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懷璽見喜歡，笑容不由一深：“鞍山盛產玉料，鞍民世代居于鞍山，通很多失傳的玉制工藝，我也是跟當地的鞍民學的。”

　他本就通玉雕，絞玉工藝再難，萬變不離其宗，懂得了方法，有了合適的工，學起來不算難。

　但是，絞玉不好做，一件品至需要花費一月，甚至數月之久，他一到了鞍山，就開始做的，前前后后花了一個多月。

　虞窈連忙道：“謝謝十九哥。”

　殷懷璽又拿過了炕桌上的紅松木盒，緩緩打開：“岫巖玉通極好，純正明亮，我給你做了一套妝品盒子。”

　虞窈很快又被盒子里雕細琢，大小不一，形態不同的脂盒吸引了。

　做了薄胎樣，薄如蛋殼，宛如琉璃，凈無瑕：“用這些脂盒，盛裝平常用的眉黛、口脂、香膏、脂等，一定很好看。”

　驚喜過后，虞窈就忍不住瞪他：“你都這麼忙了，連休息時間都沒有，還幫我做這個做什麼。”

　口是心非被表現得淋漓盡致。

　殷懷璽忍著笑意：“你來了襄平這麼久，我一直沒有時間陪你，就希你收到禮，會開心一些。”

　虞窈笑彎了眼兒。

　這時，春曉過來了：“小姐，已經準備好了藥浴，請殿下移步青蕖院。”

　殷懷璽目一深：“青蕖院？”

　也不知道為什麼，虞窈被他深邃的目，看得有些心慌意：“虞園里院子很多，我就給你和思弟，在前院準備了小院，就用你們從前在虞府的小院命名，平時往來也方便些……”

　其實，也知道這樣做有些不妥當。

　和虞善思是一脈相承的姐弟，給他準備院子，很有必要。

　但殷懷璽是外男，便是遼東民風彪悍，可男之間該守的禮數，還是要守，該保持的距離，也要保持。

　準備院子時，也沒想一些七八糟的，也只是一個念想，加之殷懷璽以后會往來虞園，有個落腳的地方也方便。

　到底是郡主之尊，尋常的禮數教條束縛不了，便是有不妥之，只要在人前避諱一些，不落人口實也行。

　這會兒被他“一看”，就突然有種不自勝，沒頂住他的目，忍不住低下了頭：“我、我問過外祖母，外祖母說我已經是郡主之尊，虞園上上下下守衛森嚴，下人也都是經過心調教后，挑細選的，遼東一帶的百姓，北狄影響很深，因常年飽戰之苦，加之士紳橫行，并不是太注重禮數教條，讓我也不必太拘著。”

　不過外祖母雖然不反對，但也沒有支持，和殷懷璽從前在虞府，就是這樣相的，現在要求他們疏遠、避諱，顯然不大可能。

　畢竟是有盟約在，謝府也不愿意，因為這種事與疏遠了分。

　所以外祖母私底下，耳面命地告誡，和殷懷璽私底下親近往來，也不無不可，孤男寡的事不能做。

　殷懷璽笑容一深：“老太太說得沒錯，表妹如此安排，還真是，”他湊近了虞窈，低的聲弦低沉婉轉，了笑意：“深得我心！”

　虞窈神有些慌：“你喜歡就、就好！”也不待殷懷璽回話，連忙站起來：“我、我先去小廚房看看。”

　一邊說著，就要離開。

　殷懷璽又拉住了的手。

　也許是心里太張了，虞窈下意識地掙扎了兩下，人也有些惱了：“你干嘛呀！”

　殷懷璽突然道：“我想要接納的是，真正想要安定下來，好好過日子的老百姓，而不是道德論喪，喪盡天良的畜生。”

　虞窈愣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殷懷璽在向解釋，撲哧一笑：“你也說了，那些人道德淪喪，已經不配稱之為人，我又怎麼會為了畜生，與你置氣？”一邊說著，癟了癟，有些不滿道：“難不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拎不清的人嗎？”

　殷懷璽不由一窒，突然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覺。

　虞窈瞇了眼睛看他，一臉不善。

　殷懷璽著頭皮道：“收容營里的災民，都是全國各地逃荒過來，河北、山、陜、甘、寧各地都有，上百萬流民聚集在一起，語言、民俗、生活習不同，為了生存拉幫結派，因為各種，暴發劇烈的沖突的事不，死傷的無辜百姓也不在數。”

　虞窈抿了一下兒，之前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殷懷璽道：“幽軍不可能事事都管，二百萬流民就是管也管不過來，府人力有限，也未必能鎮得住他們，而且我們資有限，讓他們自我淘汰，自我融合，可以順理章地清理掉一批不安份子，將更多的資，留給更需要的人，雖然很殘酷，但如果不能將一些潛在的威脅，扼殺在流民收容營里，會后患無窮。”

　法不責眾，一群人犯事要怎麼追責？

　一些蒜皮的小事，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理，清還難斷家務事，要怎麼理？

　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面且流民一路忍凍，逃荒到了遼東，人人心里都憋著一口惡氣，如果不給他們發作出來，將來會釀大禍。

　這才是流民收容營里的真相，每天都有爭端，每天都死很多人，可虞窈沒法說，殷懷璽這樣做不對。

　事實上，很清楚這樣做才是最合適的。

　終究還是想得太天真了，虞窈輕嘆一聲：“我明白了。”

　殷懷璽松了一口氣：“沒有覺得你拎不清，只是擔心你知道了這事，心里不好。”

　承懿德，必承其重。

　虞窈剛踏遼東的地界，就得知自己在遼東一帶，有活菩薩的名聲，很清楚，的郡主位份，與其說是朝廷賜予的，倒不如說是百姓賜予的，正因在遼東一帶名聲大噪，朝廷才不敢輕忽。

　所以，殫心竭慮地為流民謀生路。

　在流民上花費了許多心思，沒有人比更希，流民能在遼東安立命，不必再荒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