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轉就進了房間,用力關上了門。他背靠在門板上,兩手攥著拳頭,指甲都摳進了掌心。他真是一點也不想再見到紀寧了。
”您是紀將軍?您找誰將軍!您不能這樣闖進來啊!將軍!”
管事的聲音著焦急,從門口晌起來。同時晌起來的還有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就算管事大聲阻攔,這腳步也毫不為所,堅定地朝著方才白清所站著的地方而來。
腳步聲在房前空地上停住了。紀寧看到了鹿鳴山,大聲問著,
“他在哪里?”
“你說誰?”
“還能是誰?鹿神醫,我們明人不說暗話。”紀寧聲音低了下來,”我確實需要見他一面。我不會對他怎麼樣,請你務必全我。”
“但是他似乎不需要見你。”
“鹿神醫!”
”紀將軍,你應該明白。若是他想見你,他自己就會去找你了。對不對?”
“可我還有些事沒有做完我一定要見他的。”紀寧聲音更加低沉了,“若是你不肯全,只怕這
事就要鬧大了。”
白清不過與那空地一門之隔,耳中聽得清清楚楚。他只覺太突突跳著,腦仁也攪得生疼。為何紀寧不能放過他,還要這樣苦苦相?
”鬧大?”鹿鳴山顯然是沒想到會被威脅。他聲音里明顯帶了些驚惶,”這是傅莊啊,不是你的軍營!你要做什麼?”
”就算將這里夷為平地,我也是要將他找出來的。”紀寧慢吞吞地說著,“我手下十萬強兵,現如今附近崗哨中也有三五千。所以”
“所以如何?”
白清聽不下去了。他推開房門,門外明亮,直在他面門上,他沒來由地一陣目眩。紀寧離他不過幾步之遙,一晃神的功夫,已經到了他面前。
紀寧手中還著那信鷂。他將信鷂上綁著的竹筒取下來,遞了過去。
”這是給你的。”
白清垂下眼,手接過來。不想,紀寧的手卻順勢住了他的手腕。他蹙眉甩手,沒有甩開。
紀寧的手指從他腕上一點點褪到指尖,像是難舍難分的樣子,最后卻還是了下來。
“我那天就想說,你瘦了許多。”
紀寧的聲音與他垂下去的手一樣失落,“這傅家的東西你是不是吃不慣?你跟我回去吧。我煮給你吃。”
“”
“方才看到這信鷂,我猜就是你的。從大燮送來的信使只怕他們出去說,給你惹麻煩。所以我
一定要親手給你。”
“”
“你不看看里面寫的是什麼?”
若紀寧繼續強橫下去,白清毫不介意與他對抗到底。可他這樣伏低做小,顯出幾分可憐,倒白清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畢竟,以他的格,是從來不出手去打落水狗,更沒法手打可憐兮兮的賠笑人的。所以他只得垂下眼簾,拆開那信鷂腳上的竹筒。
這訊息果然是姬何送來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姬何竟然要親自來接他一一大燮的使團已經在路上,不日就將抵達邊界。由姬何這個親王帶隊,跟了浩浩數十輛馬車,是兩國最高級別的出使了。
可白清已經從傅琰口中聽說,狼鄴皇帝是想要攻打大燮的。若是他知道了,會不會從中作梗,對姬何不利?何況還有皇宮遇刺,王都封鎖這種種事端。若是能夠不讓姬何深狼鄴腹地,就最好不過了。
白清不由抬眼掃視紀寧。紀寧卻正癡癡地看著他,看得了神。像是沒想到白清居然肯看自己一眼,他慌了一瞬,才說得出話。
“你那個信上說了些什麼?”
“我要離開王都。”
“什麼?”
“我要離開王都,請紀將軍行個方便。”
“離幵王都,你要去哪里?”紀寧口而出,又恍然大悟,”你要去大燮?那一**去陵園之前,本來也是打算去大燮的,是不是?”
“是又如何?”
”不要去!”
紀寧急之下,又再次去抓白清的手。可這次白清早有準備,沒被他捉住。紀寧一下子撲空,手依舊停在半空,手指**了幾下。
他手中明明該有此生最珍貴的東西。為何現在,卻空無一?
“留下來,別去大燮。”
“”
“為何你每一次,都這樣轉就要離開?白清,你怪我騙你一一可若是我不騙你,你早就離幵了我了!你是品行高潔,目下無塵,可我也不是天生卑劣,喜歡撒謊騙人!我也不過是為了留住你啊
紀寧說到此,連眼睛都開始泛紅。像是承不住了,他的手蓋在了臉上,狠狠捂住雙眼。他用力太狠,指節都泛著青,卻不知是悲是怒。
“就算我這樣卑劣,這樣小心,卻依舊留不住你若是這樣若是這樣”
紀寧雖然遮住了臉,白清依舊能看出他滿面痛苦,額上青筋跳。他怔在原地,心中生出一異樣的緒,不覺向紀寧出手去。誰想,紀寧也在此刻猛地出手來,一把將他擒進懷中!
“你做什唔!”
紀寧用力親他,反手推開小屋房門,一把將他拖了進去。然后他狠狠摔上了房門。
“你干什麼!放開我堂兄!”
變故突生,鹿鳴山本反應不及,只能在門外用力錘著房門。可紀寧卻理也沒有理,任憑木門被捶得山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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