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個迷,但凡涉及自己的前程,腦子還能清楚些,虞老夫人冷笑了聲:“我也算瞧清楚了,你和窈窈,沒有那做父的緣份,我也就不強求了,往后窈窈的事,就不勞你再手了,窈窈是好是壞,有我這個祖母擔著,既無慈父之心,也無教導之責,那就干脆不要管了。”
虞宗正大驚:“母親!”
虞老夫人了額頭,一臉疲乏:“好了,你打哪來的,就回哪兒去吧,以后這窕玉院,你也別來了,莫說窈窈經不起你折騰,我這個老婆子也是不住了。”
一邊說著,虞老夫人忍不住咳了幾聲,臉頓白如紙。
瞧著母親頹喪蒼老的面容,虞宗正哪還不明白,他今兒是真將母親給氣著了,心里頭既愧,又不安:“母親,兒子錯了……”
“記住我的話就是了。”說完,虞老夫人站起來,讓柳嬤嬤扶著進了屋,打算上樓去瞧窈窈。
哭了許久,虞窈又累又,許嬤嬤端了清淡開胃的小食,并一碗藥膳,正吃著,祖母就過來了。
虞窈不吃了,撲進了祖母懷里,地喚:“祖母。”
見還有胃口吃東西,虞老夫人既欣又心疼:“快坐下用膳。”
“祖母用了沒有?”父親上窕玉院的時間,正趕上了晚膳時間,祖母匆匆趕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過晚膳。
虞老夫人笑了花臉:“用了,用了,我年紀大,晚膳也用得早些,免得晚間不好克化。”
虞窈放心了,繼續吃東西,不大一會,一碗藥膳見了底,虞窈擱下筷箸,春曉讓小丫鬟撤了桌。
祖孫倆坐一起說己話,虞窈一句也沒提挨打的事,只道:“祖母,能給我多講講我娘的事嗎?”
窈窈很久都沒有問過關于親娘的事,這一次突然問及親娘,讓虞老夫人有些驚訝,不過謝氏是個好的,嫁進門后,與這個婆母的關系也好,也樂意說給窈窈聽。
過了一會子,許嬤嬤端了一碗安神湯過來,虞窈瞧著黑乎乎的一碗,眉皺得跟小老太婆似的,不大想喝:“祖母,我沒事,不要喝苦藥藥。”
窈窈還是半大的孩子,頭一次父親打得這樣厲害,沒得了驚嚇,藥是一定要喝的,虞老夫人搖頭:“那可不行。”
說完,就接過許嬤嬤手里頭的藥碗,親自喂虞窈喝藥。
虞窈著小鼻子喝完藥,苦得連舌頭都打了結,許嬤嬤拿了一塊棗泥糕喂吃了,里的苦味這才散了些。
瞧著小丫頭乖巧的模樣,虞老夫人心中一酸。
小丫頭挨了打,了委屈,這個祖母陪了好一會子,也不見訴苦、抱怨、哭鬧,仿若沒事兒似的,教人越發心疼。
虞老夫人了的頭發:“今兒的事,是你父親錯了,祖母已經訓過他了,他以后也不會再對你手,窈窈,你父親不通庶務,也不理家宅,教楊氏母倆一糊弄,就昏了頭,你也不要怨怪你父親。”
虞窈點頭:“祖母,父親整日里忙著朝事,還要憂心我荒廢學業,這才……我不怪父親,您也不要生氣了,當心氣壞了子。”
緩緩垂下頭,聲音也黯然了些。
虞老夫人眼窩子一熱,連忙著帕子按了按眼睛:“你瞧瞧你,平常就跟個皮猴兒似的,誰要敢欺負你,不鬧個人仰馬翻,就不罷休,怎麼每回到你父親跟前,就了這一副老實子,你爹你,訓你,你就站著讓他打,讓他訓?就不會跑,不會哭,不會鬧麼?”
虞窈抱住了祖母:“父親總說我頑劣,蠻,我若是不乖乖挨訓,父親又要罵我孽障東西,說我忤逆不孝了,豈不是正中了楊氏下懷,我才不上當呢,我可是父親的兒,父親就是罵幾句,氣撒了,也就散了。”
虞老夫人聽了,是又好氣,又好笑,又心疼,著指頭的額頭:“合著就你小腦瓜子聰明,這不就挨打了嗎?”
虞窈低著頭不說話。
虞老夫人心里頭更加難了,小姑娘分明什麼都是知道的,明知道爹不喜歡,卻總擔心惹父親生氣,在父親跟前默默地忍,不敢反抗。
屋里頭靜了一瞬,虞窈抬起頭來,挽著祖母的胳膊:“祖母,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虞老夫人沒好氣瞪眼:“什麼事?”
虞窈了脖子:“說了,您不許罵我?”
虞老夫人恨不得敲一敲的腦瓜子:“你要不說,我可就真要罵你了。”
虞窈哪還敢耽擱,連忙道:“祖母,今兒父親口口聲聲說我不守規矩,我認真反思了之后,覺得這是上行下效,母親進門也有九年,也沒正經守個什麼規矩,祖母是不是該給母親立規矩,讓給府里頭上下做個榜樣,讓我跟著學一學。”
虞老夫人一聽,頓時目瞪口呆,笑罵道:“你這個小頭,虧得還能想出這種主意,合著我剛才還真教訓錯你了。”
見祖母沒真生氣,虞窈膽兒可就大了:“我可不是那種被人欺負了,就白白欺負了的子。”
虞老夫人好氣又好笑:“你還好意思說,壞人全讓我給你當了。”
“誰讓祖母疼我呢。”虞窈撲進祖母懷里撒。
虞老夫人笑了起來,也覺得窈窈這主意不錯。
楊氏這些年,也是越來越不像話。
也該學著鎮國候府的老東西,正經擺一擺婆母的譜兒,好好立一立規矩,也好教知道厲害,免得總在家里頭搞得家無寧日。
大戶人家惡婆婆磋磨媳婦子,就是立規矩,家里頭的爺兒們,覺得孝順婆母是應當的,也不會多說什麼。
挨了一通教訓,虞宗正垂頭喪氣地出了窕玉院,抬腳就要去主院。
但一想到自己方才讓母親教訓了一頓,雖然不能全怪楊氏,但到底是因楊氏而起,心中難免有些惱怒。
況且,仔細起來楊氏也確實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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