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有一個徒弟，有一個舒服的工作，我想著再過幾年，就將山門的缽傳給他。我這山門雖然名聲不濟，可好歹也傳承了幾百年，總不能斷了。何況自古以來，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太多，如果沒有了我們這樣的人，怎麼能襯托出他們的偉大呢？”

　“可是這一切，卻都讓你給毀了。初一凡，如果不是你，我的徒弟不會死。如果不是你，我的計劃也不會被打。我那個徒弟孝順得很，每隔幾天都會來看我，我曾經把他當唯一的親人。但現在，連個孝順我的人也沒有了。”

　“現在我又變了孤家寡人，只不過是借著一個可憐無辜死去的娃，想要給自己再找個徒弟，你就又出來搗。初一凡，這人間的事太復雜，善善惡惡的事也本說不清楚。你只不過一個剛剛出道的小小出馬仙，無論我們做了什麼，總歸跟你無關，你憑什麼敢阻攔我？”

　許老鬼凝視著我，冷冷地對我發出了來自靈魂深的質問。

　這番話冷不丁聽上去似乎沒什麼不對的，而且讓人對面前這個老朽年邁的人，會心生可憐。

　但這一切，其實都是歪理。

　我懶得跟他多說，角微微上翹，說道：“你說錯了，我不是阻攔你，我是配合警方抓你歸案，你犯的惡自然有人管。你徒弟的惡，他也已經付出了代價。你為何不想一想，你這一把年紀的人，如果三十年前你好端端的娶個媳婦，生個孩子，現在不也是兒孫滿堂，何苦在這個鬼地方，跟尸為伴？我是一個小小的出馬仙不假，我也不想研究人世間那些善惡，我只知道，做自己想做的事，問心無愧。”

　“呵呵呵呵呵，好一個問心無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真的做到問心無愧這四個字。”

　說罷，許老鬼將手里的葫蘆舉了起來，說道：“這葫蘆是我用山法所制，部刻有八道雷咒，九道煉魂訣，無論仙神妖鬼，一旦被收其中，一道法訣發，七天之之便會化為飛灰，兩道法訣發，三天之化為飛灰。三道法訣發，十二個時辰之化為飛灰。若是九道法訣發，頃刻間立即灰飛煙滅，神魂俱散。剛剛我出來的時候，已經發了一道法訣，所以，如果你們現在讓開道路，讓我安全離開，我會保證饒他一命，否則，后果自負。”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在我上慢慢移，然后看向了周圍的其他眾仙。

　同為修道者，他自然能夠看得到四下里眾仙所布下的天羅地網，不然的話，如果只有我和龍剛兩個人，他也不會用這種手段了。

　蟒天花手擎長槍，緩步上前，冷聲道：“現在你的周圍有三十六名仙家戰將，每一個都有著千年道行，憑你的手段，萬難逃生。如果你現在出胡家小七，束手就擒，還能留一條命在。否則，你將死無葬之地，魂魄也難回。”

　許老鬼怪笑道：“一命換一命，那也值得了。何況我爛命一條，你們這位仙家卻是苦修千年的道行毀于一旦。至于回，我在山門的時候就沒想過再回，這狗屁的人間，不來也罷。”

　這兩個人一來一往，誰也不肯退步，一個比一個剛。

　我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故意重重地嘆了口氣。

　“老許，虧你還是山門的長老，難道你忘了，縱然你不來人間，魂魄在地獄也難捱啊。哦對了，前幾天我去過一趟地獄，那場景……嘖嘖嘖，有上刀山的，有下火海的，有進油鍋的，有活皮的，還有一個大鬼，拿著叉子，跟吃西餐似的，把你叉起來扔磨盤里，那磨盤就轉啊轉的，把你活生生磨泥，那啊骨頭什麼的都稀碎稀碎的，可惜這樣還不算完，你被磨完之后，很快就會重新恢復人形，然后那個大鬼拿著叉子又來了……你是沒看見，老慘了，據說這種刑罰至都是三百年起步，每天得被磨幾十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就是上萬次，三百年就是三百萬次。還有進油鍋那個，也是有個大鬼，拿兩個大長筷子，跟炸油條似的，把你扔油鍋里炸的焦黃焦黃的，從里到外都脆脆的……”

　“夠了！”

　許老鬼臉鐵青，剛才還淡然自若的表終于變了，出一狠厲，雙眼中出惡毒的芒，死死盯著我。

　“你不用拿死后的事嚇唬我，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真的不在乎？那你的手在抖什麼？”

　“胡說，我什麼時候手抖了？”

　許老鬼一邊說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自己拿著葫蘆的左手瞥去。

　我不由笑了起來，這個小細節足以說明，他完全就是厲荏，其實他早就怕了。

　“其實我有一個主意，既然我有人質在你手上，你又被我們包圍難以逃，不如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我故作輕松地對許老鬼說道，他臉一沉，說：“打什麼賭？”

　“很簡單，既然你我都不肯退步，那不如來個賭斗，咱們一對一，你贏了你走，胡小七放了。我贏了，胡小七放了，你走不走我不管，如何？”

　“你的意思是說，即便你贏了，也只是要放了你們這個胡家草仙，你和你的這些仙家，不再跟我作對，是麼？”

　“差不多，但是糾正一下，不是永遠不跟你作對，是今天放過你而已。而且，賭斗的人隨你挑，我和龍剛，二選一。”

　龍剛迅速看了我一眼，低聲道：“兄弟，你瘋了是麼，一對一，你是送死。”

　許老鬼神接連變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龍剛，說道：“既然是一對一，那就是一對一，這些草仙不許上場，也不許上你的。”

　“沒問題，本來我也沒想讓他們上場。現在選擇權給你，但無論你怎麼選，也無論輸贏，胡小七都必須放了。”

　“很好，你這小子倒也有有義，既然這樣，我可以先把他放下，這個賭，我跟你打。”

　說著，許老鬼緩緩將葫蘆放在地上，上前兩步，目在我和龍剛上游移不定。

　現在選擇權在他手里，我和龍剛，二選一，單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