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消息，跟你有關。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頓飯?”

過平鏡，墨傾看清了他眉眼的張，額頭的細汗。

於是，墨傾說:“好啊。”

頭一次沒被拒絕，許中遠有些詫異。

不過，許中遠沒有多想，而是暗自竊喜——上鉤了。

墨傾轉去收拾東西，角輕輕上翹。

拿起自己背包，從包夾層裡勾出一個小玻璃瓶，旋即放到了兜裡。

今天“掉包”的活兒，依舊由聞半嶺來做。

墨傾跟許中遠一起離開研究室。

“我去開車。”許中遠拿出車鑰匙。

“不用。”墨傾說，“就近吧。”

“為什麼?”許中遠不明所以，有些心虛地蹭了下鼻尖，心裡不知在盤算著什麼，“我知道一個不錯的餐廳。”

墨傾道:“想悉一下周邊環境。”

許中遠想了會兒。

就近就就近吧，找個蔽點的就行。

總不能那麼巧就遇到同事。

——讓同事發現他跟墨傾一起吃晚飯，算怎麼回事。

許中遠抱著一點僥幸心理，點頭道:“那行。”

在研究院附近找了一家西餐廳，許中遠和墨傾選了個位置，隨意點了些吃的。

“你說，跟我有關的事。”墨傾的手指推了下眼鏡，“是什麼?”

剛坐下就談事，許中遠稍有不快。

不過，就是以此約“江默”出來的，許中遠不好不說。

許中遠遲疑地問:“你就沒聽陸教授提過?”

墨傾不茍言笑:“沒有。”

“可能沒來得及。”許中遠說，“今天一院有團隊過來，說是對我們的除瘴儀很興趣，想跟我們一起合作。”

墨傾問:“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們的項目經費批的很，人手不足、設備落後。但一院的設備更完善、先進，不缺人手和經費，如果達合作的話，研究室得轉移到一院去。”

說到這裡，許中遠打量了眼墨傾。

墨傾沒吭聲。

頓了頓，許中遠繼續說:“但是，一院素來瞧不上九院，隻準陸教授帶一個助理過去。”

“哦。”

“你想啊，以你對除瘴儀的了解，加上陸教授對你的重，他不帶你帶誰啊?”

許中遠語氣酸溜溜的。

不過，他打心底認為——“江默”是後臺夠。

然而，墨傾的關注點卻在別:“如果跟一院合作，研究室什麼時候轉移?”

“那說不準。”許中遠說，“得看他們辦事效率。”

“哦。”

墨傾木木地應了一聲。

坐在對面的許中遠，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

提到“去一院”，隻字不提，卻以這種無關要的話題糊弄，恐怕自己早就聽到消息了吧?

“去一院啊，真羨慕你。”許中遠說。

“定了再說。”墨傾漫不經心地說。

許中遠:“……”

墨傾隨口一問:“一院有什麼不一樣嗎?”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

許中遠心道一聲‘明知故問’，冷笑著。

他面上仍是不聲:“九院的人，誰不想去一院?不，準確來說，一院以外的研究院，你去問一聲，誰不想往一院裡鑽?”

許中遠又說:“九院的招聘標準，你知道吧?但在一院的人，你這樣的簡歷，他們瞧都不會瞧上一眼。能去那裡的，起碼在別的研究院有五年工作經驗。你這樣的……”

許中遠沒把話說完，給了墨傾一個眼神，讓自己意會。

奈何，墨傾想的是“期限”問題，沒有get到。

服務員將兩杯飲料端上來。

墨傾主出手，接過了許中遠那一杯，然後才遞給許中遠。

說:“你的。”

“謝謝。”

許中遠接過飲料，在心裡竊笑。

——還說不是擒故縱。

“小姐，這是您的。”服務員將另一杯送到墨傾面前。

墨傾頷首道謝。

待服務員走遠，墨傾看了眼目總往飲料上瞥的許中遠，說:“我去一趟洗手間。”

“好。”

許中遠連忙點頭。

“迫不及待”幾個字，就差沒寫在臉上了。

墨傾拎著背包，起離開，去了衛生間。

但是，隻洗了個手，就戴上微型的藍牙耳機。

“怎麼樣?”墨傾淡淡地問。

“如你所料，給你下藥了。”沈祈說。

作為一個時刻關注“掉包計劃”的參與者，沈祈可謂是隨隨到，哪怕是在上課，也會隨攜帶電腦，方便幫墨傾理“技問題”。

有沈祈幫助，墨傾這邊的技可以領先二十年，而對面的技直接倒退二十年。

作為第八基地技部門的閃耀新星，沈祈這一點能耐，還是有的。

“嗯。”

墨傾並不意外。

一個下午，墨傾都見許中遠打量自己， 時不時一下口袋。

剛一下班，就來約了。

目的太明顯。

要是這都猜不出來，當年國一眾頂尖大佬傳授給的報經驗，白學了。

沈祈問:“直接走?”

墨傾拉開門，往外走:“戲剛開始。”

“你是不是，”沈祈敏銳地察覺到什麼，“對他的飲料做了手腳?”

墨傾淡聲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