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走上前，抬手，拿了手帕，微微彎腰將他的手拿出來，拿著手帕一點一點的將那去，有些跡已經干涸，不好，而素白的手絹都染了紅，卻依舊沒有干凈，也不知道是多人的。

刺鼻的腥味讓穆九有些不太舒服，但被下。

停下了手，半掩的眸子讓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聲音淡淡無波：“你接下來要去哪兒？”

蕭君夙一瞬不瞬的看著，生怕眨了眼會消失一般，聽到問，了干的嚨，才回答：“回營。”

“那走吧。”穆九將染的手帕往蕭君夙懷里一塞，轉走在了前面，竟是直接把蕭君夙丟下了。

這樣的穆九，很異常，蕭君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這才是真實的？淡漠、涼薄、疏冷，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但他能覺到緒似乎在轉變，似乎在思考什麼，也許并不是一件壞事。

回營地，一路無言，穆九回去就直接去了自己住的地方，而蕭君夙被請去議事，沒能跟著去。

何郡王死了，只是結束了這次反叛的戰爭，不代表麻煩的事就完了。

收編軍隊，收服幾個州，重新編制，還有替換的員，以及戰后的安頓，當然，還有這一塊土地上新一的權力紛爭。

本來這些是蕭君夙的事，但有些人卻迫不及待的想要幫他分擔，蕭君夙倒也樂得甩手，直接讓夏侯麟和穆廷之去忙活，就連晚上的慶功酒宴都有人安排好，只需他出席就行了。

終于聽完那些人的吵鬧吹捧，蕭君夙回到了自己的營帳，滿疲憊，目落在了掛在墻上的那張弓上。

那是那日穆九從他手下那里借去幫了夏侯堇的那一張，他得知之后就讓拿回來了，他也曾上過懸崖去看過，那一箭又一箭，看似簡單，可真要做到那個地步，就算他的弓箭營里也沒多人。

技、氣魄、冷靜、決然，缺一不可，非要用什麼來形容，將軍？不，更像是一個謀士，穩坐后方，決勝千里，冷靜得不像個正常人，這才是真正的穆九，而平日里那個傲、裝慫、科打諢懶洋洋的穆九，不過是一層掩飾罷了。

“一直都沒有出來？”

問，四周無人，仿佛在問空氣，可很快，一道死板的聲音從角落傳來：“是。”

蕭君夙剛剛走出帳子，看到了在穆九營帳門口三步一回頭，猶豫的夏侯堇，大步走過去：“你在做什麼？”

“是你啊。”夏侯堇抓了把頭，擔心道：“穆九中午和晚飯都沒怎麼吃，也沒出門，是不是不舒服？我本來想找的，小青魚把我趕出來了。”

蕭君夙沉了一下，走過去直接掀開簾子進去，小青魚正在整理服，看到蕭君夙，倒也沒有做什麼，反倒是蕭君夙不自然了，這屋里水汽蒸騰，還有花的香味，穆九居然在洗澡。

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剛剛準備往后退，穆九卻走了出來，只穿了雪白了寢，纖細窈窕的材展無疑，濡的頭發散在后，手里拿著酒壺，皺著眉，慵懶又煩悶的樣子。

屋里有火盆，暖烘烘的，倒也不覺得冷，可穿這樣是否也太單薄了？

蕭君夙接過小青魚手中的外裳拿過去給穆九披上：“把服穿好，別凍著了。”

“侯爺怎麼來了？”穆九看了他一眼，倒是聽話的把服穿上，走到桌邊坐下，到了杯酒正準備喝，蕭君夙手截住的酒杯，奪過，一飲而盡。

穆九收回手：“你自己不會倒啊？搶我的干什麼？”

蕭君夙將酒杯放下：“看你今天緒不好，聽說飯都不吃，怎麼了？”

穆九煩躁的撓了一把頭發：“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心也不好，沒什麼的。”

蕭君夙表微變：“不舒服？我讓華晏過來給你看看。”

說著就要起去抓人，穆九手拉住他，白他一眼：“侯爺，你不會連人的月事都不知道吧？”

蕭君夙僵著子，沒回答，半響沒，許久之后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轉移話題。

“你以前來過戰場嗎？”

穆九也沒想深究蕭君夙到底知不知道月事這件事：“我在陵川待過，見過戰場很意外嗎？說起來當年侯爺也來過陵川，說不定那時我們還在哪個地方肩而過呢。”

漫不經心的語氣，卻一瞬間說道了蕭君夙的心里。

他想到了衛冰那一句‘必殺之人’。

若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他主子的必殺之人，一定是他蕭君夙。

他跟穆九有仇？讓對他有必殺之心？可似乎從未展現過對他的仇恨，是掩飾得太好？還是另有，或者說那個衛冰本就是騙他的？

突然間，相對無話，過了好一會兒穆九重新拿起酒杯倒酒。

許久，蕭君夙突然問道：“若是我一直不解開你的力，為了離開，你會殺了我嗎？”

穆九端著酒杯的手一頓，眼眸清涼，失笑：“侯爺，你邏輯有問題，我離開跟殺了你有什麼關系？況且你是那麼好殺的嗎？”

雖然想過很多次，但什麼時候真的想殺他了？

這個答案顯然不是蕭君夙想聽的，但他也沒再追問。

近鄉怯，有些答案再想知道，有時還不如不知道。

蕭君夙走了，過了不到一個時辰，華晏熬了補氣的湯送過來，然后南風帶人搜走了穆九所有的酒，暫時沒收，這是蕭君夙的命令，原因是子月事不宜飲酒。

穆九：“......”他這是想挨揍了嗎？以為仗著沒有力就能為所為？哼。

“主子？”小青魚拿著一個牛皮的熱水袋過來給穆九放在肚子上。

“嗯？”

“奴婢覺得侯爺對主子好的。”

穆九斜了一眼：“哪兒看出來的？”

之前小青魚不還是恨不得提刀砍人的，現在居然說好話，稀奇。

“不知道，反正就覺得他對主子好的，還這麼關心主子，最主要侯爺長得好看，跟主子特別般配。”

很好，小青魚不愧是穆九的忠實婢，連好這一個特點也繼承了。

穆九翻個白眼送兩個字：“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