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7日，陳實來到局里把這個案子所有的證據都看了一遍，這麼做只是出于一丁點微小的懷疑。

在后續調查中，通過辛白提供的線索警方陸續找到了徐國龍殺害的幾名死者，他們統統被棄尸郊外，查清他們的份后警方發現，這些人與徐國龍沒有半點聯系。

他們分別是曾經拒付辛白稿費的網站編輯、在論壇和辛白互懟的寫手同行、在吧盜文屢不止的網民、以及利用相親對辛白騙財騙的騙子。

算上之前那個騙稿的胖子，五名死者全部是得罪過辛白的，徐國龍的“”真是無私偉大，用終極手段將他們一個個從人間抹除，但這也引起了陳實的一懷疑，因為辛白是利益既得者。

正在瀏覽證詞的時候，林秋浦突然找到他，說：“你看了剛剛更新的小說了嗎？”

“嗯，你不是說那本書很三流麼，怎麼還在追更？”

“閑……閑著沒事看看而已。”

陳實心想，那小說現在已經更新了兩百萬字了，林秋浦繼續說：“最新的這一卷，是一名小有名氣的作家被狂綁架，整個事與這次的案子如出一轍，但是最后卻多了一個反轉，是作家調教了那個‘綁匪’，借他的手除掉對自己不利的人，最后卸磨殺驢、死無對證……我不想到那天晚上，他明明被警方重重保護卻非要去單獨去徐國龍，這事會不會有疑點呢？”

陳實沉著，“我想這只是他在小說探尋的另一種可能罷了，小說嘛，本來就是一波三折的。”

“你這口吻怎麼像在為他辯護似的，難道因為你是他的忠實讀者。”林秋浦譏諷道。

正在思考該怎麼回答的時候，陳實的視線不經意地注意到紙上的一行字，那份正是藍梟的證詞——

答：我聽見小呆和那個變態說，這和計劃的不一樣！

問：你確定聽見了？

答：（一邊抖一邊說）非常確定。

陳實拿起這份證詞仔細看，說：“這段話是怎麼回事，當時的審訊是你做的，我全程在外面旁聽，我不記得有這段話！”

“哦，那個呀，是藍梟之后跑來補充的。”

“什麼時候？”

“大概上禮拜一吧！”

筆錄的日期確實是那個時候，這正好是藍梟上門擾辛白之后的事，他說：“一種可能是藍梟故意潑臟水，想報復辛白，他覺得自己遭了罪就得有人背鍋。”

“那這藍梟心思也夠縝的啊，如果當時辛白真的說了這句，‘這和計劃的不一樣’，恐怕整個案子就得推倒重來了。”

“藍梟的公司你查了嗎？”

“三隊正在介調查，他們的公司有點可疑，不像正經的流公司，但一直沒到什麼證據。”

“藍梟這種人確實很難讓人相信，這句話十有八九是造的，但……”陳實頓了頓，“萬一是真的，恐怕這案子就會出現另一種可能，辛白耍了我們所有人！”

“仔細想想，當時藍梟在現場，既是目擊證人，又為辛白用刀刺傷徐國龍提供了正當防衛的辯護理由，一切都是如此完。”林秋浦皺眉道。

不等林秋浦把話說完，陳實一言不發地走了，接下來的一天他都沉浸在這“另一種可能”之后。

無論存不存在“另一種可能”，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一個人說話總會無意中維護自己，當一堆人描述同一件事時就會變一個羅生門，案件的真相永遠不可能百分之百還原，必然還有什麼藏于黑暗之中。