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淑婉一咬牙,就點頭:“當家三年狗也嫌,趁這機會,也好你父親知道我管家的辛苦,這個家也不能沒有我,也能3知道我的重要,往后大約也就不會再因為管家的事而惱我。”
虞兼葭點頭:“正是這個理兒。”
楊淑婉想通了之后,心豁然開朗,頓覺得連頭疼也好些了:“不過,老夫人讓娘明兒去安壽堂立規矩,你說……”
虞兼葭心里一“咯噔”,連忙出聲:“娘,你便聽從祖母的吩咐,可別想些其他的,沒得惹了祖母不快,又借機刁難你。”
母親大約是想借病,在祖母跟前來一出苦計。
可這苦計是要使給父親才行,在祖母跟前使有什麼用?沒得讓祖母不高興了,父親便是對母親心懷愧疚,也會大打折扣。
楊淑婉仔細一想,老爺是個好糊弄的,可老夫人卻是個明的,沒得節外生枝,又弄巧拙了。
見母親想明白了,虞兼葭也松了一口氣:“母親這頭癥,卻是不能輕忽了去,一定要尋個厲害的郎中,仔細瞧著,一次將病給治好了,不然落了病,往后母親可要吃苦頭。”
兒關切又心的話,說得楊淑婉滿心,握著兒的手:“娘哪能不知道厲害,定會聽你的好好養著病,幸虧娘邊有你這個心的,不然娘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使得。”
虞兼葭眉頭輕蹙,思及方才母親順口提了虞清寧一,卻是沒想到虞清寧這樣不濟事,鬧騰了一通,卻沒鬧出名堂,反而給了虞窈在父親跟前表現的機會。
真正是事不足,敗事有余!
虞兼葭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卻還是道:“娘,你一會兒使人送二十兩銀子,并一些貴布匹、補品過去給錢嬤嬤,好好安一下錢嬤嬤,往后四妹妹日子也好過一些,另外四妹妹打了錢嬤嬤,這事兒傳到了外頭,便是連府里其他姐兒的名聲也會些影響,定要理好了。”
一提,楊淑婉可算是想到了這一荏兒,連忙點頭:“我馬上讓李嬤嬤過去一趟。”
回到“嫏還院”,虞兼葭便喚來邊另一個大丫鬟伏苓:“花房里的赤蟬蘭開花了嗎?”
赤嬋蘭,是蕙蘭之中比較名貴的品種,葉片脈絡清晰明,植株雄偉,卻不失秀麗、雅致之風貌,花開如蓮瓣,最外頭一層花瓣瑩綠如玉,里頭一層花瓣潔白如蓮,瓣上一抹赤艷,顯得艷麗又奪目,高雅又氣派。
伏苓是綠水被趕出府后,被母親提上來的,平常幫著秦嬤嬤管著房里,是個穩重的:“今兒早上開了苞兒,大約要兩三天才能全開。”
虞兼葭面一松,便道:“將赤嬋蘭送到父親屋里,便說是我特地培育送給父親的,其他的便不要多言。”
伏苓得了令,便下去辦了。
虞兼葭坐在房里喝茶,不大一會子,伏苓去而復返,捧著一幅卷軸走進屋里:“小姐,老爺收了您的赤嬋蘭,十分高興,挑了一幅《蘭圖》讓奴婢拿回來給您。”
虞兼葭輕蹙的眉,終于舒展開來,連忙接過了畫軸,小心翼翼地展開……
安壽堂里,虞窈正在陪虞老夫人說話,便提起了點翠的事:“母親使人送了一支點翠,卻是鮮亮又麗,我手里頭沒有這樣巧的點翠首飾,一時沒忍住便戴去了家學,想著也好全了母親的一番心意,卻是沒想到點翠手藝那些個名堂,也沒想到祖母禮佛,見不得這些。”
虞老夫人聽蹙了眉,過了一會才緩下了臉:“窈窈也不必多想,“萬翠妙霓裳”那事,你還有沒出生,哪曉得厲害?你從前沒見過點翠手藝,一時見著了這樣巧的玩意兒,難免晃了眼睛,再說了,你母親送了你東西,你肯定是不能夠箱底了去,便是個知禮的人,也該穿戴出來顯擺了,人知道了去,也好全了母這贈禮份,你這樣做沒錯,也是你母親不曉得輕重,送個禮也不人消停。”
也沒怪許嬤嬤沒提醒窈窈,穿戴點翠全了母份是人之常,窈窈在府里私底下戴一戴,卻是沒甚妨礙。
楊淑婉慣會來事,卻不是個心大的,窈窈若是不戴點翠了,沒準還會令心生不滿,從而又生出些事端。
窈窈為繼,但凡涉及楊氏這個繼母,便要更謹慎些,一旦大意了去,指不定還要落人口實,人無端生出一些不好的揣測,對窈窈的名聲也不大好。
繼母難做!
繼卻是更難做!
不穿戴便了窈窈的錯,穿戴了便是楊氏的錯,窈窈穿戴點翠不僅沒錯,而且還是極妥當的做法。
虞窈還是滿臉不安:“可父親,似乎有些不大高興……”
虞老夫人擺擺手:“你父親也是惱了你母親做事太荒唐,做人也不大謹慎,與你沒有關系,你母親也該知曉些厲害,免得眼睛盡盯著這府里頭的一畝三分地兒,將來遲早會惹來禍事。”
老大是個迷,等閑關系到他的前程,便免不得要上竄下跳,折騰一回。
虞窈終于松了一口氣。
便在這時,青袖走進屋里:“老夫人,大夫人子不適,剛剛請了郎中進府。”
虞老夫人挑了挑眉,倒是沒懷疑楊氏裝病,畢竟老大那子,折騰起來一般人可不住的:“挑些上好的藥材與補品送到主院里頭去,讓楊氏仔細養著病,明兒便不用過來立規矩了。”
青袖得令退下。
虞窈捧著彩鮮亮的釉彩山茶杯碗,轉頭對夏桃道:“你也回去我院子里,取些上好的藥材與補品送過去,讓母親好好養病。”
卻是沒有要過去看楊氏的意思。
楊氏病肯定是真病,氣自然也是真氣,是繼,只要大面上過得去,使人挑不出錯,不落了旁人口實便行,沒得著頭皮子湊上去做“孝”,便是真心孝順,楊氏也不會領,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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