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通,楊淑婉心里再難,也冷靜下來了:“虞窈管家大半個月,府里頭的天也跟著一起變,你父親在我跟前,夸了也有三四回,我心中難免急了些,”
說到這里,又是好一通咬牙:“再說了,家里頭的規矩都是虞窈立的,便是我重新掌了家,也要按照虞窈的規矩做事,這哪使得?我這個當家主母臉要往哪兒擱,不得要將自己的規矩安排下去,哪曉得竟馬婆子鬧騰上了。”
廢除虞窈立的規矩,是有心也沒膽兒,也是冤枉。
虞兼葭也知道這事怪不得娘,只道:“娘,大姐姐今時不同往昔,你待的態度,也該變一變了,卻是不該再拿當小孩子瞧,你可別忘記了,有祖母指點,邊還有一個厲害的嬤嬤,青蕖院里的周令懷也是幫著,與之一比,您就顯得勢單力薄了。
也是明白了。
今天這事,分明是馬婆子得了老夫人的指示,故意鬧騰著,借機敲打母親,免得母親管了家,便輕狂了去,把虞窈給折騰上了。
母親也是太心急,還當自己是從前在府里說一不二的當家主母,卻是小瞧了虞窈如今在府里的勢頭。
點卯的時候,雖沒明著指摘虞窈的不是,可誰也不是個傻子,哪里聽不出話里話外的意思。
馬婆子可不得鬧起來了?
老夫人一出面,母親可不得讓祖母給拿了。
今后管著家里,哪里還敢造次?
卻不是母親手段不行,而是老夫人手段太厲害了,都說姜還是老得辣,從前虞窈還小,府里頭的事,老夫人便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
可如今虞窈大了,老夫人要替虞窈鋪路,娘礙了這道兒,老夫人可不就將手段使出來了?
老夫人管了大半輩子的家,教養的兩個兒子都是能臣,這京里頭等閑誰家遇上了老夫人,不敬上三分?
娘豈能是老夫人的對手?
還能在老夫人手底下討得好?
楊淑婉仔細一琢磨,還真讓兒說準了,虞窈這段時間,確實是長進了不。
可心里,卻還當虞窈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瞧,可不得就輕視了,冷不丁地,一不留神,可不得就在手上吃了虧去?
可一聽虞兼葭提及了周令懷,楊淑婉就忍不住疑:“一個上門打秋風的殘廢子,能有什麼前途,也就虞窈上門送好,你提他做什麼?”
虞兼葭搖搖頭:“娘可不能小瞧了他去,我可是聽大哥哥說了,周令懷懷大才,二叔說他不在宋世子之下。”
二叔父的話,是一準沒錯。
可惜之前卻是瞧錯了周令懷一雙子,否則上門送好的人,就不到虞窈,也不至于白白將人推到了虞窈那頭,讓他變著法子,幫著虞窈來與作對。
周令懷廢的是,不是腦子,邊有這樣一個厲害人,將來也是一個助力。
楊淑婉也是嚇了一跳:“你二叔父真這樣說的?”
虞兼葭點頭:“大哥哥親口與我說,就連學堂里的湖山先生,也待周令懷另眼相看,我瞧著這勢頭,將來周令懷便是不科舉仕,做一個賢士也是使得的。”
楊淑婉頓時一陣懊惱。
虞兼葭心中也是惋惜得很,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多說什麼了,于是轉了話:“娘,可不要多想,這不謝府三日后就要上門嗎?到時候你仔細持些,也好讓府里的人瞧一瞧,你這當家主母的治家本事。”
楊淑婉一聽這話,又止不住一通惱怒:“謝嘉的娘家登了門子,還我要這個繼室著臉子,上趕著伺候不?那我什麼了?”
道理是清楚的,但到底心中難平,便忍不住發作了一通。
虞兼葭口悶得慌,也知道娘的不容易:“娘,換個腦子想一想,治家厲害不厲害,平常可瞧不大出來,大事上才能彰顯,至虞窈管家這些個日子里,就沒辦過宴,你若是辦好了,府里頭得了臉,你也面上有,誰還敢說你半句?”
這樣一說,楊淑婉果然就冷靜了一些。
李嬤嬤連忙奉了一杯茶過去。
楊淑婉接過喝了一口,定了定神,這才道:“謝嘉雖然死了,可虞氏族里,有許多生意還要仰仗謝府的路子,這些年來,老夫人唯恐與謝府關系淡下來了,便可勁地唆使著虞窈與謝府親近,老夫人偏疼虞窈是真,可這份疼的背后,又摻雜了多算計,權衡,利弊?也是可笑。”
虞兼葭沒說話,這世間,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恨。
楊淑婉了有些發僵的腦袋,也不提這事了,轉而問起了虞兼葭課業上的事。
虞兼葭面微頓,只道:“還好!”
卻沒像往常一樣,地笑著,與娘說許多課堂上的事。
上午的文課,葉先生是徹底偏到了虞窈上,課也上得越來越快,也有些吃不住了,每日回到院子里,都要花一些時間自己再仔細學一學。
虞霜白幾個有虞窈的筆錄,學雖吃力一些,可也能跟得上。
楊淑婉皺了一下眉,覺得有些不對,可見面如常,也就沒往心里頭去,葭葭也是一直是的驕傲。
主院這邊母倆說完了話,虞窈讓春曉和夏桃將準備好的飯菜,裝在食盒里頭,親自上了大書房。
趙大守在門口,見是虞窈親自過來了,便沒有阻攔。
虞窈直接進到屋里,便聽到里面虞宗正沉沉的聲音,聽得虞窈心驚跳,連呼吸也摒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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