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里,陳松的主要職責就是照顧徐儀華。
時間來到一月中旬,陳松和往常一樣,來給徐儀華換藥。
患者不避醫,換藥的時候,徐儀華并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陳松手腳麻利,換藥的速度也很快。
換完藥后,陳松提著藥箱走出了王府。
今天是個大晴天,太高掛天空,雖然沒有多溫度,但比前幾天要好上很多。
有二十多個快馬出現在城外,朝著北平府城狂奔。
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北平都司都指揮使鄭良。
此時的他,臉慌張,干裂,就像是到什麼事驚嚇一樣。
陳松走在王府前面的道路上,正準備往回走,忽然聽見了響起來的馬蹄聲。
順著馬蹄聲看去,陳松看到了朝著這邊狂奔的騎士。
陳松還以為是朱棣,可是等騎士過來時,才發現此人不是朱棣,而是鄭良。
“面慌張,這是出了什麼事?他不是跟著朱棣嗎?怎麼一個人跑回來了?”陳松疑不解。
鄭良停在王府大門外,沖進了大門。
陳松見此,心生疑慮,便沒有回家,返回了王府。
剛剛來到王府前廳門外,陳松聽到了哭泣聲。
“這是徐儀華在哭?”陳松微微一愣。
給徐儀華換了這麼久的藥,對徐儀華的聲音舉止,陳松還是比較了解的。
這聲音聽起來就是徐儀華的聲音。
“該不會是朱棣出事了吧?不然怎麼會哭呢?”一個不好的預涌上心頭。
恰逢此時,一個騎士從里面沖出,正準備往外面跑時,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陳松。
他調轉方向,來到陳松面前,一臉急促的喊道:“陳大人,娘娘找您!”
陳松在北平府待的時間也不算短,而且還和朱棣徐達好,認識陳松的人不。
陳松提著藥箱,走進了前廳。
剛剛走進,鄭良一臉急促的沖了過來。
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陳大人,燕王殿下出事了!”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真的出事了。”陳松微微微微一愣,很快收回心神,問道:“事是怎麼樣的?仔細說來!”
“陳大人,事是這樣的……”鄭良不敢耽擱,將事的詳細經過說了出來。
朱棣到了古北口之后,并沒有擅自主張讓兵馬出擊,只是派出大量夜不收在草原上索敵。
十二天前,突然有夜不收回報,說敵軍主力在湯河附近駐扎。
朱棣知道后,并沒有輕舉妄,而是派出大量夜不收查證這個消息。
據查證,這個消息屬實,敵軍就駐扎在湯河附近。
湯河是黃崖口西北方向的一條河流,它有兩個支流,一條流經黃崖口,一條流經慶口。
而也速迭兒就駐扎在湯河上游。
知道這個消息的朱棣沒有輕舉妄,本著敵不我不的原則,朱棣只是讓人嚴加監視其向。
事的轉機出現在七天前,七天前,監視敵軍的夜不收突然回報,敵軍離開了湯河,順著湯河一路往西南,目標正是慶口。
在弄清楚這個消息后的朱棣,立刻率領燕山護衛和一部分云后衛的兵馬趕往慶口。
可是,行至一半,才知道前往慶口的敵軍只是一支疑兵,而真正的主力目標正是云后衛西南方向的黃崖口。
也速迭兒是名將,實力強大,狡詐如狐,這正是他的策略。
朱棣無法,只好往回趕。等趕到黃崖口時,敵軍已經開始進攻。
黃崖口關是軍事防守重地,嘉靖年間俺答寇時曾經攻打過這里,只是最后被擊退。
崇禎十五年時,后金曾經從這里沖邊墻,殺京畿之地。
從這里關之后,直接南下可達北平府。
這里距離北平府兩百余里,期間無險可守,若是被敵軍攻破,長驅直之下,北平府定然危矣。
朱棣深刻知曉黃崖口關的重要,所以在看到敵軍攻城時,朱棣二話不說就率領著麾下兵馬加戰斗。
幸虧朱棣趕回來的早,不然還真的要被敵軍殺黃崖口關。
朱棣加戰斗后,也速迭兒的軍隊和朱棣鏖戰起來,持續了兩天之久。
這兩天里,也速迭兒也弄清楚了戰斗的指揮是誰。
在知道是朱棣指揮戰斗之后,也速迭兒針對朱棣制定出了一個計策。
戰事第三天,也速迭兒麾下有士兵開始“潰逃”,督戰兵“追殺不斷”,亦有大量兵馬被朱棣俘虜。
據這些俘虜所言,主將也速迭兒和副將“訌”,副將是古思帖木兒派來的人,和主將不和。
如今戰事不利,副將主張撤退。
可是,也速迭兒不愿意撤退,兩人矛盾激發,麾下各部不斷。
起初,朱棣是不相信的,可是,隨著抓捕的俘虜越多,這樣的說辭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第四天早晨,朱棣于黃崖口關城墻上看到了也速迭兒的營地中有火冒起,再加上那些俘虜所言,朱棣相信了也速迭兒不敵,已經潰逃。
那可是也速迭兒,是古思帖木兒麾下的悍將,是阿里不哥的后裔,要是將此人擊敗或者活捉,那可是無上的榮耀。
現在的朱棣正年輕,年輕氣盛之下,怎麼可能會讓這個大好機會從手中溜走?
