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床上？這能檢查出什麼，我爸的被褥床單，每天我都給他整理，就怕他睡著不舒服。每周都要清洗一次的。”

　郝狐疑地說，我搖搖頭，對他說：“不是清洗不清洗的事，有些東西，清洗也是洗不掉的。”

　郝的父親還在客廳里坐著，一副呆滯的樣子，就像對外界的一切都沒了什麼直覺。

　看著我和郭瘸子一本正經的樣子，郝的眼神有點半信半疑了，隨后，他跟我們一起來到他父親的房間，掀開了被子。

　一古怪的氣味撲鼻而來，我忍不住皺眉，郭瘸子卻是直接住了鼻子，作勢嘔。

　這氣味，很多年歲大的人房間里都有，倒是不奇怪。

　但是，我們在生活中其實可以發現，很多上了歲數的老人，上都會有一種特殊的“老人味”。

　這種氣味很不招人喜歡，有些說法，是老人自年齡大了，皮氧化變，皮屑落，就會產生一些不好的氣味。

　還有說是老人各項機能弱化，吃進去的食消化不好，或者口腔牙齒的問題，就會造有口氣，但這些都是自然衰老的現象。

　還有的況，是老人的一些疾病導致的，例如哮、肺氣腫就會引起痰臭味，還有糖尿病，肝病，腎病，都會導致味的變化。

　而且有些老人弱，常年服用各種藥，也可能會沾染上藥的氣味。

　再有就是老人行不便，有些不，不注意個人衛生問題造的。

　不管怎麼樣，這些都在正常可接的范圍，有人說老人上細菌多，這也沒錯。

　但最特殊的一種“老人味”，其實是“死人味”。

　有一個說法，說是老人的年齡越來越大，漸漸衰弱，氣不足，氣日省，所以，越是不好，年齡越大的人，往往上的氣就越重。

　氣達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老人基本上也就離過世不遠了，而這個時候，上就會出現所謂的“死人味”。

　這個“死人味”不是比喻，而是事實，很多行將就木的老人上，聞起來就是那種死人才會有的氣味。

　此時此刻，郝掀開被褥，那種氣味就是死人味。

　但郝卻沒多大反應，他有些歉意地對我們說：“我爸這些天覺特別多，天天臥床，難免氣味大點，為了怕家人反，我已經每天通風，及時清洗更換了，但還是這子氣味，消不掉。”

　“不是氣味的問題，你看看這被褥里是什麼再說吧。”

　我拿起鋪在床上的被褥，對著照了照，郝和郭瘸子都湊了過來，仔細一觀察，就見這被褥的上面，有一些極為細微的類似皮屑狀的東西。

　郝說：“我爸皮干燥，經常會這樣，這也沒什麼啊。”

　我冷笑一聲：“沒什麼，你還是過一會再這樣說吧，老郭，拿火來。”

　郭瘸子拿出隨帶著的打火機，我接過來點著，讓郝用手抻著被子，然后把打火機放在被子下面兩寸多的距離，開始用火烤。

　郝完全不懂我們是在干嘛，但就在我烤了十幾秒之后，讓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那被子上面的皮屑，竟然微微地開始了起來。

　當然這種的幅度非常小，如果不是對著仔細看，本發現不了。

　我又堅持烤了一會，打火機都開始燙手了，這時候那些皮屑已經開始蠕，遠遠看去，就像一群灰白的螞蟻一樣。

　“這是什麼東西……螨蟲嗎？”

　螨蟲？

　我無語地看著他，把打火機滅了，扔給郭瘸子，說：“你們家螨蟲都這麼大個的？大哥，螨蟲是微生，眼看不見的。你剛才看到的這個東西，做障，也業虱。”

　“什……什麼意思？”郝問。

　“障和業，就是代表業障的意思，是間，虱就是指它們的形態。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人在死后的一段時間，如果是土葬的，那麼就很容易長這種東西，這是人在生前的業力原因，帶來的一些果報眾生，它們寄生在死人的上，啃噬尸，同時也把業力注到這人的上，盡管人已經死了，但是業力仍然有效，他的尸上面這種東西越多，說明他欠的業障也就越多。”

　我解釋了一番，郝還是一臉懵，郭瘸子開口說：“沒那麼負擔，簡單來說，就是你老子已經死了，快生蛆了，上長蟲子了，這些蟲子都是間來的，也是他自己的業力所化，所以你本洗不掉，洗下去了還會再生，除非你一把火把你爹燒了，否則，沒完。”

　他這話說的也太直白了，但郝這次聽懂了，他臉大變，看了看客廳里昏昏睡的老頭，再看看我們，瞠目結舌，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

　“你先淡定一下，生老病死是人之常，這也沒什麼的。但是你爸現在的況是早已經死了，我剛才了他的脈搏，沒有，還有看他的面，差不多死了快一個月了。”

　郝角搐，脖子僵直，眼睛瞪的簡直像銅鈴一樣。

　郭瘸子也補充了一句：“一個死了一個月的人，現在還能坐在這，每天吃飯睡覺，還跟你嘮嗑，這不得不說太詭異了……哎對了，你老子還拉屎麼？”

　這個問題的角度實在太刁鉆了，郝尷尬地點了點頭，說：“這個倒是有，他每天吃的很，但也不是一點不吃，大小便也都正常，但是也很，要幾天才去一次。”

　“嗯，幾天去一次就對了，他現在雖然死了，但是一些生理機能還在保持運轉，就是速度慢了幾倍。我也是納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在腦海里回想了一下師父的出馬筆記，好像沒看到過這樣的況，頂多是有一些假死的，還有死后變僵尸的，但是這老頭死一個月了，沒變僵尸，每天照常生活，這實在是有違天道啊。

　難道是……因為他的生魂還在，七魄就沒散，所以才能繼續茍延殘地活著？

　我不由想起了來他家的時候，在路上看到的他的生魂。

　但人死了的話，生魂就算暫時未散，七魄也不可能凝聚在一起，堅持這麼久的時間。

　通常來講，最多七天，只要七天時間一到，那這人就是魂魄全散了，死的的了。

　我心里正想著，忽然就見老頭站起來，步履蹣跚地來到了另一間屋子。

　我們跟了過去，然后就見老頭走進去，慢吞吞地點了三支香，對著墻角的什麼東西拜了起來。

　我和郭瘸子往那邊一看，不由得頭皮一麻，心中恍然。

　就見那房間的角落里，赫然供著一面鏡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