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的朝堂,一帝一王,本以為是分庭抗衡,一個個都在猜測攝政王蕭君夙的狼子野心,猜測他會不會把皇帝拉下來,但這個猜測持續了很多年,半點兒苗頭都沒看見,然后,好像就那樣了。
皇上安心的當皇上,攝政王安心的當攝政王,他們這些臣子偶爾蹦跶一下卻連水花都冒不出來,一點兒意思都沒有,還是老老實實的為辦事吧。
夏侯堇登基之后,丞相之位一直懸空,因為之前廣文王一直代理了丞相之值,所以不設也沒有問題,直到第七年,他封了第一個丞相,林翰。
他一共有兩個丞相,林翰之后第二個月他就封吏部尚書蘇逸為相。
林翰為右相,蘇逸為左相,共同打理朝政。
為什麼要有兩個丞相,還不是因為攝政王撂挑子了唄?
攝政王撂挑子帶著王妃回燕國探親,他這皇帝留在這里可憐的面對著堆積如山的奏折,可不得找個幫手“”
本來他最看好蘇逸的,蘇逸的能力出眾,又是穆廷之的門生,穆廷之雖然有些缺點,但能為丞相也是有能力的,蘇逸跟在穆廷之后學了不,加上這些年在場歷練,后來提拔進了吏部,知人善用、不驕不縱,能堪大用。
但后來他卻突然想起來蘇逸好像以前喜歡過老大來著,王爺好像一直跟蘇逸不太對付,不是說什麼仇怨,就是氣場不和,站在一起就覺得不太對。
夏侯堇猶豫了一下,就看了看其它的臣子,然后真讓他又找著一個,那就是林翰
林翰能力不錯,從東陵出來之后,這些年穩扎穩打,也做出了不政績,年紀比蘇逸還大上些許,沉穩大氣,可以與蘇逸比肩。
然后夏侯堇就把林翰提拔上來了。
林翰的能力是不錯的,但是提拔上來用了兩個月,夏侯堇覺得還是不太夠。
大概是習慣了蕭君夙利落強的事能力,夏侯堇看誰都覺得差得遠,一個丞相完全不能接下蕭君夙的工作。
夏侯堇煩得一個頭兩個大,偏偏廣文王還說自己年事已高請辭去封地頤養天年,這又丟了一堆政務,夏侯堇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立刻決定再封一位丞相。
之前是廣文王和攝政王在朝中分庭抗衡,如今兩人都撒手了,這群朝臣沒了可以站隊的地方反而心慌慌的,現在他就給他們兩個丞相,讓他們相互制衡,評定一下朝局。
說來蘇逸和林翰還真是非常相似,都是罪臣之后,都是依附于別人一步一步爬上來,甚至走到了自己都未想過的高度。
要說仇恨,兩人顯然是沒有的,不過在其位謀其政,他們了左右相,注定不由己,就算是為了做戲,那也必須是敵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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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逸還是娶了林家的兒為妻,生了一雙兒,蘭幽一直沒有親,為他打理產業和蘇家的事,為相之后有了自己的府邸,不輸穆家的相府。
高門府邸,貴氣森嚴,他是當朝炙手可熱的新貴蘇相。
歲月總是無,它讓人不可抗拒的變得穩重,然后青變白發,滿心滄桑。
蘇逸每日除了朝政就是教育子,日子過得很是充實,屬于他自己的人生已經沿著它該有的軌跡慢慢前行。
他很重自己的妻子,溫婉賢惠,為他生兒育,夫妻深厚,相濡以沫,但夫妻的總是平淡更似親,卻再也沒有那種沖得傾盡一切的決然。
雖然他不會特意的去想衛殊,但是畢竟與蕭君夙同朝為,偶爾還會遇到,就算他們現在經常不在楚京,還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的存在,然后恍惚的看著遠方,帶著一點點懷念,僅此而已。
攝政王蕭君夙卸去了些職務之后就帶著王妃前往燕國探親,還不是一次,而是一兩年就一次,一去就是幾個月,而他們所過之,貪污吏無所遁形,土匪山賊盡數繳械投降。
說是探親,卻更像是巡視,楚國這萬里河山都被他們走遍了。
也因著他們,楚國的場一片海晏河清,就算貪婪,卻也不敢太過分,不然用不了多久,審判就會到來,不想死的,都知道該怎麼做。
蘇逸有時候都忍不住想,若是這楚國沒有蕭君夙會是什麼樣子?
當今的圣上可能就不會是這位仁德賢明的帝王,而這朝局場恐怕也不會是眼下這個樣子,勾心斗角,結黨營私,謀詭計,也不知道會出什麼冤假錯案,會有多人如蘇家一般為這些人權力爭奪下的犧牲品?
而今的楚國,才是一個強大的國家該有的樣子,而他能在這樣的世代在這樣的朝堂為,何其有幸!
思緒漸漸飄遠,蘇逸了眉心回神,最近這些日子皇上有意讓太子監國,接下來一段時間他怕是有得忙了。
不過還有些時日,今日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夫人和爺呢?”
“啟稟老爺,夫人帶著爺和小姐出去了,姑姑派人來請他們,讓他們去店里挑些新來的布匹。”
姑姑是府里人對蘭幽的尊稱。
“備車,去看看。”
“好的,老爺。”
蘇逸換了便裝,坐著馬車去蘭幽的店鋪,這些年蘭幽把店鋪管理得有聲有的,可是幫了蘇逸大忙,他很激,也心疼,有想讓好好安定下來,但蘭幽卻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經常南來北往的走,會帶很多新鮮的東西回來,很孩子們歡迎。
馬車在店鋪門口停下,蘇逸下車剛要進去,突然有馬蹄聲傳來,下意識的抬頭看去,一眼看到了黑的鎧甲。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攝政王’回朝了,周圍的人齊齊探頭看去。
中間的道路被清開,一隊人馬緩緩通過。
蘇逸一眼就看到了隊伍中間騎馬的那兩人,攝政王蕭君夙的風姿自然不用說,而他側一男裝,俊風華,不是衛殊又是誰?
歲月好像對格外厚,他已經兩鬢有了斑白,而卻容依舊,甚至活得越發的肆意瀟灑,與他越來越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衛殊察覺到他的注視看過來,對他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蘇逸拱手作揖。
待得隊伍緩緩走遠,蘇逸轉往店里走去,他的阿姐、妻兒還在等他。
衛殊于他就如掛在頭頂的那一弦月,永遠都在那里,卻也永遠都不到,一場癡心妄想,一場鏡花水月。
痛苦、憾、茫然、釋然,回頭看,諸多記憶,萬般憾,可卻不悔相識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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