于是,朱棣率領一部分騎兵出城追殺。
朱棣不知道的是,一場大網正在朝著他襲來。
起初,戰事順利,敵軍狼奔豕突,就像無頭蒼蠅一樣。
可是,這些人似乎都只是一些小嘍啰,朱棣一直沒有遇到也速迭兒的主力。
無法,朱棣只好一直追殺,追出去很遠。
等他追上也速迭兒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中計了。
原來也速迭兒本就沒有訌,麾下士兵也本不是潰敗,潰敗的那些都只是跟隨也速迭兒出來的牧民,就是一些雜兵。
而且所謂的訌,正是也速迭兒的詭計。
也速迭兒的主力在第二天早晨就已經開始后退,留下的只是一些不知真相的雜兵和一些引朱棣的士兵。
至于也速迭兒的主力,早已設置好了埋伏,靜靜等候著朱棣。
明初的前元,士兵的戰斗力和素質還是很不錯的,命令執行力很強。
朱棣不明真相,一頭扎進了也速迭兒的埋伏。
朱棣出來率領的士兵都是騎兵,雖然數量不,可因為朱棣心急,部隊前后拉的太長,被也速迭兒從中間截斷,突然打擊之下,失了方寸,開始潰敗。
朱棣見大勢已去,只好率領余騎突圍。
只是,都這麼多天了,還沒有突圍功的消息傳來。
等朱棣率領的那些騎兵潰敗下來的潰兵回到黃崖口關時,鄭良才知道這個消息。
燕王失陷敵營,此乃大事,知道這個消息后,鄭良方寸大,急忙征調云后衛以及周邊衛所兵馬出關,營救朱棣。
做完這項決定之后,鄭良急忙趕回北平府,通知徐儀華,同時準備去找徐達。
陳松的臉沉的能滴出水來,這事可是一件大事,片刻也不敢耽擱。
鄭良的臉上滿是焦急,說道:“娘娘說,國公爺如今正在榆關督戰,距離此太遠,而且國公爺走之前調走了附近衛所的兵馬,如今北平府中,只剩下燕王殿下留守的燕山左護衛。如果去找國公爺的話,時間一久,恐怕事只會更糟。”
“娘娘的意思?”陳松看向徐儀華。
此時的徐儀華已經恢復過來,臉上的慌張還沒有消失,可已經穩定不。
徐儀華臉很差,那微微抖的子被侍攙扶著,開口說道:“殿下失陷敵營,多耽擱一刻鐘,就多一份危險。
北平府附近沒有多余的兵馬,只剩下燕山左護衛。
殿下常說你本事不小,所以想著讓你率領燕山左護衛,前去營救。”
朱棣在徐儀華面前說過陳松的本事,所以,在知道朱棣失陷敵營之后,徐儀華瞬間就想了陳松。
這是目前這個況下,最好的辦法了。更別說陳松醫了得,若是朱棣有什麼意外,也能及時救治。
燕山左護衛是朱棣的兵馬,不是朝廷的兵馬,調起來也沒有那麼多的手續,更別說燕山三護衛都知道陳松和自家王爺好。
“好,那在下就接下這個差事,定然會將王爺安安穩穩的救回來。”朱棣朝著徐儀華拱手說道。
徐儀華一臉擔憂,“只希王爺能平安回來。”
……
當天下午,陳松騎著戰馬,帶著燕山左護衛離開了北平府,朝著黃崖口關而去。
此時,朱棣正騎著戰馬在滿是積雪的草原上狂奔。
他周圍只剩下百余騎,后的追兵從未停下。
朱棣伏在馬背上,回頭看了一眼后面,咬牙切齒的喝罵道:“也速迭兒,果然名不虛傳,果然名不虛傳。”
朱棣年輕氣盛,如果是中年的朱棣,那也速迭兒不一定是朱棣的對手,但現在,可就說不準了。
“王爺,末將去將后面追兵引開!”
朱棣左邊的一個侍衛沖著朱棣大喊一聲,旋即調轉方向,往另外一個方向狂奔。
此人出去之后,亦有人追隨。
后面追兵看到前方隊伍分開,也同時分開,分批次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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