眨眼的作很緩慢，卷翹的睫像蝴蝶的翅膀輕輕開合，“如果是真的呢？”

　凌晏用朱紅在折子上圈出兩個地方，在空白做了批注，又拿起另外一份開始看, “你心中還有恨，應該不甘心就這麼死去吧？”

　“若當不人了, 便是化作厲鬼我也要報復回來。”

　聲音帶著幾分寒涼，即使在夏夜也讓人心頭一。

　凌晏正在畫圈的手突然一頓，扭頭看，“你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早前，蘇音剛到東宮時，世翻來覆去查了好幾遍，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凌晏思來想去，最反常的地方大概就是在刺殺時突然倒戈。

　蘇音掀起眼皮，對上他的視線，“我說了，怕殿下不信。”

　“你說，我就信。”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蘇音眨眨眼，莞爾，“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機到了, 我自然會告訴殿下。”

　半夜三更, 還是不要說這種怪力神的話。

　雖然的存在就已經很奇怪了。

　凌晏聽完也不生氣，只道，“你倒是會打馬虎眼兒，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化鬼害人，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你不怕？”

　“難道人害人就不用了嗎……”

　有時候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尤其是邊的人。

　他們會在不知不覺中蠶食你的思想，吸干你上的每一滴，最后扔進時火爐還要罵上一句，為什麼火燒得一點都不旺。

　蘇音逐漸閉上眼，淺眠，呼吸極為細微，每一次都間隔好久。

　凌晏只覺肩頭一重，再看過去時，已經睡著了。

　蒼白的小臉好像恢復了些，眉頭也不再如剛開始那般蹙，稍微舒展了些。

　凌晏輕輕嘆了口氣，起將人放平，出指尖在臉上挲，目逐漸變得犀利。

　既然毒源自北璃，那解藥想必也在北璃。

　吳勇達邊并沒有北璃人，這毒是從哪里得來的，而且還是極難尋的毒。

　見蘇音睡得安穩，他也不久待，躡手躡腳，攏好被子，滅掉蠟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