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你怎麼……”
林縣令一語未完,就見沈元熙沖過來,沉聲道:“沒時間細說了,你們快跑,有人要刺殺你們,我在樓下無意間聽到有人下令……”
不等說完,忽然就聽樓下起了一片驚呼之聲,沈元熙臉一變:“不好,他們上來了。”
林縣令扭頭看向邊為首的英俊男子,喃喃道:“這……大人,怎會如此?也太明目張膽了,這里是大興縣,天子腳下,眾目睽睽……”
那中年男子沒有半分慌張,淡淡道:“垂死掙扎之下,難免狗急跳墻。”
“不是,我說你們還有時間在這里打機鋒呢?趕跑吧,再不跑人都殺過來了,不是……到底哪位大人?就沒有個護衛保護嗎?”
“無妨。”中年男子擺擺手,忽然他后兩個中年人趕上前,沉聲道:“大人,后門還有一條狹窄樓梯通往樓下,乃是仆役奴婢所用,您快從這里退走,我們抵擋一陣。”
這本該是慷慨悲壯的話語,但不知是因為表還是語氣,沈元熙和蘇挽秋就覺著他們實在是太淡定了,淡定到與其說是護主,不如說是邀功。
兩人表落在那位大人眼中,引得他微微一笑,擺手道:“行了行了,用得著你們這會兒表忠心?倒讓兩個孩子看笑話。我自有安排,且讓他們抵擋去。”
沈元熙和蘇挽秋這才放下心,暗道:果然是大人,看人家這定力,那才一個泰山崩于前不變,合著那些刺客就是來送人頭的,當事人分明早就看穿一切。
此時下面喊殺聲哭聲喝罵聲混作一團,林縣令面焦急,見男人已經回到桌前繼續喝酒,他連忙趕上前道:“梁大人,恕下不能相陪,今夜發生如此大事,傷亡必不可免,我需要回縣衙早做安排。”
梁大人點點頭:“去吧。”于是林縣令匆匆從后門離去。
梁……梁大人?
沈元熙和蘇挽秋不約而同對視一眼:不……不是吧?偌大一個朝廷,應該不會只有一個姓梁的兒,他們兩個升斗小民,沒有中這種大獎的運氣。
但是好奇啊,俗語說,好奇心可以殺死一只貓,何況是一對世俗男。
這種容易翻車的話題當然不能讓人上,所以看出蘇挽秋意圖的沈元熙一把將拽到后,盯著梁大人試探著問了一句:“大人,您……您姓梁?敢問可是……閣首輔梁大人?”
梁大人淡淡一笑:“怎麼?除了梁相,難道別人都不許姓梁了?”
沈元熙長長松了口氣,著蘇挽秋耳邊道:“不是梁園,那就好。”
“為什麼?如果救了梁相,你以后可就平步青云,富貴無邊……”
蘇挽秋不解,不等問完就見沈元熙啐了一口:“呸!你別來氣我,我若要靠救他平步青云,這書不讀也罷。”
“咦?”蘇挽秋驚訝了:“這是為何?為了表現你不趨炎附勢的錚錚傲骨?”
“不是。”沈元熙翻個白眼:“只是從我知道江月公子后,平生之志便是完他未競的事業。”
“江月公子?他有什麼事業?他不就是一個大商賈?而且他不是和梁相一伙的嗎?”蘇挽秋糊涂了。
沈元熙淡淡道:“他們曾經志同道合,只不過后來分道揚鑣。”
“明白了。”蘇挽秋拍拍沈元熙肩膀:“那倆反目仇,而你崇拜的是江月公子,所以梁相就是對家。”
蘇挽秋一邊說著,不覺好笑:誰能想到瀟灑風流的沈元熙竟會是個唯,還唯得如此純粹如此忠貞。
“笑什麼笑?你懂什麼?”沈元熙也覺有些窘迫,沖蘇挽秋齜牙。
兩人靠在墻邊說小話,沒注意到那梁大人舉著酒杯,目饒有興趣落在他們上,角不自覺彎起,將上位者的威嚴緩和許多。
見梁大人有竹的模樣,沈元熙和蘇挽秋也放松下來,只等外面將刺客擺平后便可離去。
蘇挽秋掛念著李清音的況,轉念一想:這會兒起來了,應該也沒人管,只要事平定,自己明日再過來商量贖人的事,大約也沒什麼影響。
正想著,忽聽樓梯上腳步聲響,沈元熙和蘇挽秋心中一喜,知是援兵擺平刺客過來了,正要開門,卻見梁大人面一變,放下酒杯長而起,沉聲道:“不對。”
“什麼不對?”
沈元熙話音未落,門忽然被推開,接著一個黑人手中持劍闖進來,完全不似援兵模樣。
沈元熙那是多聰明的人,到這時自然知道哪里不對了,于是想也不想而出,在刺客再進一步之前,一腳踹了出去。
他和蘇挽秋本就靠著墻,刺客進屋后,絕沒想到門后還有人,這一腳當真是出其不意,正踹在對方小腹,竟將一條壯漢子直踹得飛出門外。
沈元熙當即上前,將門反鎖,下一刻,一柄長劍門而,被他間不容發閃躲過,然后他回拉起蘇挽秋,對梁大人和另外兩個員道:“快跑,后門。”
梁大人也沒了先前淡定,和兩人一起,跑得比兔子還快,兩個員墊后,一行人魚貫從錦繡廳后門出去。
“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都有安排嗎?”
后門通往樓下的樓梯又長又窄,只有墻壁上兩盞油燈,昏暗的跟兇殺現場也似。三人蹬蹬蹬下樓,沈元熙就問梁大人,只聽他沉著道:“還能怎麼回事?俗語說得好,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沈元熙:……
蘇挽秋:……
梁大人似乎也覺有些不好意思,下又補充一句:“確實是我算了,沒想到幾只狗會跳這麼高,唔!或許也是我將他們得太狠了。”
沈元熙:……
蘇挽秋:……
剛下到二樓,三人眼尖,早看見又有兩個黑刺客從下面上來,這要是繼續下樓梯,明擺著就要狹路相逢,于是梁大人當機立斷,順勢一拐,就進了二樓的長廊。
長廊后倒是有一排房屋,但現在問題來了,他們并不知道哪個房間無人,若是貿然躲進去,萬一房間里有人,尖一聲,刺客循著聲音就可甕中捉鱉。
恰是萬分危急之時,蘇挽秋忽然看到了一個悉的號碼:三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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