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寅帶著穆九去看了他的藥房,作為一個醫癡,華寅是幸福的,因為穆九為他提供了別人幾乎只能想象的藥材,雪山之巔的冰魄,炎火地獄的龍果,十年等待的佛門圣花優曇缽羅花,每一樣都是別人求而不得的藥材,可只要他要,穆九全都給他取來,除此之外還有非常多其他的奇珍藥材,他要做的就是研究和實驗。
華寅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琉璃燈出來,不過這個燈不能點燃,它的燈芯的位置放著一顆丹藥,而它的周圍一圈是一圈花瓣的碎,正是優曇缽羅花,藥不能放太多,所以他將剩下的放在了丹藥旁邊,以此來中和剩下的毒,不知道效果能有多,但能減一分是一分。
“這是最后的一份藥,明日喂下最后一次,剩下的就是等待他醒來了。”
穆九沒有那個丹藥,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華寅將藥喂下去,然后等待結果。
穆九在旁邊的房間住下,不過一個晚上睡的并不安穩,做夢了,夢見了衛策倒下的那一天,聽到他傷,不顧一切沖到軍營去看他,那時的衛策還能坐起來,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可就在走過去要看他傷口的時候,衛策突然吐出一大口污,然后就倒下了。
傷口溢但是卻沒有毒,毒是從臟腑出來的。
穆九那個時候多恨自己沒有學醫,權謀、武功有什麼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面前失去意識還不斷吐,穆九讓人去找大夫,而那時華寅恰好在軍中,他本是想醫一些疑難雜癥,順便式一下自己的新藥,因為醫不錯,讓很多人都記得他,也佩服他,因此他是第一個被拉過去了。
以華家的針法控制了衛策的毒素,但是毒素攻心,他能吊住的也就最后一口氣。
后來的事穆九記得不太清楚,讓人查衛策到底是為何中毒,可沒有想到明明衛策已經只剩最后一口氣了,卻還是有人想要刺殺他,當時只有一人陪著衛策,刺客刺殺撞到了的槍口上,記得自己好像殺了人的,可卻遭遇功法逆行,失了神智。
等到醒來,武功全失。
華寅傾盡自己所能,終于給衛策拔出一點兒毒素,衛策醒了,人很神,但看起來就是回返照。
他握住穆九的手,氣若游,目里是滿滿的不舍,鐵漢,他這個當爹的,唯一不舍的就是這個兒罷了,穆九覺到有力涌,不敢相信的看著衛策,可衛策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力道堅定的握著穆九,慘白的緩緩蠕,艱難的出一句話:“傻丫頭......別難過......為父不能看著你長大了......”
一句話尚未說完,他就重重的閉上了眼睛,而穆九因為承了他的渾厚的,筋脈擴寬,痛苦讓差點兒又一次暴走,可最終忍下來了。
華寅告訴穆九,他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讓衛策醒來,就是他研究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忌醫,降頭可以鎮住人的魂魄,封住他最后一口氣,然后煉制傳說中的還魂丹,應該能讓活過來。
來到這個世界,穆九相信了魂魄的存在,相信了輕功和力的存在,如今在這個世界若是有藥能讓人死而復生,為什麼不相信?只想要相信。
穆九在噩夢中猛然掙開了雙眼,看著陌生的屋頂,再一下,滿的汗水,一個夢,卻是經歷過的真實,那樣的恐懼仿佛至今歷歷在目。
讓衛策活,不惜一切代價,逆天改命也好,喪心病狂也罷,都認了,這是唯一的執念,若是他不在了,那活著......還活著做什麼?
沒了睡意,穆九起下地,走到桌案前,桌案上有鋪呈的紙張,被鎮紙得平整無比,提起筆,心中無數佛經掠過,可卻不知道該抄哪一本。
墨水從筆尖滴落,落在了雪白的紙上。
最終穆九放下了筆,拿了一件披風披上,記得這后山有一山泉,不如去泡泡冷水,也許能冷靜得快些。
山泉留下來,形一個小心瀑布,瀑布下有一汪潭水,泉水溢出,形消息貫穿整個魏府。
穆九沒有將自己,留了里,一躍睡,初春的泉水本就冷,如今又是在晚上,更是徹骨的涼,一下水就把凍得快要僵掉,好在有力運轉,緩和了那種冷,倒是很快適應了這個溫度。
穆九找了一塊潔沒有青苔的石頭,整個人半趴在上面,任由后的泉水沖刷。
一個人趴在那里發呆,渾渾噩噩的,直到有人到來。
穆九抬眸看向岸邊,一道黑的影子捧著一個托盤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里,正是上次在定北侯府被抓起來后來被救回來的衛冰。
衛冰是衛水的弟弟,的第六個侍衛。
穆九并沒有被人看到的,反正上還穿著服呢:“你怎麼在這里?”
衛冰恭敬的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一眼:“屬下值夜,看到主子來了這里,就自作主張去拿了一塊毯子過來,主子功深厚,但這泉水冰寒,還是不要泡太久,免得然了風寒。”
說完將毯子放下,非常直覺的轉,走到遠背對著蹲下,表示他絕對不會回頭看。
穆九大概能覺得出來他的小心翼翼,上次他私自行被抓,本該死了,可穆九還是救了他,不過救回來之后就沒有再理他,沒有說懲罰,也沒有說不懲罰,他倒是很自覺的去衛金那里領了一頓鞭子,據說躺了足足一個月都沒能下地,現在見到來了,心里忐忑吧。
穆九緩緩從水里起了,力運轉三十六周天,上的泉水自化為水霧蒸發,只有頭發還濡低著水。
拿了外袍穿上,裹了披風,這才拿起地上的毯子頭發。
緩步走過去,找了一塊石頭坐下:“有酒嗎?”
衛冰噌的站起來:“有。”
下一刻運起輕功化影子掠走,不到片刻就拎著兩壇子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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