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浙這話讓蘇鹿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沈循聞言,不由得笑著看了蘇浙一眼。
“行吧行吧,那就都一起去吧。”趙瑩把外套給蘇鹿披上。
四人一起從房間出去,蘇浙的起床氣沒消,都進電梯里了還一直臭著臉。
蘇鹿止不住從電梯的鏡面門里一直瞅他,從電梯出去,一直走出酒店旋轉門時,蘇鹿忍不住說了句,“哥你別生氣了。”
蘇浙臭著的臉并沒有緩和下來,甚至聽到這話還很輕的哼了一聲,剛想說你不想讓我生氣,你就別這麼折騰啊?剛張呢,走出旋轉門時就灌了一裹著涼意的海風。
他在張數落蘇鹿之前,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第一時間往蘇鹿前一擋。
甭管他上怎麼數落,這個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蘇鹿忍不住了眉眼,聲音也更溫了,“我錯了,你就當我胡鬧吧,我是真的有點不安心,睡也睡不踏實。”
蘇浙眉心皺著,他對薄景深的觀太差了,聽到這話都已經足夠來氣,也就是不舍得對妹妹發火罷了,于是什麼都沒說。
坐進車里時,才低聲說了句,“有什麼好不安心的,現在你的才是最讓人不安心的。那廝皮糙厚的,還能死不?”
他這話一出,蘇鹿輕輕咬了咬,表里出幾分不安來。
蘇浙于心不忍,倒是沒再說這些帶著些許惡意的話語了。
抵達醫院的時候正好半夜,蘇鹿門路朝著病房走,趙瑩走在旁邊,因為這些天陪著蘇鹿在這,趙瑩也門路得很。
但……
“沒走錯啊。”趙瑩看著空的病房,甚至還回走出門口看了一眼病房門上的編號確認了一下,“的確就是這間沒錯,怎麼……”
人不見了。
病房里空的,病床上沒有那個趴著的影,空氣里也沒有那種燒燙傷每天需要涂抹的藥膏的味道,只有一消毒水味,昭示著這個病房已經消毒過了。
病房門邊的卡槽里,原本是寫著病人姓名,主治醫生和主管護士的姓名來著,此刻卡槽里什麼都沒有。
蘇鹿安安靜靜站在原地,看著空空如也的病床。
人吶,好像不好的預從來就不會出錯。
如果覺得有點什麼不對勁的,那肯定已經不止一點不對勁了。
“怎麼回事……”蘇浙煩歸煩,但也知道薄景深的傷,還是要的,他轉,“我去問問。”
沈循也擰著眉,不由得看向母親,恰巧和母親的目對視在一起。沈循了解自己的媽,正因為太了解了,所以眼神都很悉,只一個對視也就大概知道這里頭有事沒有。
顯然,是有的。
沈循抬手搭了一下蘇浙的肩膀,“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往外走。
趙瑩則是站在蘇鹿旁陪著,手一直握著蘇鹿的手,“別擔心,沒事的,他們去問問醫生就知道了,不會有事的。”
蘇鹿依舊安安靜靜地站著,沒有做聲。
沈循和蘇浙倒是還沒走出病房,就和前來的醫生上了。
醫生的確是薄景深之前的主治醫生,大概也是得知他們半夜過來,又找到了他之前的病房去,所以才馬上趕了過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的家人來給他轉院轉走了?”蘇浙聽醫生拉拉說了一堆之后,總結了一句。
醫生點了點頭。
“但你們出于患者和家屬的一致要求,對他的消息和醫療消息保?”蘇浙問。
“是的。”醫生點頭道。
蘇浙冷笑一聲,“就好像誰多想知道似的。”
話雖這麼說,但他清楚,鹿鹿肯定還是很想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大半夜趕過來,還真是預到了什麼吧……所以才會半夜驚醒睡不著,非要來醫院看看。
蘇浙朝蘇鹿看過去。
只見安安靜靜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先前醫生這些話聽懂了沒有。蘇鹿聽蘇逸吐槽過這里的人要麼口音很重,英文說得讓人聽不明白,要麼就老說特別難的詞兒,他和蘇鹿都聽得很費力。
蘇浙想了想,準備為翻譯,“鹿鹿,醫生是說……”
“我聽懂了。”蘇鹿點了點頭。
省了蘇浙給翻譯的事兒了。
“所以是患者和家屬的一致要求。”蘇鹿問醫生,目很認真,幾乎可以說是專注,盯著醫生,“你確定,是患者的要求?”
醫生被這眼神盯得也不由自主認真了起來,醫生點了點頭,“那當然,如果不是患者的要求,我們不會擅自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們絕對尊重患者的意愿。”
蘇鹿聞言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頓了頓,目依舊很專注地盯著醫生,說英文的語速比別人緩慢,慢慢的語速每一個詞都咬字清晰,以至于聽起來就有些鄭重其事。
“他的傷不適合移,這是之前你就強調過的事。所以之前你甚至不同意我們轉去你們當地在燒燙傷上更權威的醫院,說會增大染的風險。”蘇鹿說得很平靜,一語就掐住了醫生話里的。
醫生表一僵,明顯有些尷尬,“我……”
蘇鹿并沒有什麼責備的意思,甚至語氣里都沒有任何嘲弄或是指責。
就只是很平靜的說話,繼續道,“而他最近已經有些染,你們院方無論是于責任心理,還是醫者心理,之前他況相對穩定的時候都不同意他轉院,現在他狀況還不如那時穩定,我想你們不可能同意他轉院。”
醫生沒做聲,既然已經被揭破,或許沉默才是更面的選擇。
“所以他還在這個醫院里,哪里就不知道了。”蘇鹿聲音愈發平靜,“無非就是在不希我找到的地方,所以還特意為難你來應付我。”可以說平靜得幾乎冷漠了。
當一個人能夠完全理智的分析自己無比在意的人和事時。
通常是一個信號。
意味著,這個人將要完全將自己從中剝離開了,否則都不可能這麼冷靜理智。
蘇鹿的聲音終于,毫無起伏,“而你作為主治醫生,有功夫在這里應付我,可見他沒有生命危險。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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