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揚臉而笑：“陸姐姐最想要的倒不是位分，而是皇上的心呢！皇上亦肯給麼？”

皇帝不由含笑，瞇眼凝視這燈影裡堆一臉笑意的小人兒。

“說不定我肯呢……不如你留下來，看我究竟給還是不給。”

婉兮妙目清靈一轉，已是背過去：“皇上又誆人！”

說了歸齊，總想誑留下來罷了。

皇帝便也收起笑謔，盯住的背影：“……那你究竟肯不肯，爲了陸氏，留下來？”

婉兮揹著兒霍地揚起頭，目穿層層夜。

“奴才不會爲了旁人決定自己的去留！即便奴才跟陸姐姐同姐妹，可是奴才也還沒愚到要爲了陸姐姐就改了自己的命運。去與留，奴才終究都只看自己的心意罷了！”

皇帝聽得便是揚眉。雖則略有失，不過也只能將那失化作一聲悵然嘆息。

“行，我也不你。總歸十年還遠，我等著你就是！”

夜裡李玉小心翼翼走過來，著頭皮稟告：“皇上……宮門將下鑰了。奴才是否要通知長春宮一聲兒？”

如果今晚確定魏姑娘不走了，也總得給長春宮那邊一個知會才行。否則宮門鑰匙都收到敬事房總管、務府總管大臣和領侍衛大臣那邊去了，便是任何人都無法擅自開門走了。

婉兮面便是一白，急忙原地跪倒：“皇上，奴才真該去了！”

皇帝闔上眼簾，輕嘆一聲：“罷了，也免得你爲難。便去吧。”

婉兮在宮門下鑰最後的時刻終於順利回到長春宮。長春宮裡還燈火通明，各個屋子都沒睡下呢。

婉兮忙先到寢殿求見皇后覆命。

本不敢打攪皇后，以爲跟素春說就是了。可是素春卻木然地了一眼，冷冷說：“你怎麼回來了？”

婉兮不由揚眉：“小的自然該回來。”

頃，皇后進。

婉兮進寢殿見了皇后，說：“回主子，皇上奴才帶話，說皇后有心了。”

皇后卻看了婉兮旁的食盒一眼。

素春會意，將食盒捧過來呈給皇后。皇后打開食盒一看，面便是一變。

食盒裡竟然還好端端地放著滿盤子的餑餑！

“皇上沒用？”

婉兮也沒想到，便只能小心答：“回主子的話，應當是嘗過吧。許是奴才手藝不，不合皇上的口味，故此剩下的才都退回來了。”

皇后微微皺眉，淡淡揮了揮手：“時辰也不早了，你退下吧。”

婉兮走了，皇后才又黯然看著那些被退回來的餑餑。手拈起一個，木然地送進裡咀嚼。

素春見了忙心疼上前：“這些餑餑都冷了，主子若要用，且容奴才熱熱再用！”

皇后麻木地咀嚼著：“冷了的，又何止是這餑餑？”

素春也是焦急：“話說婉兮這是怎麼了？餑餑既然被退回來，難道說皇上對已然無意？可是若說無意，又怎會在養心殿耽擱了這麼久？”

皇后將那餑餑嚥下，幽幽道：“去的時辰，已是掌燈了。皇上忙著顧不上也是有的，況那個時辰，前的人有誰敢去打擾皇上？去問問，今晚皇上翻的是誰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