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問：“你還記得那日你用一杯茶讓我沉睡嗎？”

這個話題，穆九有些尷尬，能不承認那杯茶是送的嗎？

明也沒有真要回答，自顧自道：“那天，我做了一個夢，一個怪陸離的夢，里面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人，可他們好像都認識我。”

穆九的步子停下，表也變得凝重，明也停下了腳步，轉過來看著：“夢醒后，很多都模糊了，我覺得很陌生又很悉，可就是想不起來，而我唯一記得的是夢中有個小小的姑娘，我......殊兒。”

穆九的臉，一瞬間全部褪去，但神卻只有淡薄，看不出心里是什麼緒。

“然后呢？還有什麼？”淡漠的開口，沒什麼緒起伏，更聽不出張或者慌。

“沒了，但我肯定，你一定認識我，在我那些不記得的時里。”明篤定的說道，他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好聽，目也是那麼的溫。

穆九這才意識到剛剛明一直在說‘你和我’而不是‘施主和貧僧’。

穆九微微斂眸，深吸口氣，重重吐出，緩步往前：“你現在是厭倦了當和尚，想要回歸世俗嗎？”

“非也，貧僧已經過慣了這樣的日子，也愿意一生如此，只是佛家遵循因果，那些過往是貧僧的，就算忘記了，它依舊在那里，因果循環，逃不開、避不掉，貧僧終究會面對。”

明一開悟之人的通與清明，似乎也不懼怕那些因果。

穆九看著他，半響，忽而笑了。

“施主為何發笑？”明不懂穆九的反應。

穆九看著明，那頭也是非常的明亮，眸里有著有的溫和欣：“明啊......你記著今日的話，好好的記著，若有朝一日......我也希你能坦面對，紅塵千萬丈，你若真能超世俗，那就好了。”

穆九微微歪頭，似乎輕松了些：“至于其他的事，不要來問我，我也不會告訴你，既然你相信因果，那就安心的修行，等待你的因果。”

明終于確定了，穆九對他的特別，果然不是他的自以為是，但這份，與男無關，溫馨且不唐突，一直維持著一個合適的距離，他能明白的，在守護他。

“阿彌陀佛，貧僧明白了。”他只是想確定些事，也并沒有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就如穆九所言，繼續修行，等待自己的因果。

一起到了城隍廟，廟祝早就準備好了法事，就等著明一起為死去的將士們超度。

穆九沒有上香，給了些香油錢，在旁邊的找了一個不錯的位置，聽著明誦讀經文。

他念的是往生咒。

明的聲音很好聽，不是男的人，而是很清很佛，仿佛從圣山之巔，經過泉水浸泡，帶著不染世俗的空靈與圣潔，聽著讓人心靈仿佛都能被洗滌，讓人不忍，只有敬畏和虔誠。

當然，穆九還是很現實的，比起那些老和尚的聲音，也只有明的聲音能讓喜歡，畢竟臉長得好看啊。

然而今日，穆九本來是想聽聽經文平息一下心口的浮躁，可最后卻越聽越沉悶，到最后甚至無法再聽下去了，

穆九走了，沒有驚明，走得無聲無息。

南風和西歸一路不遠不近的跟著穆九，似乎看出來有心事，沒有上前打擾，只是盡責的看著周圍有沒有危險。

穆九不知不覺走上了來時的路，又走到了那出河堤，明的話回在耳邊。

殊兒......這個稱呼，太久遠，久遠得都要忘了。

穆九不知道別人是否愿意帶著記憶重活一世，可是不愿的，死的時候也沒多怨，更多的是解，只恨不得煙消云散，可老天爺偏偏要懲罰，讓回也帶著那些記憶。

背負了前世，背負了今生，一直想忘記，可卻無法忘記，所有人都可以忘記，只有，記得最清楚，這大概就是作孽太多的懲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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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軍營，穆九才知道要搬走，之前是因為戰爭，蕭君夙才不得不住在軍營，現在一切結束，自然可以搬走了。

穆九回去的時候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就差這個人了。

出來口氣，看到東越在跟一個文模樣的人糾纏，而那文后面，還有三個著斗篷姿容出的姑娘。

這是......送給蕭君夙的？

穆九看著那三人，笑得意味深長，吃醋？有什麼好吃醋的，人家侯爺潔自好，用得著他吃醋？

東越覺到穆九的注視，轉頭看去，瞬間急得額頭冒汗，主人看著呢，要完。

“夠了，你們趕回去，侯爺這里不需要人侍候。”他要敢把人放進去，他活膩歪了？

管事的也是著急，一臉哀求：“勞煩將軍通融，讓們見一見侯爺，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不把人了，回去不了差啊。”

說完趕對后面的姑娘使眼，其中一個比較大膽，上前一臉可憐和。

“東越將軍，您就行行好吧，我們是專門送來侍奉侯爺的，若是被送回去，我們定是沒有好日子過，您就可伶可憐我們這幾個弱子，幫幫忙，我們都會激您的大恩大德。”

按理說，大男子氣概的將軍會很喜歡氣的姑娘的，可東越聽著這矯做作，只覺得頭皮發麻，全難。

大恩大德？他怕自己會被侯爺剝皮筋。

抬手招來幾個侍衛，態度強：“立刻把人帶出去，再把他們放進來，每人打五十。”

一聽要挨子，幾個侍衛也顧不得憐香惜玉，強拿刀趕人。

那三個姑娘哭得梨花帶雨：“將軍你怎麼如此這般狠心？真要死我們嗎？”

東越轉懶得再看他們，冷笑兩聲，心道：要生要死是你們的事，沒人你們。

被送回去日子不好過，難道留在侯爺邊日子就好過了？別說侯爺不會正眼瞧們，們明顯是有心人送來的棋子，指不定以后還會些歪心思，到時候別說過日子了，生不如死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