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披著厚重的大氅坐在旺盛的爐火前,通紅的爐火將梁王慘白若紙的臉映的發紅,一雙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梁王門下參贊杜知微在臨死前為梁王謀劃好了一切……
讓他先打著為信王做事的旗號,鼓信王上前線和鎮國公爭軍功,當今圣上早就對戰功赫赫的鎮國公府不滿,果然立刻允準他最疼的兒子上前線監軍,還給了信王金牌令箭。
后來他暗中讓劉煥章同南燕君王互通訊息,為的就是趁著這次白家男兒全部被鎮國公帶在邊時,將白家一鍋端了。
屆時,大晉國最能征善戰的白家將領皆滅!再給鎮國公府扣上通敵的帽子,以此將白家連拔起!
南疆再起戰事,他的父皇便無將可用,便只能啟用劉煥章,他的人便可把控軍權這是其一。
之所以對白卿言如此籠絡,也是因為杜知微說梁王所長并不在行軍打仗之上,所以讓梁王務必將連鎮國公都夸贊過的“將星”白卿言留在邊,將來為他謀戰功、登大鼎鋪路,這是其二。
等爭奪儲君之位的齊王、信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后,他這個戰功赫赫的皇子歸來,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原本一切都在杜知微的計劃之穩步前行,可不知為何從白家二姑娘白錦繡出嫁,杜知微死開始,事便不似杜知微在時進行的那般順利。
白卿言遠在登州的外祖家打算讓嫡次孫迎娶白卿言,他送去玉佩許正妃之位白卿言不接,親自去見白卿言也不見,這可如何是好?
梁王下意識想詢問杜知微該怎麼理,剛準備人喚杜知微過來,張了才想起來杜知微在那日長街遇襲為了護他已經死了……
他激烈的咳嗽了幾聲,正在煎藥的吉聞訊,立刻跑了進來給他倒了杯水:“殿下,您喝口水!”
“咳咳咳……你出去吧!”梁王攏了攏大氅。
他生母地位卑微又早亡,他從小寄養在佟貴妃邊,佟貴妃和已逝的二皇兄待他如至親一般,他們卻被鎮國公那些所謂國家脊梁朝廷柱石害死,落得那樣的凄慘的下場。
所以那個位置,他一定要爭!只有坐上那個位置才能替佟貴妃和二皇兄雪恥申冤,不論用何種下作卑劣的手段。
盯著火盆沉良久,梁王突然啞著嗓音喚:“高升!”
高升聞訊進來,抱拳行禮:“主子!”
“你去把紅翹過來……我有事吩咐。”
很快紅翹冒雪前來,聽了梁王的吩咐先是錯愕不已,而后又跪下叩首,一副報了必死決心的模樣道:“奴婢是曾經過二皇子恩惠的,二皇子不在了本就應該殉主,是殿下讓奴婢看到了復仇的希才活了下來!奴婢知道殿下的意思,別說舍了這名節……就是付出這條命也在所不惜,奴婢一定會把事做到最好!”
梁王輕輕咳了兩聲之后,搖頭:“你要活著,正如你說的你要替皇兄看著大仇得報,等到大仇得報,你下去才能對皇兄有所代!依計行事切不可妄為。”
紅翹眼眶發紅,重重對梁王叩首。
“去吧!”梁王攏了攏大氅,垂下沉的眸子,看著炭盆中的忽明忽暗的炭火。
——
臘月二十六,各家各戶已經開始備置年貨,殺豬割年。
勛貴人家的采買也都忙碌起來,鎮國公府雖說今年男子都在南疆回不來,可卻比以往更加熱鬧,那屠戶菜農只管把好東西往國公府送!因這之前國公府世子夫人下下令,他們前腳把東西送去,后腳國公府就遣人來送銀錢。
一時沒法表達對忠勇侯府激之的百姓,半夜拉著東西堆在后角門,又溜走!
公府這采買劉管事一個頭兩個大,又急匆匆去稟了郝管家。
這一次,郝管家做主讓都收了下來,說等回頭等臘月二十九遣了人給平時和國公府有往來的商戶、屠戶、菜農送對子再備一些禮,厚重一些就是了,再者讓劉管事多備一些細碎銀子,用紅紙包起來,若是見到家里有孩,就當提前給歲了。
郝管家祖祖輩輩都在白家,知道白家主子都厚道,往往你對我好一分,我便對你十分好,他這樣安排并不過分。
如今住在鴻臚寺卿董府的董老太君過完年就要回登州,老太君原本是想要接了白卿言過去住幾天過年,可奈何白家男兒都不在,董老太君也不好和國公府搶人過去過年讓白府冷清,只能隔天就把白卿言往董府請。
董氏覺得母親董老太君單單把白卿言一個人過去不合適,便讓白卿言將幾個妹妹一起帶上。
這一日,除了養傷的二姑娘白錦繡和偶然風寒之外七姑娘白錦瑟,白家姐妹都湊在了董家。
白卿言在董家的表姐表妹雖說不如白府的兒家英氣,但都不是那些刁鉆之輩,倒是和白家的幾個姑娘的很好。
臨走時五姑娘和六姑娘兩個年紀小的懷里抱滿了長輩和表哥表姐們的給的小玩意兒,不釋手,丫頭都不讓,剛馬車上就忍不住的擺弄。
“董家表姐怎麼這般手巧,這鳥兒做的像活過來一樣!”白錦稚拿著一對紙雀直嘆,“年紀小真好!我也想要這紙雀來著,可年紀大了不好意思……”
白錦昭一聽,立時將白錦稚手中的紙雀奪了過來,抱在懷里:“四姐是大人了,可不興和妹妹搶,二姐姐養傷……七妹妹染了風寒,們今日沒能和表姐們玩耍,這些都是我給二姐姐和七妹妹帶回去的!”
白錦桐和白卿言被逗得直笑。
突然馬車前方傳來勒馬的聲音,國公府的馬車也緩緩停了下來。
“大姑娘!”
聞聲,白卿言開馬車簾朝外面看去,只聽國公府的下人道:“大姑娘咱們國公府門口來了一個姑娘,說是梁王府上的婢正在府門口跪著求見大姑娘,郝管家派我來同大姑娘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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